出乎萧睿的意料,梁帝并没有责备他。
梁帝用手拍了拍萧睿的肩膀,说:“这件事情,你要好好的处理,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回王府的路上,萧睿一直思索梁帝的话,但一直想不明白梁帝真正的意思。
到了王府,萧睿第一时间叫来了乔樱。乔樱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萧睿呢。她做了这么久的计划,至于能否成功,就在接下来的一步了。
而萧睿的态度对于乔樱来说极其的关键。
“王爷,恭喜你了。”乔樱站在门口,朝萧睿抱拳,笑着说。
萧睿心情烦躁,他不耐烦摆摆手,说:“本王快要烦死了。何喜之有?”
“难道是我弄错了。皇上没有把说书人这个案子交给王爷吗?”乔樱很是不解的摇摇头,说,“不应该啊。莫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吗?”
“你早就知道父皇让我审理这个案子了?”萧睿反问。
“我不是知道。我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乔樱说,“王爷,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啊?”
“说吧。”萧睿面无表情的说。
乔樱踱步的窗子口,她瞟了眼窗外的落叶,然后转过身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皇上不会把案件交给冯世安。换句话说,冯世安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王爷才是整部棋局的核心。”
“连本王你都不交实底?”萧睿怒了。
萧睿觉得乔樱耍了他,所以,他怒了。
在京城,亦或是整个大凉国,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现在,乔樱不仅耍了手段,还在他面前当众羞辱了他。这要是依照萧睿的暴脾气,乔樱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睿之所以没有杀乔樱,是因为乔樱现在对他来说还用利用的价值。当乔樱失去了价值,萧睿会对乔樱毫不客气。
“王爷息怒。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乔樱安抚萧睿说,“我若是提前告诉了王爷,王爷在皇上面前还能心安理得吗?”
乔樱的这句话把萧睿给问住了。
不待萧睿回答,乔樱接着说:“王爷,你是知道。皇上善于察言观色。他若是知道了你身上有猫腻,我想,王爷就恐怕回不来了。”
“你如何知道这个案子父皇不会嫁给冯世安?”萧睿反问。
“这个案子关系到皇家的颜面,皇上怎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一个外人啊。老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皇上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乔樱说。
萧睿看着乔樱,像是第一次见到乔樱一样,眼睛中充满的惊讶。萧睿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在乔樱面前要端起王爷的架子。可是,乔樱一次次的征服了他,不能不让他位置震惊。
就拿方才乔樱这番言语,萧睿之前可是在“东华殿”听到皇上说过,现在,乔樱也这么说。萧睿不敢相信,乔樱的见解竟然和梁帝不谋而合。
“皇上还叫我去了‘东华殿’,这又该如何解释?”萧睿问。
乔樱忙冲萧睿抱拳施礼,说:“我又要恭喜王爷了。”
“在本王面前你少打哑谜。”萧睿怒道,“本来不喜欢别人在本王面前拐弯抹角。”
“‘东华殿’可是前帝明帝居住的宫殿。大凉国的子民都知道,皇帝已经下旨封了‘东华殿’。其中的原因,我想王爷比我更清楚。”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现在,梁帝重新开启了‘东华殿’,说明他已经能够正视那段历史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帝向王爷传递一个很好的态度。”
“接着说下去。”萧睿已经被乔樱的话吸引了。他向前倾着身子,努力的让自己听清楚乔樱所讲述的每一个字。
“现在,大凉国的合法继承人便是太子了。王爷若是登上九五之尊,便只有一个途径,谋反。”
“闭嘴。”萧睿怒道,“你可知道,就你这句话,已经将你全家株连了。”
萧睿虽然时常有谋反之心,可是,当这个词从乔樱嘴里说出,却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乔樱笑了笑,并不以为然的说:“王爷不让我,我就换一个词,靖难。对于这个词,王爷恐怕更不陌生了。”
萧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乔樱接着说:“皇上在‘东华殿’召见王爷,便是向王爷透露了一个消息。一旦太子有误国的行为,王爷便可以学梁帝了。”
“当真如此?”萧睿反问。
乔樱寻思片刻,说:‘除此外,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若真是这样,父皇是相信本王的能力了。”萧睿说,“怪不得,父皇曾再三的说,在他众多皇子中,只有本王最像他了。”
“皇上在王爷审理说书人案子时,表露自己的态度,便是给了王爷一个办案的方向。这个案子,不管是牵扯到谁,王爷都可以大胆的去做了。”
乔樱的这番解释便是给了萧睿一个定心丸了。事不宜迟,他决定亲自审理,由于萧睿没有审理的职权,他只能先把说书人押送到大理寺,然后,他再去大理寺的公堂上审理此案。好在,大理寺卿沈易博是汉王的人,汉王进出大理寺,并无人阻拦。
第一次审理,说书人老实交代了他收了一个女子的十两银子,才让那女子上台说书,至于那女子说书的内容,他自己并不知道。
沈易博见说书人不肯招,决定用刑。萧睿阻止了沈易博的提议。
“王爷,像他们这种刁民我是见多了,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他们不会老实就范。”沈易博说。
“我要的不是他,而是他上面的人物。至于他知否知道那个青年的说书内容,我不敢兴趣。”萧睿说,“你问他,那个假冒男子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说书人跪在地上,想了好一会,他想起来了。
“那个人自称是‘忘川阁’的人。”说书人说。
“‘忘川阁’是什么地方?”萧睿问。
一旁的沈易博忙回答说:“王爷,‘忘川阁’是城外的一个废弃的亭子,听说,太子的清客解元居住在哪里。”
听了沈易博的解释,汉王笑了。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口供呢。
说书人之所以知道“忘川阁”,是因为乔樱曾有意无意透露过这个地方。乔樱的目的很明确,只有再次的把解元拉下水,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马不停蹄,汉王让沈易博派了十多个官差,包围了“忘川阁”。在“忘川阁”里,沈易博搜来了一些沈易博的收稿,通过哪些收稿,汉王找到了解元早就不臣的举动了。
更为让汉王兴奋的是在“忘川阁”找到了太子写给解元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没什么,无非是问好,和一些讨论诗词。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给解元写信了。有了这些信,便能坐实太子是和解元一伙了。
汉王把从“忘川阁”搜到的文章还有太子的书信送到了宫里。
很快,整个案子有了了结。
解元被关押在大牢内,等待秋后处决。
因太子包庇解元,影响甚坏。梁帝撤去了太子的身份,改封为陈留王,即日起离京,前去陈留上任。
一时间,整个京都哗然了。
陈留可是在大凉国的边陲,是最为贫瘠,最为偏僻了。梁帝竟然封曾经的太子位陈留王,这是实打实的流放了。
太子府的客卿和门客们知道萧挚没有起复的希望,纷纷鸟兽散了。堂堂的东宫,一夜之间,仿佛是变了个天。前天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圣旨一下,瞬间是人影全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