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把刘贺玄吵醒了。
刘贺玄忙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就往外面跑。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捕快,他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武器,在刘主薄带领下,个个气势汹汹。
“发生什么事情了?”刘贺玄盯着刘主薄,厉声询问。
“大人,抓到一个刺客。”刘主薄得意的说。
“刺客?”
刘贺玄看着刘主薄喜悦的脸,心里有些不解。府里出现了刺客,刘主薄为什么还如此高兴?
“人在哪里?带本官去看看。”刘贺玄道。
刘主薄在前面带路,带着刘贺玄去了大理寺羁押犯人的地方,地牢。
地牢入口,张寺正带着狱卒,把入口团团围住。
张寺正见刘贺玄过来,忙迎过去,说:“大人,我们抓到一个试图劫狱的黑衣人。”
灯光中,刘贺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用绳子绑成了粽子。刘贺玄从狱卒手中拿过火把,他把火把放在黑衣人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会,摸着嘴巴,说:“这个人相貌,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两个过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刘贺玄用手指着身后的张寺正和刘主薄。
张寺正和刘主薄两人走过去,仔细看了好久,刘主薄小声的说:“我也好像见过这个人。”
“在什么地方?”刘贺玄扭头看着刘主薄,问。
“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刘主薄抓着脑袋说。
“你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人。”刘贺玄说。
经刘贺玄的提醒,刘主薄用手拍了拍脑袋,恍悟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徐大人身边随从。上次,徐大人来找大人你的时候,他也在旁边。”
听了刘主薄的话,刘贺玄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我就说看着他面熟。原来是徐世杰的人。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所有人都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能让他自杀,更不能让他逃掉。”
吩咐完,刘贺玄便乘着轿子去汉王府了。
大半夜的找汉王,刘贺玄知道汉王一定会很不高兴。可是,这件事情对于他太重要,来不得丝毫的耽搁。
果不其然,当门人把汉王从睡梦中喊醒时,汉王可是雷霆大怒。
“刘贺玄越来越不懂事了,大半夜的让人连觉都不能谁安稳,他简直是疯了。”汉王怒道,“你去告诉刘贺玄,有事情明日一早说,本王晚上不想见他。”
“王爷,刘大人在客厅等着你呢。刘大人说了,这件事情万分紧急,他说,王爷若是现在不去见他,等明日恐怕就一切都晚了。”
汉王静下来,想了想,刘贺玄并不是那种情绪冲动之人,他做事情,一般来说,都还是有板有眼。他既然大半夜的来了,莫非真有重要的事情?
汉王也就强忍着怒火,让服侍他的小妾为他穿上衣服。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汉王去了客厅。
刘贺玄见汉王来了,便要下跪。
“大晚上,就免了吧。”汉王板着脸说,“说吧,你急着来找我所为何事?”
“王爷,我抓到一个人。”刘贺玄说。
刘贺玄的话稍稍引起了汉王的兴趣,汉王眉毛一挑,问:“接着说。”
刘贺玄便把有人去地牢劫狱被抓,然后他认出劫狱之人是徐世杰的随从之事从头到尾告诉了汉王。
随后,刘贺玄说:“徐世杰是太子的人,满朝的官员都知道了。现在,徐世杰的人来劫狱,自然是太子的主意了。咱们抓到徐世杰,便能顺着这条线索,把太子给揪出来了。”
汉王寻思片刻,说:“若是徐世杰咬死不承认这事是太子所为,咱们又当如何?”
“在来的路上,我想过了。这次,咱们能咬死太子最好。若是不能咬到太子,那就趁机把徐世杰给拿下。九门提督虽然品阶不高,但他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兵力。若是,咱们能把徐世杰给拿下,然后换一个咱们自己的人做九门提督,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就更上一层楼了。”
刘贺玄的一番话,深的汉王的心意。其实,汉王早就想把徐世杰给拉到自己阵营了。只是,徐世杰是一根筋,他认定了太子,便誓死要跟随太子了。汉王在拉拢徐世杰时,还曾吃了徐世杰的一番嘲讽呢。现在,有机会能把徐世杰给弄下去,对于汉王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好,你现在就着手操作这件事情。争取在明日上朝的时候,就弹劾太子。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王爷,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不要把张先生叫醒,问问他的意见。还有乔姑娘。”刘贺玄小声的问。
“他们只是本王的幕僚。难道,本王事事都还要听从他们的意思吗?”汉王怒道,“这件事情,你就照本王的意思去做就是了。记住,你在奏折上,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攀附在太子身上。我要太子经历此事后,一蹶不振。”
刘贺玄点点头,说:“王爷放心,我回去就写奏折。明日早朝,王爷就等着看好戏吧。”
刘贺玄可谓是大凉国的才子,当年殿试的时候,他是榜眼,顺便说一句,当年的状元是太子太傅柳相如。所以,写奏折这种事情,刘贺玄一般都不会让人代笔,他是要亲力亲为。半个时辰,一片洋洋洒洒的奏折便写完了。刘贺玄又浏览一遍,他竟然被自己所写的这份奏折感动了。
他甚至幻想到明日早朝,他交给梁帝。梁帝读完奏折后,勃然大怒的样子了。
“若是这次能帮汉王扳倒太子,自己在汉王心目中地位便会大大的提高。”刘贺玄越想越兴奋。他看了看沙漏,距离上朝的时间很短了,他干脆不睡觉了。叫人把府里养的歌姬叫醒,他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听歌姬唱歌呢。
四更鼓过,刘贺玄让使女们给他穿官服。等他穿好官府,一顶红色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口。刘贺玄把写好的奏折放在袖口里,出门前,他用手摸了摸,直到确人奏折还在,刘贺玄便放心的上朝去了。
和以往一样,早朝在波澜不惊中就要结束了。刘贺玄忙站出来,把自己写好的那份奏折拿了出来。
刘贺玄之所以要在早朝将要结束的时候拿出来,可是有讲究的。若是他先拿出来,后面在后人拿出奏折,梁帝便会把他的奏折压下,看另一份奏折。刘贺玄的这份奏折,要的是梁帝要当着文武百官预览。所以,刘贺玄才会压着自己的奏折,直到早朝要结束时,刘贺玄才拿出来。
冯弘走到刘贺玄跟前,双手接过刘贺玄手中的奏折,他双手捧着奏折,小心翼翼来到梁帝身旁。恭敬的把奏折递过去,梁帝一手从冯弘的手里接过奏折。
梁帝并没有即刻的打开奏折。他先是用眼睛看着刘贺玄。刘贺玄虽然是低头跪着,看他能感觉到梁帝的目光射在他身上,犹如针刺在脊,他浑身都不舒服了。
“刘贺玄,朕若是没有记错,你们大理寺好久都没有上过奏疏了。你今日这个奏疏,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梁帝冷冷的问。
“万岁圣明。”刘贺玄趴在地上,朗声回答。
梁帝收起目光,打开奏疏。在他打开奏疏的时候,脸色还算平静。随着他往下的阅览奏疏,他的脸越来越阴沉。朝堂上其他的官员看到梁帝脸色大变,也都相互的交流了一下目光。他们都预感到,即将有一场大的风暴到来了。
“啪!”
梁帝合上奏疏,使劲的摔在地上。奏疏滑动了一段距离,停在刘贺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