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我今日来府上并不是要逃杯酒水。我是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徐大人看。”韩天佑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徐世杰。
“韩大人,你这什么意思?”徐世杰勃然大怒。韩天佑给他银子,他误以为韩天佑是要拿银子羞辱他。作为一个官员,最为忌讳的事情便是贪污受贿了。
“徐大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你银子,是要你看看银子上的字样。”韩天佑解释说。
徐世杰把银子翻过来,看到底部印着“赈”字。他大吃一惊,说:“赈灾的银子?韩大人,你也太大胆了,怎么能拿着赈灾的银子啊?”
“徐大人莫慌。听我把事情的原委说来。”韩天佑把如何从两个乞丐身上搜到赈灾字样的银子,又如何把两个乞丐给抓起来,通通说了一遍。
“乞丐的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银子?”徐世杰边看着手里的银子,边不解的问。
“徐大人,我觉得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乞丐手里为什么会有赈灾的银子。你应该关注赈灾的银子怎么会跑到京城了?”韩天佑说,“江南距离京城可是不近啊,汉王刚赈灾回京,赈灾的银子便在京城出现了。难道,这里面没有猫腻吗?”
韩天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世杰若是在不明白,他就真的是个锤子了。
“徐大人,对于这件事情,你可有兴趣?”韩天佑看着徐世杰,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徐世杰当然有兴趣了。直觉告诉他,这是扳倒汉王最好的一次机会。为了太子,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徐世杰也不允许自己错失这次机会。
“韩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徐世杰警惕的问。
“当我得知这件事情后,我想来想去。在朝的官员,只有徐大人正直无私,不畏权贵了。这件事情可是牵扯到汉王,我相信,也只有徐大人敢接受这个案子。”韩天佑很认真的说。
“韩大人,恐怕你是搞错了。我只是九门提督,负责京师的安全。你说的这个案子,你应该告诉都察院,让都察院的人检举汉王。”徐世杰说。
“徐大人觉得我把这个案子告诉了都察院,都察院能放过我吗?”韩天佑顿了顿,说,“都察院的官员是有八九都和汉王有牵连。这个案子若是送到都察院,便是泥牛沉海了。当然,我来徐大人这里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徐大人若是觉得,这个案子很棘手,不想接,我现在就走。徐大人也就当我没有来过。”
徐世杰说:“韩大人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徐世杰岂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个案子我接了。”
“好。我韩天佑果真没有看错人。徐大人,我在这里也和你表个态,这个案子,我也会跟踪到底。若是,能够扳倒汉王,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也就罢了。若是不能,我韩天佑就要死建了。”韩天佑信誓旦旦的说。
“哎,韩大人。事情不会倒那个地步。虽然汉王在朝的权势很大,但并没有大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别人不说,但就是太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便不会准许汉王胡作非为。现在,咱们应该找到汉王贪墨赈灾银两的证据。然后,由我带头,写奏折,弹劾汉王。”徐世杰说。
“我有线索了。”韩天佑说,“大人,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两个人。”
韩天佑带着徐世杰去了后院的马槽。他来到自己的马车前,撩起车帘子,车里躺着两个人,叫花子打扮,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还塞着东西。
徐世杰看着车里的人,又看了看韩天佑。
韩天佑忙说:“我给你的那锭银子便是从他们身上搜到。咱们只要撬开他们的口,便能找到证据了。”
徐世杰认同韩天佑的话。他可是九门提督,手底下的人都是会些武功的人。赖皮三和赖皮五哪里经得住这些人的折磨。很快,他们两个就招供了。徐世杰领着人,把那个院子给包围起来。院内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忙拿着兵器出来,当他们看到外面多于他们数倍的人时,都傻眼了。
“都给我看好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徐世杰一身戎装,亲自带人进了房间。房间里还有两口箱子,徐世杰让人打开其中的一口箱子,从箱子里满满的都是白银。并且,每个白银的底部,都写着“赈”字。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敢逃走了,格杀勿论。”吩咐完,徐世杰便径直去找太子了。这件事情太大了,在行事之前,徐世杰必须得让太子知道。
“什么?汉王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贪墨赈灾的银两,他这是要干什么?”听了徐世杰的讲述后,太子可是勃然大怒。
“殿下,我来是想请示你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徐世杰问。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若真是汉王贪墨了赈灾银两,我一定上书父皇,参他一本。”太子说。
“我认为,这件事情殿下最好不要露面。”说话的人是太子太傅柳相如。因为他的名义上是太子的老师,他是可以居住在东宫,教授太子知识。只是,柳相如的工作早就超出了他原本的职务。他现在不但要传授太子知识,他还要帮太子图谋王位。
“先生,你不是常教导本王说,做一个人,尤其是以为君主,首要的公平正直。现在,汉王贪墨赈灾的粮款,这可是诛天的行为,本王现在知道了,若是不管这件事情,便是对不起老天,更对不起天下人了。”太子越说越来气,到了最后,简直是要义愤填膺了。
“殿下的愤怒老臣能理解。可殿下的意气用事老臣不赞同。”柳相如分析道,“不是老臣老在这里嚼舌。皇上的性格殿下也应该很清楚了。汉王贪墨,确实是罪不可赦。若是殿下检举汉王,皇上会怎么想?他是会觉得殿下你大公无私,内举不避亲。还是会觉得殿下你是有意打压汉王?”
听了柳相如的一番话,太子的心气被打压下去了。
柳相如接着说:“汉王贪墨,这件事情一定要说给皇上知道。但要谁去说,咱们应该从长远来计划。按道理,贪墨属于官员作弊,由都察院的人检举最为名正言顺了。但现在,人人都知道,都察院是和汉王狼狈为奸了。这个案子若是落在他们手里,便会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如此说来,便没有人可以上书弹劾汉王了?”太子绝望的问。
“除了都察院,大理寺也可以审理这个案子。”柳相如说。
“大理寺卿刘贺玄也是汉王的人啊。”徐世杰在一旁提醒,说。
“让他们的人把这个案子捅给皇上,不是更好吗?”柳相如反问。
“柳先生,你的话我是明白了。可是,具体来说,如何操作啊?”徐世杰问。
“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大理寺可是压着一个叫谢定的人。这个人击鼓鸣冤,要告汉王,刘贺玄认定此人背后定有主谋。这几日,刘贺玄正在调查谢定背后的主谋呢。倒不如这样……”
柳相如招手,让徐世杰凑到跟前,他小声的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你们以为如何?”柳相如问。
徐世杰想了想,说:“好,就以先生了。我今晚就派人动手去做。”
“记住。你要派一个心腹。这个人必须能忍受的了酷刑。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一定不能让他说实话。”柳相如叮嘱说。
“先生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徐世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