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木丰林说完话,许戍言一个箭步冲进了前面的屋子里,见小包子支着下巴坐在桌子前苦等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包子?”许戍言站在门口轻声唤了他一声,却见小包子没什么反应,又多唤了几声,才见他抬起头来。
一双大眼睛独得重浮真传,看到许戍言的身影,小包子眼睛瞪得老大,忙跳下凳子,朝她虎扑过来。
两只短短的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腿,小包子将脸埋在腿上来回蹭,语气里带着些埋怨,“娘亲总算是回来了,小包子还以为娘亲不要我了。”
小包子声音软软的,像是刚从蒸笼里拿出来的包子,让人爱不释手,听到他声音里的委屈,许戍言微微垂眸,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额头同他相碰,“是娘亲不好,娘亲以后再也不离开小包子了。”
一面安慰着他,许戍言轻轻拍着小包子的背,夜已经深了,小包子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果然,躺在她的怀抱里,没过多久,小包子便进入了梦乡,轻轻将他放在床榻上,见他睡得香甜,许戍言才松了口气。
出了房门,见木丰林依旧坐在那里,许戍言有些不解,“怎么还不去休息,你找我有事?”
“也不算有事,就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见许戍言出来了,木丰林忙回头看着她,一手将她拉了过来,脸上有些腼腆。
木丰林支支吾吾半天,才慢慢开口道:“你觉得景泰这个人怎么样?”
听他无端问起景泰来,许戍言眉头稍皱,这两个人,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你忘了吗,那日有嫔妃陷害你,让你中了合欢散,还是我将景泰带走的呢!”看出许戍言的疑惑,木丰林忙开口解释着。
一下子回想起来,许戍言点了点头,又朝他看过去,眸子里带了些不对劲,“按照重浮的性格,我房间里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两个男人,他应该会怀疑的啊,怎么会放你走呢?”
许戍言眉头稍皱,如是问着木丰林,若说景泰是皇子,重浮会不管,但他从没见过木丰林,怎么会轻易让他将景泰带出去呢?
听了她的问题,木丰林别扭的一笑,“你们那个陛下当时眼里只有中了合欢散的你,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木丰林此话一出,让许戍言羞红了脸,她有些后悔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了。见她不再追究,木丰林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那日我将他救出来,把他泡在了护城河里去除药效,谁知这事情太巧,偏偏前几日我救过他的性命,便不由分说的要以身相许,你说我一个男人,怎么能娶他呢!”
无奈的叹了口气,木丰林捶胸顿足,若是早知道他是景泰,还不如让他淹死在护城河里。
听了他的话,许戍言瞪大了眼睛,人人皆知景泰是个断袖,可这单恋对象明明一直都是廖意,怎么如今到换成了木丰林。
见她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木丰林实在是没了办法,带着她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真品,开口道:“也不知他是如何查到我住在这里的,一连送来这么多东西,如今我都没脸出门了。”
“丰林啊,其实景泰这人也不错,心肠很好,就是脑袋有点问题…”见到眼前的场景,许戍言也不得不信了,拍了拍木丰林的肩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听她这么说,木丰林冷笑两声,眼神里带着些绝望,“他什么都好,偏偏这性别…”
许戍言轻咳了两声,没让他再说下去,杏眼微微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用担心,昨日重浮不是下令了吗,要他同沐城城主的女儿联姻,到时候自会有人收拾景泰,你便功成身退了。”
如是安慰着木丰林,许戍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男人喜欢,确实是丢面子的事。
不知为何,听了许戍言的话,木丰林的心情没什么好转,只是冷笑了两声,埋头砸进床榻里,不再同她讲话。
许戍言只以为是他心情烦躁,也没怎么理会,借着月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今日劳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半空中,御书房的烛火彻夜不灭,重浮抬手,用指腹揉了揉眉心,看着桌子上不少的公文,眉头又紧皱了几分。
也不知为何,最近的公文,越来越多了,想到许戍言昨日同自己说要好好考虑考虑,重浮很听话的没有去打扰她,上过早朝之后,便一直埋头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到了这个时候。
阿进还没有赶回来,重浮又不习惯旁人伺候,如今整个御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为何今日的龙涎香里,竟有一丝特别的味道。
忽听房门被打开的声音,重浮放下手里的奏折,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绿色衫子的丫鬟缓缓走了进来。
“谁让你来的?”重浮向来不喜有人打扰自己的工作,抬眼看着门口的一道身影,声音里带着冷冽。
绿儿听了他的话,忙跪在重浮面前,头也不敢抬起,一个劲儿的打着哆嗦,“陛下恕罪,奴婢是崔昭仪宫里的丫鬟,奉命来给陛下送碗燕窝。”
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惧,绿儿如是说着,想要将面前的燕窝给重浮呈上去。
可谁想一听是崔若雅送来了,重浮眉头一皱,拂袖一挥,便要赶她离开。
绿儿见状,忙又接着道:“陛下误会了,这燕窝不是我家娘娘的,我家娘娘只是觉得昨日的事对不起淑妃娘娘,便派奴婢给淑妃娘娘赔礼去了,是淑妃娘娘她心血来潮,突然想给陛下做碗燕窝的,陛下您也知道,淑妃娘娘身边没什么宫女,便只能差遣奴婢前来了。”
如是说着,绿儿神色里透露着七八成的真诚,这些话自是郑钰教她说的,若不提及淑妃,恐怕重浮不会喝下她手里的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