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湛迈下台阶的脚步一顿，在那一瞬间，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骤然扭头。

“此事，是你做的？”

在长亭未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温湛从未怀疑到她的头上，他甚至从未想过，这件事情，会是人为的。

他还在想着，到底要怎样解决这样事情。

可就在长亭将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温湛突然觉得，这件事或许与他的小女儿有关。

骄阳稀薄，透过红瓦漆木，斑驳的落在少女湖蓝色的裙袂之上，用银线勾勒的蝴蝶，闪烁着迷离的微光，恍若乘风飞去。

面容沉静的少女好整以暇，烟眸坦荡。

“我若说是，父亲当如何？”

他不仅仅是温暖的父亲，还是温柔的父亲。

她与温柔的明争暗斗，注定了要至死方休，温湛早晚要明白这点。

这次的事情，就当给温湛提个醒了。

至于他要怎么选择，她都不会强求什么。

温湛怔在原地，眸色复杂，落在少女白皙干净的面容之上，他又垂眸，望向她搭在桌面的手背之上。

她的骨骼偏小，白皙柔嫩的小手，在日光下透着莹白的微光，又泛着些许的透明，隐约能够看见皮肤下的血管，宛若上好的白玉。

半晌，温湛这才开口。

“五丫头，爹爹希望你的这双手永远像今天这般干净。”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也不等长亭再说些什么。

长亭坐在原地，目送着温湛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院门的拐角处，她这才收起目光，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之上。

她抬起手来，将双手对着日光。

璀璨的光辉映着如玉般的小手，透明的皮肤底下，透着粉嫩。

可是……

她的这双手早就沾染了鲜血，不再干净了。

温湛一出镇宁侯府，便径直的往家中赶去。

他无视门口那几个人的哭嚎，来到二门外的花厅，吩咐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厮。

“让人请三姑娘过来一趟。”

温柔听到侍女的传话，倒是很快便过来了。

她提着裙摆，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盈盈朝着坐在上首的温湛行礼。

“柔儿见过父亲。”

“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叫兰草的呢？”

温湛睨着眼前的温柔，不曾叫她起来，反而单刀直入。

温柔自顾自的站直，从容回道。

“前些日子失踪了，我发现时已经派人找了，至今还没消息。”

她今晨刚听到兰草的叔父前来闹事时，也有些措不及防。

兰草一家都已经死在她的手上，，谁又曾想，还会跳出来一个叔伯。

一个叔伯又怎么会有这个闲心去管兰草一个已经被卖进别人府里的侄女的婚事，这其中的蹊跷，不用想便知道是温暖故意闹出来败坏她的名声的。

她现下正想着办法处理呢，温湛突如其来让自己过来回话，说的还是关于香草的事情，心底到底有些不耐。

自她的回答落下，温湛没有再说话，只一双格外平静的眼睛，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却不见往昔单纯的女儿。

还是说，从前以往在他面前表现的模样，不过都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