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过了玩拨浪鼓的年纪,她性子冷情,可是看温湛如此,总忍不住心酸。
曾几何时,她也有一个疼爱她入骨的父皇,纵容她的胡闹,宠溺她的所有。
“小长亭乖好不好,等父皇批完奏折就陪你玩可好?”
“不好,我要父皇现在陪我好,我要骑大马。”
年仅五岁的小姑娘,已经被宠得无法无天,她坐在明皇的膝上,揪着对方的胡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吵闹。
面对着她,明皇总是没有脾气的,抱起撅着小嘴的她,放在肩上,满皇宫的跑。
整个皇宫都是她咯咯的笑声。
她的失神,让温湛以为,她不喜欢拨浪鼓。
“你若不喜欢也没关系,爹爹这里还有其他的,珠钗,胭脂……”
他还未说完,便被长亭打断。
“父亲,你其实不必如此的。”
温湛从宽袖中往外掏东西的手,微顿。
他将手里的胭脂盒子放在桌面,神色逐渐变得黯然。
“我在关外多年,将你们母子留在府中,却让你们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连累着她生你时体弱,就这么去了,就连你,一生出来便生了病,我……我只是……”
温湛的言语喃喃,到最后,顶天立地的男人,忍不住红了眼。
他想说,他无用,却还是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守护好自己的儿女,用尽余生,倾尽全力的去弥补杏儿留给他的孩子。
长亭上前,突然伸手拥住了那个沉浸在愧疚中的温湛。
“温暖从未怪过父亲,就连大哥四哥,他们的心底,其实也有父亲的。”
她说的是温暖,是曾经的那个温暖,以前的温暖不会怨怪父亲,现在的温暖,自然不会。
至于温澈他们。
即便他们从未说过什么,但是他们从未将温湛拒之门外,甚至现在还留着温湛的院子。
足以可见,他们的内心虽然还有疙瘩,但是,温湛这个父亲,他们还是承认的。
长亭很感恩上苍,让她在失去一切时候,能够重来一次,让她得以有机会报仇,更给了她亲人。
身为温暖的这一生,她还能有福气感受到来自于亲人的温暖关怀,她一直都是心怀感激的。
半晌过后,温湛平复了情绪,许是觉得让女儿安慰有些丢脸,即便贪恋那点温暖,他还是将人推开了。
“五丫头,戏园好像新出了一部戏,过几日,我带你去看可好。”
爽朗的汉子恢复过来,脸上又是笑嘻嘻的。
许是长亭的安慰起了作用,他这会倒是少了几分小心翼翼的。
只要他的儿女能接受他,那就好。
“听父亲的。”
长亭没有异议。
父女二人又随意的谈天说地了一会,温湛给她说起了自己在关外的生活。
在外生活多年,温湛是真心热爱那片关外的土地的,他说起那些有趣的事情时,总是眉飞色舞的,有几个年纪小的亲卫,现身在他们附近,饶有兴趣的听着。
午时过后,温湛用了午饭之后,便要离去。
“父亲,今日有人去温府闹事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长亭睨向温湛离去的背影,淡然的语气,却非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