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抬起眼帘，回视温湛的打量，压根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

“父亲若是没有其他事，女儿便先告退了。”

温湛轻叹一口气，隐约还能听见其中的疲惫。

“你回去收拾一下，明日我便会让人将你送去乡下的庄子，以后逢年过节的时候再回来给你母亲，祖母磕头吧。”

这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思量了一路上的想法。

两个丫头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女儿，斗个你死我活。

他经历过一次的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就足够了。

那种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从方才三丫头滴水不漏的回答中，他已经隐约勘破了其中的内情。

恐怕同老二一样，就连兰草也是死于三丫头之手。

这样狠心的脾性，估计只有让她待在乡下的庄子里，才不会铸成大错。

他主意已定，揉着发胀的眉心，挥挥手，让温柔下去。

可这时的温柔却不愿意离开，她微微抬起眼帘，看着温湛的身影时，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怨恨。

但又在下一刻，归于平静。

“父亲是刚从侯府归家的吧，所以是五妹妹与父亲说了什么，父亲才会如此坚定的要将我赶出家门的吧？”

“终归是你做了错事，为父只是不想你继续错下去。”

对于温柔的问题，温洛避而不答，但此事，他也没有偏听谁的意思。

五丫头做了许多错事，她的确也该受到惩罚了。

待在乡下的庄子，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了。

“不想我继续错下去？”

呵……

温柔冷笑。

难道就只是她害人了吗，温暖手上的人命，绝对不比她的少，若是要送去乡下庄子，那也应该是温暖，而不会是她。

“父亲，你若是想要送我去庄子，也不是不可以，那就请父亲送我的尸体回去吧。”

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似有若无的讽刺。

分不清到底是在讽刺温湛这个狠心的父亲，还是讽刺自己，竟然将自己置于如此可怜的境地。

温柔说完，直直的朝着温湛跪了下去。

如果温湛足够狠心的话，那就杀了她好了，让她去庄子里带着，远离旭京的繁华，她怎么都不可能做得到。

她温柔，只能当人上人！

“你！”

温湛没想到温柔如此倔强，竟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他。

面对温湛的怒火，温柔直勾勾的回望温湛，朗声落下。

“请父亲动手吧。”

她轻扬着下巴，柔美如画的脸上，满是视死如归的神色。

温湛脸色青黑，他扶着桌面站了起来，缓步来到温柔的面前。

高高扬起的手，朝着温柔的脸上甩去。

“你有什么资格死，你亲手害死自己嫡亲的哥哥，残害身边伺候多年的侍女，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是带着对他们的愧疚，日日忏悔。”

身为父亲，他终究是自私的，否则，他就该将温柔的罪行公诸于众，亲自将温柔送到府衙问审。

温柔被那股大力甩得直接摔倒在地上，素白的裙摆铺散开来，青丝凌乱，如晕开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