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闹出的事情,却惹得柔儿去祠堂里跪着,你竟还无动于衷?”
温老夫人听着温湛的话,早已是怒不可竭。
皱纹斑驳的手,狠狠的拍着桌面,剧烈的声响让底下伺候的侍女不由得紧绷着神经。
可温湛却好像全然没有察觉一般。
他合上茶盖,将茶盏随意的放到手边的茶几上,敛住神色的面容逐渐浮现出严肃。
“既然是她自己做错了事,去祠堂忏悔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母亲却来责怪儿子,是何道理?”
温老夫人向来强势,即便是他这个儿子在她的面前,也讨不了半点的好。
温湛也向来没有什么脾气,都是温老夫人说是什么那便是什么。
可也不知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越发的明白,温老夫人的一颗心,偏到了天边去。
他不想为自己鸣不平,却是心疼杏儿留下来的三个儿女。
这次,温湛却似毫不相让,黑沉沉的眼睛,就这么对上温老夫人的视线,紧盯着她眼底涌起的阴霾。
“母亲,既然咱们是一家人,你就该一碗水端平,切莫以为你承下了侯府老夫人的福泽,却还要想拿捏住老大他们兄妹,更妄想将老大得来的东西,都给了柳氏与她的儿女。”
自他受伤从前线回来家中,这些时日,他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圣上给老大的赏赐,可都在温老夫人与柳氏的手中,老大拿命拼回来的东西,一件都得不到。
再加上温老夫人与柳氏对他们兄妹三人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想到此处,温湛的一颗心越发的不好受。
“怎么,你还想教训我老婆子吗?”
许是被温湛说中了心思,又或是不喜温湛不听自己的话,她怒极,直接将手边的茶杯摔在温湛的脚边。
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的碎片在灯火下映着迷离的寒光,温湛垂眸,盯着脚边的碎片,眸色沉沉。
团花印的灰色袍摆,渲染着点点的水渍,他伸手,轻轻的拂了拂,神色淡然。
黑色的皂靴踢开脚边的碎片,温湛站起来,朝着怒气十足的温老夫人拱手告罪。
“儿子不敢。”
温老夫人却是不想听他解释什么,只是冷哼一声,指着门口的方向。
“滚出去。”
她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吓得边上的刘妈妈连忙上前抚着温老夫人的背,又是连声劝慰,生怕温老夫人气结之下,又晕了过去。
“儿子言尽于此,希望母亲能够好好想想,不要把陈年往事归咎在无辜的孩子身上。”
温湛说罢,便转身离去,也不再多说什么。
可他提一句陈年往事,便已经把温老夫人气得不行,颤巍巍的手,指着温湛离去的背影,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温湛此时已经离开的花厅,却是没有离开明镜堂,拐角便绕了个弯,过去看温灵均去了。
温灵均回来,本该养在柳氏的身边,奈何现在柳氏病重,婆媳二人担心给本就虚弱的温灵均过了病气,便把孩子养在了明镜堂,由温老夫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