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早早起来,和阿和分头行动,这段时间他也笼络了一点人心,打算把能策反的先当做内应,温梨来到厨房,准备给叶川柏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来挽回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信任以及拖住他们。
她来到厨房,厨子已经换了一拨人,她一个也不认识,温梨好说歹说,那两人就是不让她进厨房。
用食物俘获人心,计划失败。
温梨垂头丧气的打算出去走走,结果发现路上的岗哨一夜之间变多了,而且换的人温梨一个都不认识,她甚至出不了青云阁。
这场面任谁看都像是出了大事,她赶紧回到青云阁找阿和商量。
按照方知涯的计划,两天之后才是进攻虎峰寨的时候,怎么感觉他们现在都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温梨的第一感觉就是有内鬼,不然为什么她才刚回来,这里就开始戒严了呢?
可以方知涯的手段,他怎么会让计划泄露呢?
温梨回去,路上正好碰到盼山。盼山见她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关切的问道:“温神医,这是怎么了?”
“我给三公子抓药去了,外面不让出去。”温梨说道。
盼山往远处看了看,见路上已经设了层层关卡,解释道:“大概是二当家要回来了,只要他一回来,整个寨子都会戒严的。”
上次叶川盛回来,虎峰寨戒严这事温梨是知道的,当时还是宋栋带着她穿过一层层的关卡,从药房到青云阁往返的。
只是叶川盛眉心中箭,轰然倒地的场景历历在目,她是亲眼看见他死亡的人,怎么可能相信他回来这种话?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
“你听谁说的?”温梨试探着问道。
“我猜的。”盼山答的诚恳。
温梨:“……”
“除了二当家回来之外,虎峰寨就没有这么戒严的时候吗?”
盼山想了想,说道:“有。”温梨眼睛一亮,盼山继续说道,“外面有人来攻打寨子了。”
温梨:“????”
“别人都来打我们了,就这么淡定吗?”温梨摊手,且不说攻打的人是不是方知涯,但别人来打你,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经常有自不量力的人来挑衅,但虎峰寨不是依然屹立不倒吗?有大当家和二当家在,神医不用担心。”盼山丝毫没觉得这件事有多重要,和她说完便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老巢都快被端了还能这么心平气和,虎峰寨里值得她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见盼山这般气定神闲,温梨也不着急,正好趁这会儿功夫,打探一下叶川柏的情况。
“盼山,你跟着三公子多长时间了?”
盼山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再过俩月就十一年了,怎么了?”
现在盼山看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在五六岁还是个娃娃的时候就已经在叶川柏身边,那这样的话,叶川柏的事情他应该很了解。
“我这段时间去想三公子的病情,加上昨日见他,才发觉他可能不是普通的身子骨上的毛病,你说他是不是曾经中过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毒?”
盼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消失不见,敏锐的温梨也没有捕捉到什么异常。
他弹弹袖子上的褶皱,说道:“我伺候三公子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过中毒之事,三公子有没有中过什么毒,温神医不是应该能诊断出来吗?”
这群人是会懂得反问的。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嘛,总得知道病患先前经历,才能更好用药啊。”温梨挠挠头,缓解这场尴尬。
“这个得有劳温神医亲自去问问三公子了,我虽然是三公子的贴身侍从,但三公子自己身体的状况,自然他本人最了解。”盼山面带微笑,说话滴水不漏。温梨无从张口反驳。
宋栋!宋栋你在哪!我那没心眼子的宋栋!温梨在心中呐喊。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温梨这边刚刚给叶川柏煎好药让盼山送过去,宋栋就过来看她。
“小宋!”温梨原地蹦跶。
“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地抽空来看看你,外面怎么样?”宋栋时间也不多,一路小跑着来看她,现在说话还喘着粗气。
温梨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想到临行前的那一晚,她和方知涯一起赶大集的场景,热闹非凡,若是这里能从地狱变成乐园,那一定是一片极好的净土。
想到这,温梨说道:“外面还是和从前一样美好。”
宋栋脸上闪过一丝向往,仍然笑嘻嘻的,“三公子的病情如何了?”他这段时间听那些北营的老人说,温梨此次出去必定凶多吉少,但温梨完好无缺的回来,说不定虎峰寨里真出了奇迹,若是治好了三公子,温梨或可成为史上第一位从虎峰寨活着出去的人。
温梨想想这次她回来,和叶川柏客气礼貌又梳理的简短交流,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他的状态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由得叹了口气,“老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中的毒在体内存留时间太长的缘故……”
“嗯哼,”温梨话还没说,宋栋毫无征兆的发出声音,吓了温梨一跳,还没等她发作,宋栋压低声音说道,“这事可不敢乱说,是会被丢进虎峰崖的!”
?
原来还真有这事!
温梨一下来了兴致,央着宋栋给她讲讲。宋栋哪里敢讲?架不住温梨的软磨硬泡,还说大夫知道患者的具体情况对病情有好处。宋栋作为虎峰寨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人设不倒,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温梨。
叶氏三兄弟原来也不是虎峰寨的人。当年,老寨主捡到了流落街头的叶川穹和叶川盛,把他们带到虎峰寨培养。叶川盛杀伐果断,很快从一众孩子当中脱颖而出接手了一只队伍,也就是西营的前身,叶川穹论心机智谋虽不如叶川盛,但好在听话功夫高,兄弟二人很快在虎峰寨站稳脚跟。
又过了几年,老寨主年迈,手下的人蠢蠢欲动,当时叶氏两兄弟才不过十五六岁,便能做出杀死老寨主,并把有异心之人全都丢进了虎峰崖的举措。
经过了两个月的屠城一样的换血行动,把虎峰寨全换成了他们自己人,至此虎峰寨改朝换代结束。
没过两年,叶川盛从外面抬回来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也就是如今的三公子叶川柏,他身中剧毒,命在旦夕。
叶川盛在外面给他搜寻全国各地的名医,叶川穹亲自监工在寨子里建起药房,闲暇之余开始整顿虎峰寨,东西南北四营才逐渐成型,也不知道是给这位重病缠身的弟弟积阴德还是这么回事,从那之后,虎峰寨杀气渐渐少了,虽然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去道上抢掠,但却没人再动手杀人。
至于这种转变,在外人看来大概是想收起锋芒,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虎峰寨真正的营生早已不靠劫掠,而是其他的,之所以每段时间闹这么一出,不过是麻痹众人的眼睛。
至于叶川柏身中何种毒,所有人讳莫如深,因为知道他真正病症的人都在虎峰崖低沉睡着。
温梨误打误撞,没看出来叶川柏真正的病症,才活到现在。
温梨听着宋栋的讲解,越发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看似没什么关系,但仔细去想却像是被一条线串起来。
连官府的人都觉得虎峰寨依然以打家劫舍为营生,只有方知涯的行为看似都是巧合,却每次都能踩到关键点上。
想拿下虎峰寨,没有想着动用武力压制,竟然想着派人来里面查看情况,想要探听清楚他们最深层的秘密,即使明显知道虎峰寨发出去的都是假信号。
进了拐卖人口的地方真的是误打误撞吗?还是进到这里的阿和早就通过他们特有的方式传递了信号?
再往深了想,温茶被绑,她来此的目的,甚至她“神医”的身份……
那条线好像一直握在方知涯手里,而他们都在顺着这条线走。
细思极恐,温梨倒吸一口凉气。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温梨心绪不宁,再探叶川柏脉象时,变得更加谨慎,脑海里不断回想李大夫说的脉象,看看是否能对应上,嘴里提问着李大夫让提问的问题,几乎能对上七七八八。
看来,李大夫的猜想不错,他和温茶极有可能中的是同一种毒,只是她怎么叶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种毒在两个人身上得到了不同的反应。
她给叶川柏诊脉时,叶川柏胳膊上的皮肤像是剥了皮的煮鸡蛋一样吹弹可破,远没有温茶那么惊心动魄,为什么他们俩能中同一种毒。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宋栋能够说的清楚的,他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保命。
“今天……我来陪三公子走石子路吧……”温梨把东西放进药箱,弱弱的问道,本以为叶川柏会拒绝,没想到他非常爽快答应,连旁边的盼山都惊了一下。
“盼山,你去烧上一壶茶水,一会儿给温先生喝。”叶川柏看了盼山一眼,吩咐道。
盼山应声退下,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重新走回石子路上,温梨感概颇多,本来就是为了应付才想出来的点子,阴差阳错救了自己的性命,若是自己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神医,恐怕自己的尸骨已经被虎峰崖下的猛兽吞食干净了吧。
好长时间不走石子路,没一会儿温梨后背就开始冒汗,她耍赖着要不走,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往常她耍赖想不走的时候,总是被叶川柏威胁着,不走就杀了她,今日顺畅的倒叫她不好意思不走完全程。
“你在外面替二哥操劳,很是辛苦,偶尔偷偷懒也是应该的。”叶川柏嗓音低沉,带着清润的音质,像早春溪涧在耳边回旋。
温梨感动之余全是羞愧,别人这么替自己着想,而自己间接害死了他亲哥!
那一夜本该因羞愧而辗转反侧的,但不知怎么回事,喝了盼山的茶,温梨甚至强撑着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短短一段距离,她中间几欲昏睡。
怎么回事?怎么走几步石子路就给我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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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虽然睡得很沉,但却怎么也没睡好。
温梨浑身酸痛的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困在架子上,脖子和脚皆绑着绳索。怪不得感觉没睡好,这能好到哪去?温梨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嗓子刺痛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强忍着疼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间密室里,本来就极冷的天气加上这里的环境,温梨手脚已经没有知觉。四周都是结实的山体,石壁上燃着火把,正前方放了一把椅子,左右两边全是刑具,而她的身边是同样被绑着的阿和。
他发丝凌乱,身上有多处伤痕,衣服是都是成块成块的血迹,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酷刑。他垂着脑袋,脖子上的绳索和双手牵制着他不让他倒下去,脸却被勒得通红。
“阿和……阿和!”温梨试着发出声音,喉咙的每一次震动都像是拿着小刀在划。
阿和正停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听到周围有人呼唤他,他四处寻找,终于发现声音的来源,他急忙跑过去……
睁眼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
温梨嗓子经过刚刚试练,缓和不少,小声询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你也被抓了?”虽然温梨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造成如今这个局面,但阿和反侦察能力应该比自己强,怎么也这么被抓起来了?
阿和记得昏睡前只是喝了盼山递过来的一杯茶而已,盼山说是给温梨煮的茶,路上正好碰见他,让他尝尝鲜。
温梨不在的那些天,他与盼山相处甚好,平常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况且茶水是他们两个人喝的,没什么问题啊?
“不知道……先逃出去再说吧……”阿和扭动胳膊,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一点力气。
阿和无奈的看向温梨,温梨回之无奈。
正当他们二人绞尽脑汁想别的办法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温梨抢先一步,低下头装死——在不确定什么事情之前,先装死了解情况。
阿和惊叹,立马有样学样。
脚步声越走越近,两人尽量保持呼吸均匀。
“别装了……”叶川柏的声音兀地响起,冷冷淡淡。
温梨一听是叶川柏的声音,微微抬头睁开一只眼睛打探情况。叶川柏一身皂青色广袖长袍站在黑暗里,脸色愈发苍白,手里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正是方知涯给自己防身的。
温梨瞬间头皮发麻,这匕首她藏在腰间,若是他们搜身的话,岂不是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三公子……”温梨硬着头皮说道。
“匕首……很是精致。”叶川柏嗓音轻缓,似是在聊天。
温梨心虚地感知了一下左手,发现那个玉镯还在,吃不准他究竟要干什么,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只能先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尽量别激怒他,“都是为了防身罢了……”
“防身?防谁呢?”叶川柏饶有兴致的问她,身在虎峰寨,到底要放防谁呢?
温梨: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总不能是在防他吧?”叶川柏踱着步走到阿和身边,微笑着对着他的手掌刺下去。
随着阿和一声闷哼,鲜血喷了叶川柏一脸,温梨吓得闭着眼睛尖叫起来,叶川柏却大笑起来,混着脸上的鲜血,在幽暗的密室里显得格外诡异。他却好像不满足,握着刀柄旋转了两圈,阿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疼得冷汗直冒。
“叶川柏,住手!”温梨大喊,她见过那双手曾经在林荫深处挽着漂亮的剑花,待到自己经过时,他收起剑锋,笑着和她打招呼。
彼时武功高强的明朗少年郎,此刻竟在这阴暗潮湿的密室被人欺压的毫无反手之力。
“怎么?这就装不下去了?心疼了?”
叶川柏仍然微笑着,那笑容让温梨毛骨悚然。这种笑温梨见过几次,与他平日里温良的做派截然不同,温梨时常觉得那短暂的疯魔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如今再次看到,愈发觉得他像是个疯子。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
他这话的意思,大概知道了温梨的身份,也对,搜身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最好分辨了。
“别!别……”
在温梨的呼喊声中,他施施然走到阿和另外一只胳膊面前,对着他另一只手,如法炮制,他在血迹中笑得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
温梨崩溃大哭。
他走到温梨面前,把还粘着阿和温热血迹的匕首贴着温梨的脸颊,温梨别过脸,他却捏着温梨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这张脸生的这样好看,若是我在上面画点东西,你说,算不算锦上添花?”
“叶川柏,有什么事冲我来!”阿和眼见着那匕首就要刺向温梨,若是温梨有什么差池,他可没办法像主子爷交代。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挣脱绳索,刚刚受伤的手掌因为力道加重,鲜血直流。他依旧不管不顾的像猛虎扑食一般扑向叶川柏。
叶川柏忍不住拍手叫好,“……你们的关系……好一个‘叔侄’情深,我差点感动了呢。”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阿和手上的伤若是不及时止住,恐有性命之危。可眼下叶川柏这个样子,很难和他讲道理。密室黑暗不见天日,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方知涯召集好队伍来没来……
温梨大脑飞速旋转,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稳住叶川柏,托住时间等待救援,她冲阿和摇摇头,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免得把叶川柏激怒。她自问在和叶川柏相处的过程中,从没有害他之心,相信他也是能感受到的,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先稳住叶川柏,问清楚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三公子,你先冷静,你的身体经不起这样激动的。”温梨猛咽口水,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平常盼山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今日怎么只见叶川柏不见盼山?
他一瞬敛了笑意,石壁上的火焰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狂烈的抖动起来,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张脸明明那样好看,却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阴霾,无不散发着诡异,从眼底散发出如千年冰川一般寒冷的目光,温梨被那双犀利的眼睛刺到喘不过气,本能的往后撤,却被柱子撞了一下,瞬间清醒。
“那我还要谢谢温先生了?”他故意把“先生”二字咬的很重,温梨一时间竟以为他觉得自己身份骗了他才这样不高兴。
“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分,无论你怎么看我,当初的我和现在的我想救你的心都是一样的。”
“你他妈的有心吗?”他突然大叫起来,几近痴狂,空旷的密室回荡着他的声音,他双眸微眯,上挑的眼尾有着好看的弧度,但眸底却猩红一片,目光泛着深冷的寒意,原本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他发疯似的拿着匕首向温梨心脏的位置刺过来,“我要剖出来看一看,你究竟有没有心!”
温梨艰难的挪动身子,那匕首正好刺中肩胛骨,疼得温梨倒吸一口凉气,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三公子……你……冷静……”温梨看到旁边的阿和不知何时已经挣脱开一只手,裸露的胳膊上鲜血淋漓,被刺了一刀的手掌没有任何力气,却仍然艰难的解开绳索。
温梨强忍着痛苦,吸引着叶川柏的注意力。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三公子……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你们杀了我二哥……”他把所有的恨意都注入到那柄匕首上,往里扎进去,直到整个匕首都没进血肉里,鲜血汩汩冒出来。
“你说……你该怎么死!?”
叶川柏贴着温梨的耳朵,加深力道,咬牙切齿的说道。
温梨疼得想咬死他!
叶川盛临走之前来和叶川柏要温梨,当时叶川柏刚刚与温梨混熟悉,并不想给他,但是叶川盛却说温梨很有可能是卧底,他要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同伙除了那个阿和之外还有谁,他必须带出去试验。
关乎到虎峰寨利益的事情叶川柏向来不是马虎的人,自然同意,只是叶川盛信的末尾写道:“温若独回,我亡。”
在看到温梨独自回来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相信,选择相信温梨,觉得二哥可能在跟他开玩笑。毕竟那段时间的相处,无论温梨医术如何,他真的能感觉到她是真的想救他。于是连夜派人去了那个地方,打探消息的人走了两天两夜,才将消息带给他——湖中船只具已焚毁,不见人烟。
叶川柏才明白他的二哥并不是传说中的战无不胜所向披靡,那封信也不是和他开玩笑。
那个视他如珍如宝的二哥,就这么被眼前人杀了,而这个凶手!竟然还敢回来!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这里劝他冷静,问他为什么发疯?!
他猛地把匕首抽出来,鲜血在他脸上盛开出一朵妖冶的花。
温梨疼得呼吸困难,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明明一切做的滴水不漏,为什么他还是发现了?
那匕首重新向她刺来,她闭眼前看到阿和终于挣脱束缚,一脚把他踢开。
叶川柏猝不及防被阿和用尽全力的一脚踢得几个趔趄之后趴在地上,他却笑得更大声。
趁着这会儿功夫,阿和赶紧去解温梨的绳索,他本身就受了重伤,加上双手失血过多,已经感受不到直觉,他凭着顽强的意志,用上牙齿,才勉强解开一个结。
叶川柏却发疯似的朝他扑过来,阿和只能先应付他。叶川柏虽然不会武功,但他没有受伤,此时的力气也打不过阿和,两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很快阿和便被他压在身下,那匕首离他的眼睛只有一寸距离,叶川柏大笑不止,疯狂叫嚣:“我要杀了你,把你们都杀光……”
千钧一发之际,温梨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挣脱绳索,用仅剩的一只手,拿起旁边的一个铁制刑具,往叶川柏背后砸去。
叶川柏回头看了一眼温梨,温梨吓得东西掉到地上,空旷的密室回荡着“叮叮当当”的声响。
温梨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川柏倒地。
温梨捂着伤口跪到阿和面前,焦急询问道:“阿和哥……你怎么样?”
“死不了……”阿和看着温梨哭花的脸颊,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她,唉,还是没完成主子爷安排的任务。
坏了,温梨心想,但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