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这在武靖待了这么些日子,就一个感受。”
“武靖啊,是真穷。”
众人:“……”可以不用说实话。
景慕笙手中没停,慢悠悠的问道:“那你跟陛下说了吗?”
姜奉然点头,“当然说了啊,这怎么能不说呢?我还没出宫的时候陛下已经召户部尚书钱大人进宫了。”
武靖那么穷,这个时候最需要钱了,朝廷不能光指着武靖军守边关而不出钱吧?
景慕笙嘴角染了一丝笑意,抬头对舒卷道:“让厨房准备烤全羊,给奉然接风。”
姜奉然笑嘻嘻道:“还是慕笙对我最好。”
“对了,我在武靖的时候听说毓秀被天机阁的人劫了?毓秀没受伤吧?天机阁怎么样了?”
他当时听到这消息,就知道天机阁完了,要倒霉了,阿宝自小最是护短了。
毓秀听见姜奉然关心他,方才心里对他的那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回道:“我一点事也没有。”
不过就是饿了几日。
姜奉然又看向景慕笙,等着景慕笙说天机阁,景慕笙控制着手中的力道,见摔坏的那只兔耳朵已经成了型,然后才抬手指了指,“劫他的人在那。”
姜奉然顺着景慕笙手的方向,视线落在了摘星楼二楼,那里栏杆处趴着一名明艳的少女,冰肌玉骨,正扬着下巴看他们。
姜奉然不解,“把人带回来做什么?还不如换些钱?”
现在武靖那么穷,天机阁又那么会敛财,换些银子不好吗?干嘛要出那个气?
众人惊呆了,这姜二公子也太神了吧?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说得不对吗?天机阁得罪那么多人,带回来也是个麻烦事,一定会有人来报仇的。”
“还是多要点钱将人放了吧。”
就连韩烁都没忍住对姜奉然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这小子,还真是了解他小师妹。
景慕笙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缓缓道:“你说的对,天机阁若是将剩余的二十五万两送来,我即刻就放人。”
剩余?二十五万两!
“咳咳……咳咳咳……”
姜奉然猝不及防的被糕点呛住了,咳了个死去活来,毓秀很是嫌弃的递给他一杯水,姜奉然咕咚咕咚灌下去。
“你一共要了多少?”
“五十……万两。”
姜奉然身子一晃,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我刚才在宫里还在和陛下哭穷,将武靖说得穷的好像下一顿饭就吃不上了,我说怎么潘公公看我的眼神一言难尽……”
何止是一言难尽,还有点像看傻子一样,五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也够武靖缓一下。
景慕笙毫不在意,说道:“无妨,咱们这位陛下又不是没有上过战场,自然知道军营有多烧钱,战备的物资装备都需要不少银子的,朝廷不会不出的。”
姜奉然认同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天机阁为什么只给了一半?这少阁主就扔在这不要了?”
夜寒苏翻了个白眼:“……”
当她听不到吗?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谁知道呢,想让我白养着那也是不可能的,放心,舒卷会算账的。”
姜奉然这下放心了,一直絮絮叨叨的和景慕笙说话,期间还不忘和梁禅说话,梁禅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姜奉然看景慕笙的眼神实在磊落。
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打翻醋坛子,镇定自若的和姜奉然聊了起来。
众人用饭的时候,顾岸带着一百人已经站在旁边宅子门口许久了,佩剑的佩剑,背弓的背弓,那阵仗,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行人,其中不乏住在附近的勋贵。
旁边宅子只留了洒扫的下人和一个管事的,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管事的腿脚发软的上前,对着顾岸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军爷,不如先进府里喝口水,小的已经让人去请东家了。”
顾岸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声音洪亮,“喝茶就不必了,还请你们速度些,赶快将宅子搬走,我们急着用地。”
那管事神色更加不好看了,可是他不敢多说话,他不是普通的下人,对旁边的摘星楼一无所知,每日清晨,隔着后院的围墙都能听见剑鸣的声音。
周围人都一头雾水,搬宅子?他们没听错吧?
众人议论纷纷。
“搬宅子?只听说过搬家,这搬宅子还是头一回听说。”
一人视线落在顾岸等人统一着装上,说道:“这不是武靖王府的侍卫吗?”
“可不是嘛?以前王府正门开着的时候,门口的侍卫穿得就是这样的衣服。”
相熟的互相看看,眼底带着不解,许多人围着不走,门口的人便越聚越多。
王佑澈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一下马车见宅子门口聚集了那么多,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那管事的见王佑澈来了,急忙上前低语了几句。
谁知,王佑澈还没有开口,顾岸几步上前,将手中的地契抬起,对着王佑澈,声音不高不低却足矣让门口的百姓都听到。
“这处宅子的地是我们的,还请这位公子速速将宅子移走,莫要耽误了我们的事。”
王佑澈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视线缓缓从地契上移开,冷肃道:“你家主子一定要这样吗?”
顾岸将手中的地契一折,神色依旧冷冽,“我听不懂公子说什么?我只奉命行事,还请公子即刻让人将宅子挪走,别占用我们的地。”
“我要见她,烦请禀报。”
顾岸冷哼一声,声音虽然放低了,可眼底却是轻蔑之色,“府中有贵客,郡主……没有时间见一个不认识的人。”
王佑澈眼底陡然迸射出寒光,袖中的手紧握,显然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顾岸轻哼一声,移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别处,好似跟王佑澈说话他都闲费劲。
他虽然是侍卫,可也是从武靖军中层层选拔上来的,原本身上就有职位,只需在京中待几年,若得郡主看重,回去就是和张追一样的职位,王佑澈这样心思叵测的商人他又怎么会看在眼里?
更何况,郡主有多讨厌王家他是知道的,此时又怎么会给王佑澈好脸色看?
那管事的见场面有些僵持,低声在王佑澈耳边说了几句话,见王佑澈没有反对,才大着胆子对顾岸说道:“这搬宅子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还请军爷允我们几天。”
谁知,顾岸冷笑一声,“你们王家那么大的产业,调几个搬宅子的人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