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耳朵,你以后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舒卷给我们月钱了吗?那是不是你以后就是我们摘星楼的人了?”
许遥余光见梁禅面上的怒色淡了,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
众人神色各异,唯有毓秀一脸兴奋,拽着许遥的袖子又蹦又跳。
“大耳朵!大耳朵!我们是一家人了,我们是一家人了!”
在他的认知中,由舒卷发月钱的就是一家人,毕竟王府的其他人是由盛管家发的,只有景慕笙自己的人才由舒卷发月钱。
夜寒苏睨了一眼在那傻乐的毓秀,嘁了一声,都看不明白,在那傻乐什么?白痴一……
心里的话还没有过完,就对上景慕笙泛着寒光的视线,夜寒苏嘴角微抽,难不成她有读心术不成,她抬袖将自己的脸一遮,恨不得起来再和景慕笙大战一场,奈何志气犹在,身体却不允许。
景慕笙嗤笑一声,也没拿话刺她,省得她气得下不来床,明日没人陪她过招。
摘星楼西侧,景湛身后趴了一圈脑袋,虽然没看明白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方才?
景映柔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问道:“大哥,天机阁是什么?”
“是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
景钦倒吸一口凉气,指着梧桐树下那个少女,问道:“那、那她就是……就是……”
娘唉,他们长姐留个长得一点都不像杀手的杀手头子在家里做什么?
“都散了,这不是我们能问的事,没听到长姐让旁边的搬房子了吗?近日都安生些。”
他们长姐是真的不想和他们住在一处,可是此时,他们能去哪里?哪里还能是他们的安心之所。
景淙嘟囔道:“可是,就是再建新房子也是会要很久的。”他们真的不想搬走,现在也没脸见昔日的那些同窗。
“是啊,我们听话些就是了,长姐可不可以不要赶我们走?”
“先散了吧,别围在这了……”
梧桐树下,众人也散了,各自忙各自的了,只剩下景慕笙和梁禅,梁禅为她倒了一杯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你心软了。”
藏书阁本就特殊,就连梁禅都只在一楼待过,没有去过上面,难道他不知道上面有高手坐镇吗?
只是,有些不该探寻的事还是不要有那么重的好奇心,景慕笙也没有必要将所有的事都和盘托出,她不是依附他的弱女子,她是如今武靖的掌权人。
以许遥今日的举动,足矣将他带回去处置了,可是,景慕笙却心软将他放过了。
景慕笙知道他在想什么?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颇有些宽慰的意思,“也不只是因为你,毓秀已经习惯了他在身边,倘若你将他带回去,毓秀怕是要闹的。”
“难得寻一个玩伴,就让他一直陪着毓秀吧。”
尽管许遥在后院陪着毓秀喂羊,可这些话依旧落在了许遥耳中,他眼底微微有些湿润,第一次觉得能留在这位小祖宗身边是件幸运的事。
“大耳朵,不想喂羊了,不然,等想吃烤全羊的时候我下不了嘴。”
“会有人喂的,咱们走吧……”
毓秀将手里的草扔了,刚一转身,惊讶道:“诶?他怎么回来了?”
许遥还没开口就见远处一位锦衣华袍的公子小跑起来,穿过走廊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呼喊声。
“慕笙!”
“慕笙我回来了!慕笙……”
正要回房间取刻刀的景慕笙脚步一顿,奇怪,怎么听到奉然的声音了?她转过身子,下一瞬,一道身影冲到她面前,景慕笙猝不及防的被抱了起来。
“我回来了!”
“阿宝我回来了!哈哈哈……”
守拙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那梁世子就在不远处呢,他家公子是眼睛有问题吗?干嘛那么激动去抱郡主?
没来及阻止的霓儿见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便没有上前拉开,只当不是什么大事,不然才是欲盖弥彰。
坐在树下的梁禅蓦的起身,神色不明的盯着正抱着景慕笙转圈极度兴奋的姜奉然,那一声阿宝让他心底猛地一颤,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话,姜奉然不会就是其中人选之一吧?
紧随而来的毓秀见状瞪大了眼睛,和许遥咬耳朵,“他抱笙笙哎,我们都没有这样抱着转圈圈过。”
说完,还重重的哼了一声,以表达他的不满。许遥抬头望天,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奉然,放我下来。”
姜奉然才知道自己高兴过了头,稳稳的将景慕笙放下,激动道:“我不用待在武靖了,圣上召我回京了!”
难不成西凉真要和大雍打仗了,圣上不放心姜奉然在边境,这才召他回京?可是,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西凉会出兵,如果中间没有其他事情,就应该是她之前在脑海中看到的那样,而不是在这个时候,武靖冷得早,雪也来得早,就算要打仗,也得是来年开春,而不是现在。
难不成打几仗就返回西凉?毕竟打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景慕笙怔了一下,才问道:“怎么回事?”
姜奉然见景慕笙神色有些严肃,以为她想多了,忙道:“我刚从宫里出来,我小姑姑说了,边境不稳,不希望我待在边境,圣上就召我回京了。”
“阿宝,应该是圣上此时不希望武靖的将领多想,一心备战,我在那里,定然有将领心里不舒服。”
景慕笙轻笑了一声,他们这位陛下啊,还真是明智,倘若西凉没有异动,估计姜奉然就要在武靖待到娶妻生子的时候了。
“那你回候府了没有?”
以景慕笙对他的了解,定然没有进门,果然,姜奉然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他不情愿道:“虽然没回,可我在大门口和我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急着进宫了。”
景慕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从宫里出来也不回家,这回去了也少不了侯爷的一顿打。
“好饿,舒卷你给我端点吃……哎?绪之兄也在啊?”
众人无语了,他们那么多人都在,这姜二公子眼神是不是有问题啊。
姜奉然瞥见众人的神情,这才僵笑了一下,和众人打招呼:“韩前辈,毓秀,霓儿……”
梧桐树下,景慕笙拿着刻刀给毓秀修理那只被他不小心摔坏的玉兔,本来是一长一短极具特色的一双耳朵,这下好了,对称了。
姜奉然一边吃糕点一边感慨道:“哎呀,我这在武靖待了这么些日子,就一个感受。”
“武靖啊,是真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