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要去哪里填饱肚子呢?阿白仔细地舔着爪子缝隙,又低头继续梳理前胸的毛发。虽然叫阿白,但他是一只有着漂亮繁复花纹的狸花猫。
对了前几天有兄弟说最近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有个穿着牛仔裤长袖衬衫的人类会在附近的公园投放鸡肉罐头。从出现频率和这个人类的外表来看,应该不能作为长期饭票,但是蹭几顿白饭还是可以的。
想到这,阿白迈开碎步快速纵身向公园奔去。他贴着草坪附近的长椅逡巡徘徊,一般这种地方会固定掉落人类。
转了一会儿,眼见太阳缓缓下沉,终于看见远处有个人影向这边靠近。阿白一跃跳上长椅,端坐,耳朵敏锐地收听着外界的各种声响:鸟鸣,流水,昆虫振翅,人类的脚步声。同时他的鼻子也微微翕动,获取分析着百米以内的气味。
那人接近了他,发出一些奇奇怪怪尖锐的声音,阿白知道那大概是人类对猫咪惯常的称呼。阿白站起来,警惕地观察着眼前的人类,初步判断对方没有恶意。
人类弯下身子放下一个打开的罐头,阿白闻到了熟悉的肉香。他跳下长椅,踩着轻盈的步伐向罐头试探靠近。来人手上没有笼子,地上也没有其他常见的捕猫工具。尽管知道被人类收养有很不错的待遇,他也并不愿意用珍贵的自由交换温饱生活。
此时有另一只野猫慢慢钻出来,阿白目测了一下对方的体型,嗯对打的话自己能赢。对方慢慢接近阿白的食物,阿白直接露出獠牙低吼了一声,同时微微弓起背部。
那只野猫犹疑着后退了两步,在旁边绕着圈。旁边观战的人类掏出另一个罐头打开递了过来,于是那只新来的野猫也可以饱餐一顿。只要不觊觎他的食物就可以,阿白继续埋头干饭。
猎食结束,阿白攀上一座破旧小楼的楼顶,这是他最近发现的临时住所,登上最高的屋顶视野很好。阿白感受着夜风吹过自己的胡须和毛发。夜深了,阿白钻到废弃的铁皮下小憩。明天去白天看中的小庭院逛逛,应该是人类的院子,里面有棵很高的树,爬起来一定很棒……
第二天上午,阳光正好,晒得猫懒洋洋的。阿白潜行在楼房阴影下。围墙不算高,阿白估算了一下,找到一处堆着碎砖的地方,几下就跃了上去。
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树木静静站立。明明是春天,不知为何它却在落黄黄的叶子,或许它只是在经历自己生命中的秋季。它扑簌簌落着叶,并不羞怯自卑。
阿白一跃而下,紧跑几步钻进地上铺满的黄色落叶丛中。它钻出脑袋四处观望,院子里没有人,这个时间,人类应该都不在家。阿白亮出尖利的指甲,紧紧扒住树干,三两下蹿上了高高的树枝。
树枝正好朝向这家二楼卧室的窗台,一只漂亮的布偶猫慵懒地躺在飘窗上,享受安静的午睡时光。阿白站在树枝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这只小母猫。
过了好一阵,小布偶伸了伸懒腰,翻翻身露出毛绒绒的肚皮,她半睁了眼,嗯?树枝上是什么东西?她吓得跳起来,后退几步,慢慢看清那是一只俊朗的狸花猫。
“你是谁?”
“我叫阿白,一只流浪猫。”
“流浪……?”
“嗯。我自己一个猫生活。”
“你为什么不回家?”
“我本来就没有家,也不需要家。”
布偶皱了皱眉,想象不到对方每天是怎样的生活状态。
“那你叫什么名字?”
“沫沫。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翻院墙过来的。你要跟我一起玩吗?”
“主人不在的话我不能出门。而且我打不开窗。”
“交给我。”
阿白小心翼翼走到树枝末端,纵身一跃跳上窗台,他看了一圈整个窗户的构造,找到纱窗的缝隙,伸出爪子用力拨弄。纱窗并没有上锁,主人应该也是了解自家宠物的性格。
就这样,阿白成了这户人家的常客,应该说是沫沫的常客。他们开始一起午睡,一起在院子里玩耍。直到有一天傍晚阿白没有像往常一样早早离开,当沫沫担心主人回家发现他时,他按住沫沫的前爪。
“沫沫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感受一下自由的夜晚?”
“我不行的,我从来没有自己出去过……”
“我会保护你的,放心。我很强壮。”
“那,主人这边找不到我的话……”
“你明早就回来,他们只会以为是忘了关窗让你跑出去了。”
在阿白的极力劝说下,沫沫终于同意跟他出去体验一下自由的夜晚生活。阿白带着沫沫去了他的临时住所,两只猫在无人的楼顶快乐地追逐打闹。期间有一只流浪白猫试图来探索这块区域,阿白如他曾承诺的那样展现出可靠的品质,他毫不示弱地嘶哈,竖起脊背上的毛发,精准而快速地出爪,很快就将白猫赶出自己的领地。
沫沫第一次看到星光闪烁的广袤夜空,第一次在野外露宿,阿白给她找了安全的角落睡觉,并尽职尽责地守在一旁,即使蜷缩着睡着也会因为微小的声响马上弹跳起来戒备。
沫沫这次失踪后回到家里,主人非常担心后怕,那之后一直都注意锁好门窗,沫沫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跟阿白一起玩。阿白只能无奈地在窗外陪她。时间久了,阿白开始劝说沫沫跟他一起流浪。
“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外面长时间生活过,很小我就住在这里了。”
“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不懂狩猎的技巧,会拖你后腿。”
“别担心,我会给你找干净的食物和水。”
见沫沫还是犹豫,阿白提出先给她带来自己每天捕猎的食物作为证明。
于是那之后,流浪猫圈突然流传起这样的传说:有只相貌不错的狸花猫猫品奇差,不仅抢夺其他猫的食物,还会献媚人类获取罐头,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猫可以制服他,他年轻矫健,打架凶狠,吃猫不吐骨头……
终于有一天主人周末临时接到电话匆匆出门,没有关紧窗户。阿白来到窗外,轻声唤沫沫。
“跟我走吧,我们去流浪。”
“我怕……”
“没事,以后你要是想回家了,我还带你回来。”
“……”
“你就不想体验一下完全自由的猫生吗?”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吧。”沫沫央求道。
阿白听话地在窗外趴下,留心着院门外的动静。过了几个小时,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沫沫,你的主人回来了,我们没时间了。”
阿白灵活地跳回树枝上,将自己的身影掩藏在茂密的枝叶间。沫沫还在犹豫,他们已经听见一楼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阿白遗憾地看了沫沫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阿白!”
狸花猫透亮的棕色眼瞳中映出心爱之猫一跃而起向他奔来的白色倩影。
一天傍晚,刚刚下班回家的阿晨路过小区花园时,一条狸花猫突然蹿了出来,冲她喵喵叫着。
“喂,人类,打劫!”
在它身后,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小心地探出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在逃公主和忠诚骑士。骑士:我打架超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