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展示会出来。这是一个过气明星的展示会,她本人并没有露面,据说是觉得现在人气大不如前,很尴尬,不想来。她正当红的时候就很随性,现在更不会刻意讨好粉丝,翻不翻红她好像并不在意。
展示的物品都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毕竟从她出道以来我就疯狂地迷恋她,收集所有关于她的信息,每一样周边,连观看演唱会时捡到的彩带,都是独一无二的纪念品。直到现在,这种热情也未退去。
我出来的时候,外面正下着绵密的小雨,微凉潮湿。门口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断断续续闪烁着黄色的光。她站在门口抽烟,背倚着墙。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见她。毕竟即使在握手会上我们也隔着一张桌子,隔着她灿烂笑容的假面。
她一如我印象中,不,比我印象中还要清秀妩媚,还是那么年轻,只是看上去更加慵懒。
她看着我,抖抖指间的烟灰,冲我随意点点头:来一根?
我很高兴,看来她还记得我,一如久别重逢的故人。我开始兴奋地聊起展示会上的展品,聊起她的作品,聊我们的专属回忆。
她似是有些头疼地抬起拿烟的手,用手腕揉着眉心:你还真是喜欢聊那老一套。然后她吸进一口烟雾,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我已经过气很久了。
那又怎样?神明就是神明,就算不在神坛上,就算周身没有笼罩着圣洁的光,那也是高贵的神。我知道她不会想听这些,于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引导她聊一些近况。
我们谈话间,有几个人进进出出却并没有认出她就是那些展品的主人,曾经站在聚光灯下的大明星。
聊到她的低谷时期,她开始谈起她的落魄经历。其实那段时间铺天盖地的□□差不多把所有情况都分析揭露了个遍,江郎才尽、耍大牌、私生活混乱、不良的嗜好、违法乱纪......凡此种种。
那些负面信息我一点也不相信,套用那句非常烂俗的话,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她,我只相信从出道起就被我注视的那个闪闪发光的她。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这些新闻,只是讲起自己那段时间的生活。我好像用她的眼看见了一切,但我只能用她的心感受到部分,其余的都没有在记忆里留下痕迹。
我看见,她推开房门,脱下鞋子放好,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坐下,发呆。窗外下着小雨。这样的日子重复,熟悉。然后是闪过的碎片,不连贯的场景,其他登场人物。唯一不变的是小房间里的沉默,静坐,发呆。像是沉溺在黏稠的液体里,气氛也凝固起来。
后来我们又聊了其他话题,我依然保持着乐观的情绪,同时带着一点感同身受的同情,一点敬畏,即使她不在神坛上,也依然是我不可触及的。
又一波人从展示会出来,是几个外国人,语言不通的样子,口里发着简单的音节,比划着手势,跟她的经纪人交流。交流的过程中,他们指了指她脚边墙上的奇怪图案。
我不懂他们在干嘛,看起来那个外国女人见到她很高兴,并上来搂住她的肩。她愣了愣,旋即只是笑笑,流畅地沟通着。是粉丝吗?想要互动或签名?我困惑地听着,试图弄清他们对话的内容。
随后外国女人带着她走进去,去了后台的房间。外面剩下的外国人继续说笑交谈然后也离开了。经纪人站在那儿并不看我,一副淡然的表情,沉默。
我突然想到什么,一种不清不楚的情绪弥漫心头。我摸索到后台,打开了没有上锁的房门。不知道哪里的光线使黑暗并不很浓,我能模模糊糊看见缠绕的身体,接吻的侧影。有细碎的□□传到耳朵里。
我开门的时候她们有些慌乱地分开了,她抬头看我,我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眼神里隐约的某些东西让我突然感觉到我能触到她了。
我心里混杂着一点愤怒一点嫉妒,还有喜悦或者某种畅快的情绪。在我可以完全理解眼前事之后,我笑了,对她说: “既然女人也可以的话,不如跟我做吧。”
如果有镜头在捕捉这些画面,那么此刻镜头里都是无意义的色彩,仅有凌乱的声音可以分辨时间的流逝。
当镜头再切回来的时候,好像有一点点晨光,但难以辨别准确时间。她敞着衬衫,裸着一双腿,靠墙而坐,妩媚的双眼半阖着,带着些餍足后的困倦。
我缩在另一角,将下巴支在一侧膝盖上侧头看她,脸上还是昨晚那种笑意。
她扔给我一枚玉玦,我知道这是她贴身带着的饰品,以前时常跟随她出现在照片里。这是我疯狂迷恋的神给我的纪念品吗?我看向她,她还是那样慵懒,优雅,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完美的外壳破碎了,成了可以玷污的神。与任何现实明星真人无关,纯属虚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