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清早的,地上的积雪更多了,空气中渗透着丝丝凉风,钻进衣袖和脖间不是一般的冷。
“安峥小姐,要不你多穿两件衣服吧?”
“不用不用,皇子殿下我们得快点。”晓瑞快步的往林中赶,“昨日怪我,没打到多少,今日必须打到!”信誓旦旦的声音在林中回荡。
今早出门本想多穿两件,正好白无君昨天拿来了衣服。刚想感慨真贴心的,穿上发现跟裙摆似的,又宽又长,这还怎么打猎!
是按自己的尺码做的吧!都能当被子了...当初去雅水阁的衣服也是悄悄改过的,她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五皇子瞧着晓瑞的模样,心道:或许她更想要这花呢。
这番晓瑞可没废话了,跳跃,漫步,俯身,拉弓射箭一气呵成,所到之处连只鸟都不放过,就是可惜身边没有猎鹰。
五皇子好奇昨天晓瑞到底干什么去了,今天这么有精气神。
而晓瑞满脑子的长生花,不断的深入林中猎捕更大的野兽。因为晓瑞本身就非寻常之人,这些灵物身在何处便比常人更容易知道。
况且身法不一般,五皇子渐渐落在后面都跟不上她的速度。只是在丛间穿梭难免搞脏衣服,晓瑞也不在意,以至于脸上衣服上都是脏脏的。
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
五皇子跟上来,很识趣的没有开口说话,却不见猎物踪影。
原本以为是晓瑞累了歇会,但看着晓瑞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气都不喘的样子实在不像歇会。
突然,一声低吟传来。
五皇子一惊,立马提高警惕,听这声音,莫不是猛兽?
逐渐的,低吟声越来越近了,但始终不见踪影,引得人背后发凉。
就在他还在寻找声音来源时,便有一物猛的朝两人飞扑过来。
“小心!”晓瑞惊呼一声,将五皇子拽开。
五皇子愣在原地,但当看到刚刚飞扑过来的是豹时,腿都吓软了。
怎么给他们碰上了?几乎没有人能从猎豹的爪下逃脱啊!那豹子直起身子来都快赶上一个人的高度,体型肥硕,完全是只健康的成年豹子。
猎豹在离两人十几米远的地方半匍匐在地,那双野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二人,随时都有冲过来的可能。
“安峥小姐,你先跑,我...我身上箭多,还能撑一段时间。”五皇子也盯着那豹子,小声对晓瑞说。
“五皇子,问你个问题。”晓瑞说,“你先别紧张。”
声音都是颤的,听都听不清。
五皇子往后慢慢退了一步,点了点头。
“你说,将它带回去,能拿到花吗?”
五皇子的注意力全在豹子,回答道:“应该能吧...”说完才反应过来,“诶?你别冲动啊!”
晓瑞看着那豹子,却笑得阴险,“皇子殿下在一旁待着就好,微臣这就给您捉拿来。”
晓瑞这胆把五皇子吓到了,“你别乱来啊,还又没刀又没剑的,你要是出事了本皇子怎么向景王交代啊?”
还没等晓瑞回答,那豹子就以迅雷之势冲过来。
五皇子哪见过这等场面,见晓瑞不听劝,只好赶紧独身躲到很远的地方,就探出一个脑袋。
晓瑞飞身到树上躲开,喊道:“殿下别探头啊,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五皇子一听赶紧将头缩回来,要是打两只鸟逞逞英雄还成,这豹子可是要人命的啊!
晓瑞见五皇子躲了回去,抬手结印,双手周围立马出现了白色灵光环绕,小心翼翼的向下探去,白色的灵球将凶狠的豹子吸引了过去。
原本还匍匐在地,双肩隆起的豹子瞬间瞳孔放大,好奇的看着面前的灵球,化身成一只大猫。
晓瑞从树上跳下来,“哎呀,就说嘛,那鹿都能看得到纹路,你肯定也是灵物啦。”说着猝不及防的在豹子身后印上一掌,那豹子便晕了过去。
晓瑞暗喜:我才没那么傻嘞,那么大只豹子徒手打啊?
晓瑞走到五皇子所藏的树丛后,却发现他双手捂着耳朵,大气不敢出。
晓瑞犹豫的碰了碰他,还给五皇子吓了一跳,睁眼蹦了两步远,看清发现是晓瑞才回神,“安峥小姐,你没事啊?那豹子呢?”
晓瑞摆摆手,一脸轻松的看向一处,五皇子跟着看过去,才发觉那豹子已经躺在地上,刚刚那见人咬人的样子消失殆尽了。
五皇子看看那有晓瑞半个体型的豹子又看看晓瑞,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略施小计。这只豹子,就当给皇子殿下打的了。”晓瑞说着,拍拍身上的灰。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五皇子这时是实打实的佩服晓瑞了,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吧,这辈子还没见过活的豹子呢,这要是抬回去,父皇不得对他百般赞赏?
难怪谢意绾让他邀请晓瑞而不是别人。
晚上,慰劳活动如约举行,王公大臣们围坐在巨大的宴会场地的周围享受着美酒与烤肉,欣赏着歌舞奏乐。
各种猎物当众陈列,虽说一只豹子在其中的影响力确实不容小觑,但是毕竟是皇家狩猎,贤才能将们自然不愿输掉,相比下来,五皇子这一组虽然不能拔得头筹,但确实是在一众皇子当中脱颖而出。
人多眼杂,为了不被人看出来,晓瑞还是选择带上了面纱,作为五皇子身边的侍从。
“今年的收获,似乎比往年更多啊。”毓帝在正中位置上说道。
一些芝麻官顺其自然的附和着,但晓瑞瞧着毓帝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开心。定是被连家之事所影响。
见这情况,便有人出来解围了,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高官,正是四公主谢意绾。
“付太傅所言极是,天下人民为皇帝效劳,待来年风调雨顺。只是不曾想春雨未来,这梅花便飘飘而落,不禁让人伤心啊...”
要不是在这待了好些时日,又去翻阅了白府的书房,不然晓瑞还真听不懂谢意绾在说什么。
原是这连家老爷的字中便有“梅”,意指连家如此行为,皇帝也倍感辛酸,还希望你们不要也同连家一般胡作非为。
只是这毓帝口中的“收获更多了”,晓瑞却想不明白了。
听到谢意绾这番话,那位叫付太傅的总算明白了些,连忙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谢意绾接上话,“父皇,前几日,儿臣从西域淘来了一个好宝贝。”
“哦?是吗?”毓帝问道。
话音刚落,旁边便有侍女端上来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
谢意绾接过,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朵艳丽无比的紫红色琉璃花,看起来似乎是雕刻而成,但栩栩如生仿佛正当绽放开颜的那一刹那。
此物一出,坐下皆惊。
当然这其中就包括晓瑞。
晓瑞的身体轻轻向前探去,“这不会就是长生花吧?”奈何火光遮挡,晓瑞还没看明白呢,便呈了上去。
“这西域至宝,朕喜欢还来不及呢,只是皇宫宝物众多,还是赏给众爱卿吧。”毓帝看了看这花,抬手交给了身边的太监,说道,“刘琦。”
“臣在。”闻声,坐下一位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这是刘相了吧?晓瑞心里想着,那日在刘府也算见着了一面。
“怎么样?”毓帝指指那盒子。
刘琦抬眼瞟了一眼那盒子,笑呵呵的走到中央行礼,“臣谢过陛下,只是臣猎数不高,怎敢收陛下赏赐,况且臣年事已高,虽为陛下效劳还是绰绰有余,但这花朵鲜艳,赏臣手上,多有不妥。”
“哈哈哈哈。你呀...”毓帝大笑几声,说着还点了点头,“那...那就给刘应和怎么样?”
刘琦的眼睛不易察觉的瞟了瞟座位那边,只见又有一名男子走上前来,只是看着略带醉意。
那日在刘府未曾遇见,但刘家在朝中的也只有寥寥几人,难道这刘应和便是刘琦唯一的儿子,也是刘家的长子。
“臣...臣谢过陛下...”刘应和似乎脚下不稳,还踉跄了两下才说道。
刘琦见状又笑道:“陛下,恕臣教导无方,犬子似乎已经喝醉了。”
毓帝抬眉,“没有啊,朕看应和喜欢。”
刘琦面露难色,连忙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又不经意的撞了刘应和一下,刘应和便直直的向后倒去,上来的下人赶忙扶着带了下去。
“臣谢过陛下厚爱,只是这花过于名贵,喜爱之人数不胜数,赏臣及子就太可怜这花了,又怎好夺人所爱。”刘琦一番话,让台上的毓帝收了笑容,摆摆手,便让他下去了。
晓瑞看完这全程,也提了一口气,咽了咽唾沫。
我还是适合做饭炒菜...
“哎,朕实在拿不好主意,意绾。”
“儿臣在。”谢意绾答道。
“不如,就由你来安排吧?”
“是。”谢意绾应下,看了看坐下一圈的人,却冷不丁的在晓瑞这停下。
干嘛啊?我只是个侍从!虽然很想要吧...
谢意绾面带笑容,说道:“不知,是否是我记错了,皇弟今年的猎数,可比往年多多了。”
坐在晓瑞旁边的五皇子起身行礼,笑道:“过奖过奖。”
“听说,不仅是因为皇弟的箭术高超,这次,还带来了一位高人相助啊?”谢意绾说。
高人?不会...是我吧??晓瑞暗叫不妙。
五皇子笑笑,“正是,那只猎豹,便是这位高人所猎。”
“敢问高人何在啊?还不上来见过陛下?”谢意绾说道。
晓瑞懵了,这五皇子到底哪头的人。但话都说到这了,要是再不答,让人喊出来岂不是要扣上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晓瑞只好硬着头皮来到前面。
“草民见过陛下,公主,各位大臣。”晓瑞变了声音说。
“父皇,儿臣觉得,嘉奖不一定是要给予最高者,今年五皇弟进步最大,不如就赏给五皇弟吧。”谢意绾转过头对毓帝说道。
毓帝看了看晓瑞,点点头。
“儿臣,谢过父皇。”五皇子在坐上行礼。
晓瑞往后看了一眼,赶忙低头上前接过盒子。
“此花名贵,可要接好了。”谢意绾在交给晓瑞的时候,轻声说道。
晓瑞的腰弯得很低,头也埋的很低,只有两只手伸向前面,一声不吭的接下又快速回到五皇子的身边。
好歹也是做过下人的,总不能被人看出了端倪。
总算度过了对话环节,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了。
待结束,回到屋子,晓瑞才松了一口气。起码长生花到五皇子手中了。
“安峥小姐?安峥小姐在吗?”
刚准备洗漱,帘子外传来声音。
“在的,进来吧。”晓瑞说。
随即,一名小厮端着个盒子走了进来,“小的见过安峥小姐。”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小的是奉五皇子之命将此物送来。”小厮说着将盒子递上。
晓瑞一看,这不就是长生花的盒子吗?打开一看,长生花果真在里面。
“啊?给我的?”晓瑞又将盒子关上,要知道,这花本身就名贵,如今又成了御赐之物,更是贵上加贵,五皇子居然就这么给她了?要是被人知道,可是要抓去砍头的啊。
“我家皇子说了,不必惊讶,既然小姐想要便拿去,况且这次狩猎也确实是小姐的功劳,只是人多眼杂,还需小心才是。”小厮说,“在明日回宫之时,宫外人会被搜身,所以此物该如何处置,全看您。”
“皇子殿下,果真是这么说的?”晓瑞半信半疑的接过。
“小的就是一干事的,哪敢说错一个字啊。”小厮说。
“好,那我接下了,还请你回去替我谢过五皇子。”晓瑞说。
待小厮走后,晓瑞看着这盒子,心中却越发觉得不对劲。
五皇子居然知道我想要?难道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况且,既然会被搜身,又为何要在此时送给我。
晓瑞越想越不明白。不过,看样子,毓帝还不知道这个便是证物,待供词出来一查便会知道在自己这,那给谁好呢...
但是东西已经到手上了,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呀!
诶?白无君来凡间不就是为了长生花吗?长生花如今找到了,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回去了,到时候白无君走了,自己肯定也得走,那就查不出来了呀,证物也拿不到了呀。
虽然晓瑞清楚,生死一念全在皇帝,但唯她有此法,连家策反才定不了罪,无论如何都得一搏。
既然明天会被搜身,那就今天拿回去好了。
晓瑞刚走出帘子,就退了回来搓了搓手,“好冷哦...”外面正下着大雪,风呼呼地吹。
“算了算了,大雪而已。”
凭借着超出凡人的本领,越过重重士兵,晓瑞终于拿着盒子站在了白府的门前,拍了拍身上的雪。
就当他昨天给我送衣服的答谢吧,再加上之前的种种。
想到她一毫不起眼的末流仙,居然完成了陌元君的愿望,就感觉无比自豪和开心。
进府发现,大殿还亮堂着。果然没睡。
晓瑞悄悄的走过去,刚准备开门,突然一只手却搭上了她的肩膀,让她定在原处。
猜得没错的话..
“千度鹂,是我啊。”晓瑞小声说。
“安峥小姐?怎么是您?”千度鹂放开晓瑞,说着还打量了一下晓瑞,“您怎么回来了?”
晓瑞将手放在唇前,示意他噤声,又看看周围,确定没人才小声开口,“我是来给殿下送礼物的。”说完,晓瑞还神秘兮兮的指指怀里的盒子。
千度鹂顺着晓瑞的手看到了盒子,欲言又止,用一种极为震惊的神情看着晓瑞。
晓瑞没理会他,拍了拍他就开门进去了。
“天呐...安峥小姐居然为了殿下的生辰,特地从狩猎场跑回来送礼物?!”
千度鹂看看这大殿,挠了挠后脑勺,既然如此,那他可不好打扰了。
不过这么看来,这安峥小姐对殿下挺好的嘛...
大殿的里屋,白无君正坐在案几前,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卷轴,应是已经洗漱好了,就休闲又随意地在微敞着的衣裳外披着件披风,头发也没有平时看着那般束起,只是闲散的披下,此时正专心看书。
晓瑞看了看白无君,先是一愣,又随即立马撇过眼去,但看着地板的视线还是慢慢移了回去。
我不会是花痴吧...
虽是这么想的,但晓瑞却没有迈开离开的步伐,却出乎意料的站在原地,就这么看了起来。
“还没看够?”
不冷不热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这份寂静,晓瑞也不惊不恼,拿着盒子走了上去,还边走边说:“我可没见过这等美色,好不容易见着了,还不让我多看一会啊...”
这番话,白无君倒是没想到,但心中暗喜,可面上还是平淡的问道:“昨日给你的衣服呢?怎么不穿上?”
晓瑞无奈的笑笑,“殿下,狩猎穿那么长的披风,会行动不便的...”
白无君听完,这才意识到误做成自己的尺码了,“哦...”还没给别人送过衣服呢...赶忙转移话题,“那你不该明天才回来吗?”
提到了正事,晓瑞立马喜笑颜开,绕过茶几直接坐在了他的旁边。
白无君似乎已经习惯了晓瑞如此,纵使现在晓瑞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脸上也不干净,但他也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然后正襟危坐的看着晓瑞。
晓瑞小声道:“殿下,你是不是一直想要长生花呀?”
白无君心头一紧,立马警惕,可看着晓瑞那期待的笑容,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晓瑞没回答,只是低头轻轻打开了盒子。
盒子中央的琉璃花朵闪闪发亮,晓瑞也不由得再次惊叹:刚刚展示的时候还没看清呢,如今靠近了看,这花可真是艳绝天地,举世无双,让人怎么看都移不开眼睛!
“怎么样?”晓瑞看着花问。
白无君看了看盒中之花,又抬眼看了看晓瑞好奇又惊讶的神情,心道:她莫不是把这花当成长生花了吧?此花虽生动细腻,惟妙惟肖,但过于妖艳张扬,而长生花至善至纯,白玉无瑕,何况这是琉璃雕刻而成,并不是活花。
但...
“这些天,你跑去凑冬猎的热闹,还搞得一身脏兮兮的,就为了这个?”白无君问。
晓瑞笑着抹了抹脸蛋,“是呀,殿下不是想要长生花嘛,我知道,殿下身为王爷,还是陌元君,为了一朵花做这些事,你肯定拉不下脸来。”语气中还略带有一些责备的味道,“我也是无意当中知道殿下想要的,也没有很难嘛,就拿来咯。”
白无君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呆呆的看着晓瑞,又垂下眼眸,挡住内心的惊涛骇浪:
她竟是为了我,居然傻傻的去寻长生花。她怎么那么傻,那么傻...
晓瑞哪知道啊,长生花其实有两瓣,只有她动情之后的血才能复原,这是古神之妻妤谨神殿一直以来守护的秘密,唯有她足够信赖之人才可得知,而白老和英与妤谨的关系甚好这才知晓,传给了白无君,但至于为何只有晓瑞这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人的动情之血才可复原,他就不得而知了。
而白无君本身接近晓瑞便是想杀了她的,取血且以绝后患,要不是发现是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
但如今,这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却一直记着他的心愿,拔得头筹才可得,她...
还好没受伤...
还在这天特地从大雪之中送来,只为送这生辰礼物?
晓瑞见白无君迟迟没反应,以为白无君不喜欢,擤了擤鼻子,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晓瑞微微皱着眉看了看花,突然也没感觉多好看了。
白无君摇摇头,“没有,好看,好看,我很喜欢...我...”白无君此时有些激动,有些无措,他可能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意识到了什么。
我?他怎么自称我了?
晓瑞有些疑惑,嘴巴不经意的比了一个“我?”的口型,但看到白无君说喜欢,还是无意识的笑了。
这一幕被白无君尽收眼底。
“额...这么晚了,既然殿下喜欢就收着吧,我就不打扰殿下了。”晓瑞起身行礼,还没等白无君开口便快步走了出去。
好奇怪呀...就是好奇怪呀...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送到了就行,赶紧回去,被发现可不好。”晓瑞拍拍脑袋,刚准备走却被人从后面拉住。
回头一看就是白无君。
晓瑞看看外面又看看他,赶忙推着他往里面走:“你干嘛呀,外面很冷的。”
但白无君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只是说道:“我想大雪你回去肯定冷,披上这个。”说着,直接一挥,将手中的披风披到了晓瑞身上。
因为是刚刚白无君在里面披着的,如今还有余温,晓瑞耳朵红了,半个字说不出来。
“行了,脏兮兮的,赶紧回去。”
一句话又把晓瑞拉回现实。
果然还是那个哑巴君...
...
萧宿在医馆修整了一日,本想去看看晓瑞,却被人秘密拦下。
“这里是何府旁院,无关之人不会进来,有什么话,就都在这说了。”
萧宿看着面前人的身影,往事仿佛历历在目,但又如水消逝,只能心生无奈,“皎惠,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又何必放下冷话。”
何皎惠转过身来,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姿态,那双杏眼里也似乎藏了许多旁人不知的秘密,似有不甘,“是啊,妤谨神殿的徒弟萧宿,谁人不知?”话语间,何皎惠轻笑。
萧宿叹口气,“自从你离开师父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想不到如今,是在这里见到你。”
“莫说离开,是自我被赶出来之后,就没打算回去。”何皎惠转过身去,眼底带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念在同门一场,我才撮合使你与晓瑞见面,但着一切全凭我心情。”
萧宿道:“若伤及晓瑞,同门恩情,便顾不得了。”
何皎惠冷笑一声,用着极其轻蔑的语气道:“萧宿,以你现在的功力,只怕连我一成都不到吧。时机未到我自然不会动晓瑞,正好,这段时间我抽不开身,有件事,还需要请你帮忙呢。
鬼炼大会,算下来现在已经接近尾声了,你且去寻会中是梧宗弟子的,一个即可。”
“你到底是何目的。”萧宿心有怒火但却无法宣泄。
“无非是与晓瑞交交朋友罢了。你放心,即使是我目的不纯,晓瑞也不会跟你走。”何皎惠道。
想到白无君,萧宿就知道带走晓瑞并非易事,还需要时间,如今又不得不寄人篱下,何皎惠待在晓瑞身边迟早有危险,为了使一切尘埃落定,还是暂时不要声张好了。
“若你肯帮我那件事,晓瑞的离开就方便多了,现在你也不必担心会对晓瑞不利,纵使你担心也没有用,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
萧宿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心里一直轻念着“安峥”,哪怕他巴不得现在就带晓瑞离开,但最后还是睁眼说道:“好,三日之内,人我必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