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炒好了糖醋肉,温喻寒端出来,骨汤底已经熬好了,他们在客厅架起了火锅,涮锅的食材散落一地。
季宴隔着氤氲升起的白雾小心地看向温喻寒。
温喻寒被丸子烫到,吐了舌头,和季宴对视到。
吃完饭,季宴愿赌服输收拾餐具,温喻寒站在餐厅门口,喊他:“季宴,我帮你。”
季宴说不用。
温喻寒就笑着走开了。
他们四个在客厅的地板上一起玩游戏,玩到晚上,要一起住下。
半夜两点了,胖子在客厅打着呼噜,床上的林子良在一边附合着。季宴猜温喻寒一定还没睡。
卧室里开了两个小夜灯,季宴转了个身,温喻寒正瞪着天花板,双手虚虚地搭在胸口。
“是不是睡不着?”季宴小声地问。
“睡不着。”温喻寒也小声回答他。
“他们两个太吵了”季宴说“要不要去阳台,阳台隔音好一点。”
“好。”温喻寒小声应。
季宴抱了一床被子就着懒人沙发铺了个窝,冲温喻寒招招手:“过来。”
阳台上有些冷,两人紧紧挨着靠在一起,温喻寒睡不着,看着夜景发呆,季宴主动问“要不要看恐怖电影?”
这氛围正合适。
“好。”温喻寒小声说。
“你不要都说好,你不会拒绝别人吗?”季宴问他。
温喻寒看着他,在昏暗的灯光下眼底依然泛着光:“好,我想看。”
季宴打开平板支着腿放在膝盖上,选了部招魂,电影主人公家的楼梯间在半夜传出异响,一个小孩子正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往楼梯间走.......季宴突然意识到他好长一段时间没听到温喻寒的呼吸声了,阳台的窗户好像没关紧,正渗着丝丝凉风,客厅的沙发上鼓着一个大包,那里躺着的人还是胖子吗,或者说,还是人吗....
“季宴”温喻寒喊他。
季宴终于放松神经,扭过头来看他:“怎么了,害怕吗?”
“季宴,胖子和林子良怎么不打呼了,他们两个还在吗?”
“.....”头皮发麻。
电影放到一半,温喻寒往下滑身子靠在他身上,季宴僵着脖子不敢动,他怕一扭头就看到靠在他身上的人不是温喻寒了,季宴默默点了暂停关了电影,在漫长的思想斗争中睡着了。
季宴被冻醒的时候,温喻寒已经卷着被子睡到了地上,胖子和林子良已经不打呼了不过还在沉睡着,季宴用气音喊温喻寒:“喻寒起来,喻寒去屋里睡。”
“喻寒”
“喻寒?”
季宴蹲地上看了会儿,用手指戳戳温喻寒的手腕,又去屋里抱了厚毛毯搭在两人身上,凑合着睡了个回笼觉。
天暗的越来越早,下午第五节自习课,天就完全暗下来了,教室里被白色的灯光打亮,鼻子脸紧紧贴在窗户往外看,可以看到飘飘落落的雪花。
季宴翻了会儿手机,不小心打开了相机,他调了自拍,手机往桌边放,借着屏幕看倒数第二排,没有人。突然手机里出现一张鬼脸,后座的同学挑了挑眉,比了个耶。
季宴冲他比了个中指,收起手机。
数学老师进来了,拿起粉笔就往黑板上抄题。
“报告。”前门有人打了声报告,季宴看去,却只看到胖子一个人。
心下了然,往后门看了一眼,果然,温喻寒贴在后门墙边冲他挥了挥手。
“干什么去了?”数学老师问。
“肚子疼,上了个厕所。”胖子说。
季宴看到温喻寒拎着两份饭猫着腰偷偷回了座位。
最近总是这样,胖子和温喻寒会在第五节课溜出去买饭,和晚上吃饭的人错开时间,人流量太大了,林子良和汤思思他们也不想去餐厅。
于是他们经常点外卖,汤思思会和白知萱一起来他们教室,坐在他们身后同学的位置上,四个人一起吃饭。
季宴转身吃饭的时候看到胖子傻乎乎地抛着一颗网球在玩,温喻寒头低低的在桌子上不知道写什么。
汤思思压低了声音,悄咪咪地说:“十班的花花今天跟温喻寒表白了,你们知道不?”
“嗯?”林子良嘴里塞着食物,发出短音节。
“什么时候表白的,然后呢?”季宴问。
“就刚课间,怎么可能有然后,你们不知道吗,温喻寒不是那个吗?”汤思思小声说。
林子良看了温喻寒一眼没说话。
季宴突然就心情不好了。
一开始学校的人都觉得温喻寒和贺朝深不过是认着玩的兄弟,关系好而已,但是不久后两人居然传出恋人关系。
传言者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事儿就像可乐晃过之后爆烈的气泡一样迅速发散,尽管当时当事人的朋友,也就是胖子他们,暴力制止过流言的传播,但因为当事人不回应,这件事在旁观者的眼中似乎就是事实了。
季宴无法得知事情真假,但温喻寒和贺朝深关系好坏全校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