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君言不得意，归卧南山锤。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送别唐王维之前读王维的诗，都是“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端得一派岁月静好。但是送别里描述的却是另一番模样。唐代送别诗特多，“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赠我情。”“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送别诗太多太多了。特别是现代李叔同先生写的，“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李晨她知道人生终有一别，又不是一辈子不见了。所以当老友告诉她，他的us 援藏申请下来时，她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这几个月除了工作，偶尔去学校提交各种材料，包括拍照，跟一下导师的临床手术之外，业余时间就跟羊绒工厂店沟通，让老板给专门编织加密加厚的的羊绒毛衣，羊绒毛裤，一件1000克，全是驼色，各两件。羊绒加厚手套四幅。围脖，围巾，羊绒袜子。还有极寒鹅绒服。羽绒被。保暖秋衣。不过她没有一次性给他。
和他告别时，正是夏秋之际。所以只送给他了一套羊绒毛衣毛裤，手套，帽子。袜子。秋衣秋裤。10斤了。她给他解释，还准备了一些，怕现在用不到。还有都是消耗品，不用节省。坏了就丢掉。
老友是us 援藏干部，是一批人一起走，李晨才不会在这种场合凑热闹，出风头。所以她提前见了老友。给他塞了包裹。一打蛇油膏护脸。包裹里还有两万现金。专门用纸条写着买水果吃的。健康归来。
等章雷跟队友一起坐了大约四个小时的飞机到达拉萨后，进了入职单位市直机关报道，然后又回了宿舍休整之后，他立刻感觉到了拉萨与内地的气候不同之处，阳光照射太强，他记得的他们发了急救包，里面有防晒霜，唇膏，应急药物的。他打开包裹找出来防晒霜。然后他又打开李晨急匆匆塞给他的包裹，羊绒毛衣被压的已经没有了空气，一件两斤沉，毛裤也是，手套，帽子他一一放好。然后他看到了夹在裤子中间的现金，纸条上写着平安。归来。他感到了浓浓的暖意和心意。于是他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一切都好。现在修整适应中。“把单位地址或者能收快递的地址告诉我。”他依言发给她。
于是，在他进去y援藏工作的第一个周里，他收到了第一个顺丰包裹。里面有20条内裤，20双棉袜，都是一个灰颜色，两斤葡萄干。一大盒20支唇膏，天津产的万紫千红香脂一大盒。还有一双羊毛雪地靴和棉拖。还有十盒感冒中药包括连花清瘟，感冒软胶囊。感冒颗粒。这个大箱子就满了。他还以为有别的留言结果没找到。直到他抱着箱子回宿舍拿出棉拖鞋时，他才发现塞在棉鞋里的纸条，“致吾友章雷，见信如面。
无论干多少都是从无到有的创新性贡献。干不完，下次再来，再说还可以留给下一批援藏干部的人。来这适应气候能活下去就不易了。活呢，悠着点干。不要像新中国的大学外语专业一样，文章井喷发的让后来的人都没法干了，工作了二十年副教授才刚评上。要知道在北京高校现在凭个教授有多难。祝平安健康李晨。”
她总是用独特的角度安慰他孤独的心灵，抚平他的焦躁不安情绪。他给她打了电话。没接。显然在干活。好一会，才打回来。“没耽误你干活吧。感冒药可以隔三差五吃两片，防感冒，防病毒，防头疼。”“嗯。”“葡萄干当补充维生素。你泡在杯子里，补水喝。甚至可以抓一把在兜里咀嚼。”“内裤袜子，你随便穿，洗个两三次，如果没干，就丢掉换新的。发羽绒服了吗？”“发了军大衣。”“哦，那个香脂非常好用，你就抹脸，手脚。甘油很多。偶批发的，很便宜。唇膏早晚都抹，去卫生间莫，睡觉抹。如果你觉得脚冷，就用热水把汗洗掉。其他的你自己看着用。”“下周还会有包裹的。”“不用了。”“我说了，要每周给你寄信的。我挂了。”
平稳的第一周过去了。机关食堂也还可以。可能因为高原寒冷，油腻食物居多。他有些不适。但是为了补充能量，他还是硬着头皮吃。晚上食堂不开。他只能吃泡面，下面条。“小章，快递。”传达室门卫电话他。他跑出去传达室。“这是你的快递。还挺沉。”他道了谢，他赶紧搬回宿舍。然后回办公室接着干活。等他忙完一天，回了宿舍后，他洗了热水脚，躺在单人床上，休息了片刻。准备做晚饭。然后他瞥见了包裹。他三下五除二，打开。一兜子乡巴佬鸡蛋，涪陵榨菜，老家的黑森林火腿，德维纯肉火腿，各两根。铁盒子的肉酱，葱伴侣豆瓣酱，一大罐油泼炒面，一大罐油炒花生米，还有一罐干枣片，还有四个大的烟台富士苹果紧紧用防震薄膜缠着，一些干虾皮，一小袋虾仁。一袋黑芝麻糊。一袋豆浆粉。还有一盒味多美老婆饼。最后一个袋子，是贵州的牛头肉。他打开袋子，尝了一下，五香味的，还不错。
纸箱子里只有一张浙江大学的信纸：吾友见信如面。不知道你适应过来了没有。工作进展的可否顺利。这些可能是你想吃的，当然不想吃，就自行处理掉。电话里和我说，我不介意哈。只提醒一句，注意保质期。莫浪费。被我知道，要被永久追杀。列入黑名单。牛头肉是姐去贵州开会送的礼品。我觉得味道还不错。你不要熬夜，早点睡觉。睡不着，就做平板支撑。保证你累的不要不要的。李晨。ps，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祝平安健康。”
有了这些老家的食物做调味，他好歹适应过来了。第三周，他如期收到了包裹。箱子挺大，但是不太沉。他抱回去，打开，全是御寒之物。真空吸干的双层羽绒被子，羊绒毛裤，羽绒棉裤，羊绒毛衣，羊绒大衣。还有羽绒马甲。羊绒袜子十双。此外还有秋木耳，海带，腐竹都有。箱子里依旧有一信纸，这次是交大的，“吾友见信如面，天气渐冷，特邮寄御寒之物。不用担心脏，这些基本都是驼色。注意秋木耳不宜泡发超过四小时，两个时辰。食用时，用开水泡一下。记得要多喝水，多涂几遍香脂。必须用。不准剩下。反正没人看，你就独自美丽哈。雪山的神女看上你的话，你就送给她一盒香脂，一袋蛇油膏。没了。。。李晨。”他不由得失笑。
周末，他正在宿舍洗衣服，“小章，快递。”“快递，不是刚收到吗？”他好奇，但还是去了门卫那里。是京东快递。“您好，您在网上订的洗烘一体机到了。”他赶紧和快递小哥一起把机器搬进宿舍，刚刚能放下。快递小哥走了，他的宿舍里却去了一群人，炸锅了。“行啊，小章，会享受。到时我的衣服也拿过来哈。”“没问题。没问题。”“小章，这机器得好几大千吧，两年不坏，运不走吧。”“那就放这吧，方便后来人用。”“小章大气。”无形中，他刷了一波人气。
待他把所有的衣服洗完，烘干了，袜子什么的，床单被罩也都清洗晾干了一遍。还有窗帘，他觉得空气都无形中清晰了几许。他约摸着时间，她该下课了。他刚拿出手机，电话进来。正是她。“货收到了吧。”“收到了，都用上了。谢谢你哦。”“不客气。你喜欢就好。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就是太浪费了，两年就走了。”“没关系，两年之内，可劲造。说是能用七八年吧。主要是你这样不用担心下雪天衣服干不了了。还可以节省时间多干点活，多休息一会。我觉得没浪费。有用就是没浪费。”“你下课了？”“嗯。上了六个小时。八节课。”“明天还有吗？”“有。”“你的论文怎么样？”“写完了，刘力帮我检查了。他建议我下个月交，不要赶在最后，导师忙不过来。你说我给导师送点什么讨好他，让他饶过我？”“送点土特产吧。我给你弄点。”“好。谢了。那我进地铁了。”“再见。”
然后章雷就打听了当地藏区的同事，藏红花，藏香，冬虫夏草，雪莲……他想了想，买了一盒藏香，一盒冬虫夏草制成的胶囊，给她发了EMS。
几天后，他正在办公室整理材料，手机响起，“章雷，我收到包裹了。谢谢你不远万里想着我的事。我给导师了。导师还专门问了，从哪里弄的？我告诉他是我的好朋友去西藏做援藏干部给专门买的。希望导师喜欢来自雪域高原的礼物。”“那太好了。他有没有说什么。”“他居然要了你的电话，说以后可能他也要去拉萨援建。感觉导师居然对我热情真诚了些。”“傻瓜，这都是些人精，只有你傻乎乎的，就知道干活。不经营人脉。”“有你和刘力就够了。我就做个手术凭技术吃饭，讲课也是靠我的实力啊。搞关系，技术不行没用啊。”“说的有理。总之，你不用管了。导师让你怎么改论文，你就听话改就是了。”“嗯。刘力也这么说。”
“你那边多少度了？”“北京都变冷了呢。”“你知道的，一天度四季，全年备寒冬。中午气温高，晚上气温低。都零下了。所以我都早晚有穿羊绒大衣，中午穿衬衣。晚上盖两床被子。不冷。”“这不是天山山脉的垂直气候变化吗？好想体验啊。”“真来了，你就受不了了。”“嗯，你要好好的。等你归来。”
11月底，他再次收到了她寄来的EMS包裹，包裹里是真空压缩的长款加厚御寒鹅绒羽绒服，可以一直到脚踝的，方便他出去调研穿。还有同款防风的羽绒风衣，到膝盖而已。显然是考虑到他在办公室工作穿脱方便。里面还有一套保暖内衣。里面有张清华的信纸，“致吾最爱的老友章雷，展信悦。这个牌子据说是国货中的战斗机了，我不想买加拿大鹅，不想你出风头，满大街都是假货。再说国产的波司登极寒鹅绒服也很好的，我给你和刘力都买了同款。是我喜欢的风衣款式。你穿上一定很帅。上次忘了提醒你了，羽绒马甲可以睡觉穿。总之就是保护好自己。你也没告诉我那些吃的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呢？又担心你浪费，又担心你吃不惯当地的食物。ps，我的论文第一次盲审居然过了，哈哈哈哈……祝平安健康李晨。”
他给她回了电话，“那些老家的食物很好，可是邮过来太贵了。”“你喜欢就好，这都不是事。你一个人在那里援藏，虽说也是为个人前途，但哪能我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我不知道罢了，知道的话，必须有所表示。”
她的话总是让他觉得温暖，心里觉得妥帖。所以即使她胡说八道，他也听着不反驳。“春节我不回去了。”“回吧，我给你买机票。”“不用了，第一年值守应该的。”“你替我去看看父母，看看孩子吧。”“好的。”
过了一周，他收到了门卫的电话，“小章，快递。”依旧是顺丰快递的大箱子。他抱回去宿舍，打开，里面全是吃的，小时侯吃的高粱饴，大虾酥，阿尔卑斯奶糖，维生素软糖，薄荷糖，青食钙奶饼干，四根德维圆火腿。还有两大包牛头牌牛肉，涪陵榨菜，香菇肉酱，老干妈，都用塑料泡沫围着。炒面，花生米，开心果，洽洽瓜子。还有两大袋子参茶。一袋子海参，一袋虾仁，两包虾皮。塞得满满登登。这次是北航的信纸附在表面，“吾友见信如面，该死的京东，买的太少了，不给我寄，要运费太多。还有的是厂家不给往这寄。所以我就一点一点收集，塞顺丰了。还好我买了顺丰优惠券，哈哈。欢迎品尝。希望老干妈没坏。香菇肉酱也没坏。虾仁可能不太干，注意通风。ps，本来想给你寄颗胶州大白菜的，可我在北京居然买不到。祝平安健康李晨。”
他已经收到的盒子已经摞不起来了。都被他拆了平放。他拿出来大虾酥和高粱饴。拨了一块，放在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眼眶有些湿润。只有共同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一同长大的人，才懂得故乡的味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还没到佳节，现在只是前奏，很多人就回乡了。
他不打算回老家过年了。太折腾了。他好不容易适应过来。他也想她来陪他，但是不现实。能收到她的礼物已是意外之喜了。做人不可以太贪心。于是，他自己的晚餐变得有了味道。而不是其他同事的白水煮面条。有时候他和同事一起分享他的零食。他和同事在遥远的青藏高原，吃着榨菜面，就着火腿切片。大家苦中作乐。至少工作干了，还活着不是吗。
进入腊月，据说快递大部分都停了。他没有问她是否还会发快递。这天，他正在办公桌前写文章，内线电话响起，“小章，快递。”他赶紧穿好大衣，奔向警卫室。“这么多。”只见十几个箱子撂在一起。他只好一趟趟搬回宿舍。待他搬回宿舍，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拿着剪刀，开始拆封，第一个来自广西的武鸣沃柑，第二个是四川的果冻橙。第三个是烟台的红富士苹果，看地址是她自己寄的。第四个箱子，晕，居然是河南的胡萝卜，第五个是云南的洋葱，第六个四川攀枝花的大芒果，第七个是新疆的葡萄干和无花果干，第八个是新疆的两个哈密瓜，第九个是云南的花苞米。第十个是寿光大葱，第十一个是来自胶州的两颗拨得光秃秃的白菜。第十二个是一千克的两袋饺子粉。第十三个是味多美的礼盒和四盒老婆饼。最后一个，他打开，全是海鲜干货。来自连云港的虾仁，干鲅鱼，干黄花鱼，虾皮，紫菜。这些发的都是顺丰。毫无意外，为了运过来，她都额外出运费了。
他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地留下来。他赶紧擦干。把东西收好。电话响了，“我看见快递签收了。东西没坏吧。”“没有。”“那就好，哈密瓜赶紧吃哈。水果你就一天换一个吃。千万不要留到坏了。其他干的别受潮，可以存放很久。看到大白菜了吧。还真让我买到了。可以拌小菜吃，里面加点虾皮，再撒点盐，和香油。醋也行。”“知道了。”“米感冒了？声音有点低沉。”“没有。”“那就好。”“对了，导师说我就等着年后六月份答辩就行。还有，大喜事，我的论文也发了好几篇，有一篇还是SCI3区，一篇是SCI4区。我太高兴了。这下应该能按时毕业了。”“肯定能。”“你要好好的啊。我挂了。”
腊月里，他忙着各种调研总结。有些加班。他就把水果拿到办公室去，好在办公室就他一个人。有时候是一个苹果，有时候是一个沃柑，有时候是芒果，有时候是果冻橙。因此他嘴唇因为有水果滋润，再加上涂抹唇膏，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干燥皴裂。他看见一起援藏来的伙伴嘴唇干裂，就掏出一管唇膏给他。“没拆封，用吧。”“谢谢。我的用光了。大过年的加班没顾得上买。小章，你这气色不错啊。”“谢谢。”他随后递给同事一小袋葡萄干和两个无花果，“泡水喝，这是我今天的量，都给你了哈。”说着翻了空白的衣兜。“谢了啊，小章。够哥们，够义气。”说着，赶紧掏出来葡萄干和无花果泡水，润他已经皴裂的出血的嘴唇。
“小章，过年还回去吗？”“太远了，不回去了。还得适应环境。”“我也不回去了。”“那过年咱们一起包饺子。”“行啊。就是菜难买。肉不少。”“没事，您准备点肉，问食堂借个地方，我这有菜。”“那感情好。这饭可吃不来。”到了放假的日子，在拉萨的几个援藏的同事几乎都没有回去的。都凑在了一起。听说小章这有菜，提着羊肉，牛肉就来了。等看到小章从宿舍里抱出来一箱子胡萝卜，一箱子洋葱，一箱子大白菜。一箱子大葱。一袋面粉，几个人都乐了。太好了。于是几个人抱着保温箱，去了食堂，借了食堂的锅灶，刀具，擀面杖，油盐酱醋，切菜的，剁肉的，和面的，好不热闹。不一会，就包了大葱牛肉，胡萝卜羊肉的，大白菜牛肉的，洋葱干脆炒了羊肉和牛肉。大葱也切了细丝，放了虾皮，白菜也单独做了小菜。
热腾腾的饺子盛上来，热菜，凉小菜也有好几盘。就着饺子汤，“来吃！”众人吃了一顿内地的饺子大餐，大概是因为自己亲自参与包的吧，几乎没剩。大男人个个摸着肚子，吃撑了。“小章，你这小菜拌的不错。给哥哥拿点。”“好的。好的。”于是章雷同学化身凉菜师傅，重新拌了小白菜，里面加了虾皮，大葱葱白切丝也加了虾皮，放了香油，醋和盐，洋葱也给一人一个，胡萝卜一人给一根。众人拎着宝贵的，在内地不值一文的小菜回了自己的宿舍。
他舍得吗？舍得。这些可都是大佬，平时打官腔，见不到。现在都在援藏，因为吃饺子凑在了一块。思乡，思念亲人的孤独让他们有了共情，有了同袍之谊。他相信李晨给他寄的目的也是如此。其实他真是脑补过度了，就李晨那单细胞生物，天天只知道干活，她哪会想到这么多，她只是不想老友放假没地吃饭，这些都是她从网上直播买的。人家一卖就卖一箱子。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春节那天，章雷和几个同事再次聚在一起包饺子，不但把菜拿出来了，葡萄干，无花果干，剩下的芒果，苹果，哈密瓜，橙子，全拿出来了，花苞米，虾仁，干鲅鱼，紫菜，黄花鱼，都拿出来了，好吗，到最后，满汉全席，有海鱼有肉，有小菜，有天南海北的水果，还有大虾酥和高粱饴，阿尔卑斯奶糖，瓜子，花生米，能吃的，都奋战，出来了。只给自己留了点苹果，柑橘。其他人也有拿，但是都没有章雷贡献的多。众人吃饺子，畅聊工作，吃水果，嗑瓜子。吃糖果，有的吃到芒果哭了，说很久没吃了。有的吃到果冻橙流了眼泪，说好了很久了。有的吃到切好的红富士苹果说就是这个味，众人因为吃的高兴，对章雷也是和颜悦色，欢迎小章去那里调研，一定配合。
热闹的聚餐结束，两条鱼吃了，紫菜汤剩了碗底，饺子剩下了，都分了，花生米剩下了，有人拿走了，葡萄干，无花果干听说能泡水喝，润唇，防皴裂。就每人都分了一点。糖果也每人分了。总之，就是吃的人人高兴，尽兴。剩下的就是回宿舍看春晚了。或者给家人视频。
章雷也不例外。他回宿舍后给爸妈视频，看到爸妈一切都好。双胞胎也在。李晨也在。真是意外之喜。有她在，孩子在，他的父母至少不会惦记他了。
他这半年干的不错，被评为优秀党员，优秀工作者。他对接下来的半年精准扶贫工作更有信心了。
援藏确实苦，生活，环境都需要适应。“来就是干活的，享受那不可能。他有幸能够贡献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