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没有意识到学区房的重要性。但是她小学转学，初中读了镇上最好的小学和中学。而且离家很近，步行只要五分钟。刘力小学在村里读的，初中则是考的，但是因为村小学师资不强，还是受了影响。特别是英语。所以李晨和姐姐是很感谢父母方面作出搬家的决策的。因为搬一次，就要舍弃一次，丢掉很多东西。钱财损失自不必说，人脉也是没有的。所以李晨小学没什么好友，初中没什么好友，所以她才对老友章雷那么珍惜。高中她就两个好友，女生刘艳去了上海，男生刘力最后成了她男人。好在她也不在意那些呼朋引伴的快乐。
她自己尝过了转学的苦，没想到女儿也转学借读了，但是她年龄小，没有感觉。又有家人陪伴。现在的读书环境也好过以前，不欺生。而且也没有跨区，和小伙伴还能初中见面。她的女儿毕竟在国外出生的，还是带了一点国际化的视野的。可能年龄越小，适应的越快的吧。尤其现在就考两次。作业不多，孩子也没考100分的压力。但是五年级之后不会让孩子再转学了。李晨的父母更不管孩子考多少分，过90分就挺高兴的。不得不说一家子都是相当佛系的。
这天她从诊所回来，正在厨房里做饭，刘力带着孩子回来了。“妈妈，我吃过了。爸爸带我在食堂吃过了。”“好，自己去写作业吧。”“晨晨，我带她吃过了。”“你也吃了？”“嗯。那挺不错的，我就熬了点粥，煮了牛肉。我看牛肉快没了。反正是做早饭用的。”“我还可以再吃两块的。”“没问题。”对于这种事情，李晨向来没有“你必须吃我做的”这种想法。她本来就不喜欢做饭。现在炖牛肉只是为了省钱，毕竟外面的熟牛肉最便宜的已经80一斤了。她觉得她可以做，一家人一周200块钱的牛肉尽够吃的。每天早晨她都取出一碗，现在孩子回来了，换了大一点的碗，只给她两三块。必须吃。多了也不给。她吃三四块。剩下的都给男人了。牛肉能补血，还不发胖。对着煮鸡蛋，小米粥，有时候她晚上也会炖土豆，放上牛肉。然后第二天热热吃，她男人和孩子早晨能吃一大碗粥和土豆牛肉。所以她准备的早饭从来不是豆浆油条，煎饼果子，油炸食品。包子都很少买了。就是小菜也是自己调的，大葱，木耳，洋葱，黄瓜拌虾仁。
她家的早饭一点都不稀。然而晚饭李晨就糊弄过去了。水果，喝个粥过去。所以孩子大人都不胖。当然也没饿着就是。刘力对此感受颇受，他的早餐吃的太好，午餐临近时不太饿，上午效率很高。基本没有饥肠辘辘的。胃也受罪。
“晨晨啊，我打听了。最容易的就是读附小。毕竟是子弟学校。中关村二小，四小竞争太厉害了。姐姐当年也没读，咱也让双胞胎读附小吧。和姐姐一起，我接送还方便。”“孩子她爸，辛苦你了。五岁还能入吧。”“好像找找人可以，据说要测试一下。”“那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的社交能力。”给予男人充分的信任和肯定，是李晨学会放手，让男人去操持这些事情的基础。她从不否定她男人的决定，除非碰触她的底线了。她也没有非上名牌小学不可得想法，他们夫妻二人都是普通人，孩子能顺利上学就很不错。毕竟义务教育不花钱。这也能省一大笔支出。而且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虽然刘力说了可以，但是李晨也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她联系了很久不联系的老友章雷。因为她答应过男人，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为了见他，她甚至提前打理了自己的头发，这么多年下来，她悲哀地发现，她的头发在逐渐减少，和高中时起，已经掉了三分之二了。只不过她留着长发，披着看不出来而已。所以这次，她带了假发片，让自己形象更好一点。她不希望给老友留下，她这是过不下去了，才来投奔他的印象。这样他虽然心里不说，但是只会嫌弃她的速度加快。
老友刚好出差回来，在家休整了几天。本来打算提前一天去上班，结果收到了她的电话。“稀客，怎么想起我来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吗？”“听你的语气哪是啊？我在家休假，你直接过来吧。”“那我中午下班过去，和诊所请半天假。”中午她饭都没吃，就匆匆赶过去。
进电梯，她心里还有些打鼓，这样做好不好。很快，开门见到长在她心里的那张脸，立刻就不管不顾地上前拥抱。“这么热情。”“不喜欢吧，那我走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猫咪把鱼丢了的？”“好啊，我一直是你的猎物。”“是啊，可惜不能抱回家，只能偶尔尝尝鲜。”“那尽兴了吗？”“不尽兴又能怎么办？谁让她捏着我的七寸呢？”说着，还叹气起来。“又装。谁不知道你都配了秘书了。”“那又能怎样，只是为了工作，我的心里只有你，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很挑食的。”
“我中午还没吃饭呢。”“猜着你可能没吃饭，和我一起吃吧。”简单的一青椒土豆丝，两小碗米饭。李晨接过，埋头吃起来。她和他的口味类似，偏清淡。“你现在不吃肉了吗？”“在单位里，还有出去调研的饭局，吃够了。想换换清粥小菜。”“那我多做点牛肉给你带过来吧。一周两斤够了。在早晨吃几块。我现在炖的还可以。”她为了证明她的手艺有进步。“好。”她说什么，他都听着，也不反驳。无论给他什么，都是她的心意。
吃完，刷了牙。才谈起孩子来京上学的正事。“现在在老家市里机关幼儿园读的挺好的。再读一年，上完大班，再回来吧。这边读幼儿园更贵。再说还得适应。”“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得未雨绸缪吗。刘力说教师的孩子可以提前一年上学。为了方便接送。”“这都不是事，还有中途跳级的，初三读清华的呢。博士毕业才22。只要够优秀。咱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太菜。”“希望如此吧。只能尽力而为。”“16年给孩子办理北京居住证吧。然后拿着居住证和亲属证明，房产证明去教委申请学籍。”“刘力的意思就在北航附小，正好姐姐也在那里，接送方便。”“好，只要不是热门的中关村小学，北大附小，北京实验二小，史家胡同小学，普通学校没人关注，只要符合程序，一般通过很快。不过我会提前给区教委那边打个招呼。”“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怎么不相信刘力的办事能力？”“相信，这不是想双保险吗？再说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就凭空造出来的。男人该出力了就得出力。”“说的对。所以，该我出力了。”
说着，拥着她去了卫生间，他似乎迷恋上了水中交融的世界。似真似幻。仿佛在另一个世界里就他和她，没有别人。激情过后，他拥着她，“我最近常想起唐元稹的那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然后呢。”李晨才不告诉他，这是她最迷恋的一首诗。“就是交往那么多女人之后，还是你对我最好。我一想起这个，我就想起这首诗。”“所以是我捡漏了。她们都不识货。”“说到这个，以前交往的女人还跟我联系，打扮的搔首弄姿，想唤起我对她的柔情，因为听说我混的还不错，现在还单身，以为我在等她呢。”“深情男人的人设没跑了。”“我还故意穿了你给我买的阿玛尼套装，带着腕表，装逼见了一次。”“我都感觉到她的眼神里带着对金钱的赤裸裸的渴望。”“其实，她也没错。谁都想过好日子。只是拍错马蹄子了。钱财都是虚的。只要人在，什么都会有的。”
“你还别说，自从我换装之后，少了很多麻烦。以前人言微轻，对别人陪着笑脸。现在有了一定的级别，衣着打扮也变了，人的气场一变，很多杂七杂八的人竟然不在找上来，请我喝酒吃饭。”“也就是说换了装之后，他们自动觉得请不起你了。你不是三瓜两枣，一篮子土鸡蛋送过来就屁颠屁颠地给他们办事的人了。你肯定不会贪图几万块钱的。简而言之，就是一般的东西收买不了你了。”“说的挺形象的。这三年，有你支付的保育费，我爸妈明显手头宽裕了不少。可算是把做手术的窟窿堵完了。”“这不是双赢吗。孩子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你爸妈也算有事做，还补贴了家用。”“也就你能做出这种事了。”
说着，又亲吻了她，手动探索也没停。“不要了，我一会还得回去。”“口是心非的女人。现在才刚刚开始好不。卫生间只是前奏。”“你变了。”“不变吃不饱啊。”他也算了解她了，一开始不热情，然而后劲非常足，就像读书时她的成绩一样，刚开始不起眼，越到后面越稳定。没想到在云雨方面也是如此。真是行事风格处处体现在细节上。
果然她的热情才被激发出来。“嘿，私人问题，我和他对你怎么样，感觉还满意不？”“满意。”“怎么个满意法？”“就是……说不出来，总之就是挺开心的。咱换个话题行吧。我不太擅长这个。你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主动，我是不会主动找你的。”“你这个女人死鸭子嘴硬，我信了你才见鬼了。”她对他都不说什么，都体现在一件件礼物上，对他生病的精心照顾上。
“你现在工作怎样？还顺利吗？”“能应付。”“不打算考吗？要知道我都快毕业了。开题报告提交了。”“行啊，我都有准博士的女人了。”“你说我要不要去挂职锻炼？”“去哪里？”“西藏可能性最大。”“级别会提？”“会提半级。”“一般多久？”“一到两年。”“去吧，大不了我每周给你发顺丰包邮。就跟生孩子一样，赶早不赶晚，身体恢复也快。”“哈哈……这个比喻真是清新脱俗。”“回来你即使主任不做了，也能做别的。不过你要答应我，报在职博士吧。方便转到高校工作去，好歹还有寒暑假不是。又不需要你养家糊口的。咱们一起在余杭投资的公寓涨到一平15000了。过几年阿里建完，搬过去，还会涨，租出去也方便啊。一个月怎么也得2000吧，一年就是24000，十年就回本了。”“听你说这么说，赚钱真容易。”“那是，我可是跟着我姐。我姐跟着她的搭档。她的搭档财运极高。”
“那我就放心了。”“赶紧报名，赶早不赶晚。不过去西藏条件比较艰苦，你受得来吗？”“人家都受得来，我怎么不行。我又不是弱鸡。”“那就好。我回去给你准备御寒的衣服。到时快递给你。不过我不许你在那里呆超过三年。还有不要晚上行车，两年最合适。我怕你呆时间长了，落了病根。那孔繁森不就是牺牲在那里了嘛？那么多荣誉，有什么用？人都没了。”“我会考虑的。”“什么时候走？”“我只是有这个意向，还没报名。不过通过了就快了。有你支持，我就心里踏实多了。像生孩子一样赶早不赶晚。哈哈……”“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急什么，我又不是老虎。我们再一起聊会天。”
行吧。其实李晨不知道，在北京上学的艰难，特别是外地的还得五证齐全，工作居住证，房产证，连续三年社保，就业证明，老家户口所在地孩子无人监护证明。很麻烦。而且香港户口的小孩在京接受教育也不是像流程上说的那么简单的。就是没有接受的学校，或者给你派到远的地方都有可能。不过，她有男人支持，不用她操心。
其实有很多孩子，上到小学六年级或初中二年级就转学回老家高考了。李晨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双胞胎孩子虽然可以有学籍，但是不能参加国内好看。只能参加港澳台联考。不过即使知道，她也不在乎。她就是个考试机器。小孩若是不听，不好好念书，就让她们下来去菜市场卖大饼好了。至少她觉得这个活挺好。有吃有喝。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而且即使对于本地的家长来说，海淀黄庄中学极好，人大附，北大附因为超前改革，实行书院制，和高考脱节，被很多重视学习的家长给抛弃了。万柳地区的二手学区房已经达到了15万以上，以后还有上涨的趋势。金融街的学区房，一个厕所就30万。读小学，全是拼家长的财力。家长豪掷几百万，买了学区房，孩子读了海淀区，西城区最好的小学，然后读了最好的初中，然后因为不好好读书，被录取到了坑校。一路坑爹，爹就一路用钱捞孩子。一直捞到国外去上大学。这都是针对有钱人来说的。像李晨刘力这种外乡人，靠考学出来的，没有别的出路，就让孩子好好念书，找份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得了。李晨觉得她的养育孩子的任务就完成了。就像她的父母对待她和姐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