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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告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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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学接送的任务被李晨的父亲揽走之后,刘力又回到了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日子。下班回家也没意思,妻子加班十年如一日不变。他就去操场篮球馆和同事一起打篮球。后有一起游泳。好不快活。甚至周六日还和以前的伙伴们约着去泡温泉。泡完温泉,再做桑拿,最后吃热气蒸腾的农家菜。真的是惬意极了。

他觉得这才是他该过的轻松舒服日子。跟李晨在一起的日子太没劲了。一眼看到头。而且她现在越来越不关心他了。“若是有美女相伴就更好了。软香温玉在怀,那岂不美哉。”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博士发出慨叹,众人皆笑:“想的美。这也不错了。”“喝酒!”啤酒灌进去了很多。他干脆给李晨打了电话,说他不回去了。在温泉酒店和同事们团建。李晨祝他周末愉快,玩的开心!甚至还给他转账5000块钱。让他别占同事便宜。

“她居然不挽留我。也不说和我一起来。她果然更爱工作胜过我。”如果李晨听到了,“对,你说的太对了。因为孔方兄不会背叛我。”于是,带着赌气,或是想试探李晨在乎他的程度,他居然不再像以前一样围着李晨转了。他甚至带着一丝恨意和恼怒拉黑了李晨。反正各有各的住所。他心照不宣,直接住进了北航家属院,不再去五道口他们新婚时的家了。

就这样,迎来了跨年,紧接着就是元旦。刘力忙着学校实验室的各种事情,写报告,做预算,写年终总结。忙着给本科生期末考试,批作业。各种事宜。同时,他内心也有一丝期盼,看李晨会不会来找他,说想他了。然而,没有。他太失望了。于是寒假一到,他就打包行李回了老家父母那里。他发现,他和她之间确实出了问题,不知什么时候,他越来越对她不满。“她果然一点都不在乎我。都是我在追着她,我现在累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老家也让他厌烦,母亲的絮叨,咒骂李晨的狠心,不生儿子。对他们对他妹妹的不讲情面,然而他一声不吭,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埋怨她的。也许,当时他在强硬一点,甚至揍李晨一顿,她就不会这么不给她父母面子了。这就是对她的心态心境变了吧。爱的时候,千好万好,不爱了,就什么都是缺点,都是埋怨。

但是他实在烦透了,真没意思。于是他直接坐高铁去了昆山。新房子装好了,已经晾晒了半年,他直接去了阁楼,那是完全按照他的风格装饰的,可以做实验的地方,可以写论文的地方,可以躺着的地方,甚至可以投掷的飞镖盘都在墙上挂着。他打开暖气,屋里立刻热了起来。他干脆赤脚下楼,客厅很宽敞,电视墙也做好。李晨要求的榻榻米也在阳台,又去厨房,全部厨具已经安装好。他走进房间,每个房间都按照主人的喜好排列得当。就连卫生间也不例外。每个细节都充满了他和李晨一起度过的岁月。“他和她怎么就到了互不联系的地步了呢。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他早就厌烦了这样的婚姻生活。李晨不喜欢孩子,也不愿意整天看孩子。他更是如此。自己都没长大。看了五年孩子,当了五年奶爸,他心里早就厌烦,碍于家庭责任,他说不出口,现在一朝解放出来,他自然释放了天性。他正在发呆,神游天外,门铃响了,他开门,不认识。“您好,是1601吗?你们定的沙发,床到了,还有冰箱,彩电,洗衣机,麻烦您签收一下。”他懵逼,他刚到没多久呢。“这是网上的订单,全是按照这个地址。”然后给他看,连收件人名字都是刘力。他有些恼怒,他的私人行程居然被李晨知道了。“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到。”“我们不知道,是提前告知了小区物业,物业给我们打电话才知道的。订单一个月前就有了。”

刘力有想立刻给李晨电话的冲动,他按捺住了。“我就不理你,看你能坚持多久。”于是,他开始隔三差五地收到各种订单,桑蚕丝被,窗帘,有时还有吃的,还有喝的。但就是没有电话。他也不想想,他把她拉黑了,怎么电话。她又是那么不勤于联系他。他赌着气,“我就不先搭理你。我还比你小呢,不让着我。小心眼的女人。”

其实男人一旦计较起来,即使三十岁了,也觉得自己是个宝宝。就是他爱你时,满心满眼都是你,不爱你时,哪儿哪儿都嫌弃你。现在刘力就到了对李晨嫌弃的时候了。22岁到34岁,坚持了一个轮回,不容易。现在也没想着就是离婚什么的,就是厌倦了婚姻带给他的枷锁。他想发脾气,李晨却是忙到找不到人影,很晚回家,两人若是吵架,岂不是全楼都听到了。于是他也学了李晨,拉黑她的一切联系方式。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过年那几天,他哪里也没去,就窝在昆山的阁楼里写论文了。好在他文思泉涌,把上学时做的实验数据整理出来,凑出来一篇。他现在写文章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至于父母,他就打了拜年电话,腊月二十八给打了钱。听他们抱怨李晨,他就不耐烦挂断。吼了句:“李晨再不好,也是我媳妇儿,说她不好,就是说我!”此后父母的电话再也没打过来。

他给李晨的父母也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外地忙着写论文,要过初十才回去。结果根本不在意,让他照顾好自己,孩子放在这放心,挺好的。还让他女儿过来打电话:“爸爸,爸爸,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不过我在姥姥家吃的好,睡得好。姥姥总做好吃的,我都胖了。”撒娇的女儿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他叹了口气,挂断电话。连孩子都没提她妈妈一句。李晨做为母亲确实不合格。他真是有些恨她了。所以绝对想象的到当他提出离婚,简直就是给她机会逃脱了,她一个孩子都不会要的。她对孩子都不怎么关心。天天忙她的破活儿。

等他初十回京,不由自主地坐地铁回了五道口。等到了家门口,他抽出钥匙,进了门才发现,家里已经很久都没人了。只有一个阿玛尼购物袋躺在他的书桌前。桌上有张A4白纸,字迹潦草得很,“我不怪你,你怎么对我,我都是应得的。忍了我12年,怪不容易的。谢谢你的陪伴。旁边的阿玛尼羊毛皮衣外套,内兜很多。觉得适合你。PS,如果衣服不喜欢,不要丢掉,也不要送别人。我不舍得。是我讲课的钱一小时一小时赚来的,留给我儿子或给我爹。”连落款时间都没有。

他放下行李,先打扫了卫生。晾晒了被子。然后给自己煮了饭吃完,直到肚子舒服了,才有心情去看仍旧安静躺在书桌上的购物袋。他不屑又有些好奇地打开。卡其色,翻毛领,可西装,可拉链。做工精致自不必提,特别是里面的内兜做了一边三个,从浅到深,全部用真皮来包边。非常实用。大身是全羊毛。袖子是棉,显然充分考虑了伸缩方便。

顾不得怨念李晨,他喜滋滋地试穿,前后左右转,怎么看怎么合身。他把手伸进兜里,掏出衣服价签,RMB46999,Made in Italy .在看发票,28199,奥特莱斯良乡店。穿着衣服,他继续坐下看书,试着写了字,胳膊很舒服。看看身上穿的,从里到外,都是李晨一手操办的。保暖内衣,羊绒毛衣,毛裤,现在加上新的外套。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摆脱都摆脱不掉。

他想起在上海奥特莱斯给她买裙子的场景,他觉得她每一件都穿着好看,别有味道。可最后她只选了两件,他刷卡不到4000块。他好像明白李晨的待人处事了,她若是把你放在心上,也不说什么甜言蜜语,就是给你买最好的,她认为的。而且用她兼职干活的钱。她干活肯定很累吧,可她从来都不说。回来嗓子都哑了,只是指指嗓子,不说话。洗完澡就睡觉。他是生她的气的。一回来,话也不想说一句,感觉就像回大学宿舍一样。

他好像从来都不关心她穿什么款式的鞋子,袜子,裤子,裙子,大衣。虽然他记得她穿的衣服牌子,但是除了在上海那一次,他就没机会买过。李晨从不让他陪着逛街。不,她压根就没什么时间逛街。她就是一工作狂。

刘力回想着自她读硕意外生孩子以后,她回家说话越来越少了。读了博士之后,几乎没和他谈过博士学习,导师,师兄,师姐,她是否应付的过来。她以前还让他陪着一起考研,跟他撒娇。她对他还是产生了芥蒂。当时被他的相亲闹的,他父母闹的,她把对他的不满压在了心里。为了孩子,她妥协了。

然而,下半年来,她回家愈来愈沉默,他也沉默,不怎么说话。两人只是同睡在一张床上而已。自发现他厌倦婚姻生活的苗头以后,她什么也不解释,就把孩子送走。他是过了两个月的逍遥日子,可是现在她也不见了。想起来她,就拿手机找她的电话号码,发现不见了。微信也没有。他才想起,他把她拉黑了。把她回复设置。居然一个信息都没有。“她果然不在乎我生不生气。”他感到沮丧。气得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然后又捡起来,赶紧拿卫生纸擦。

他拨打她的电话,无法接通。微信被拒收。原来他被删除了。“你还不是对方的的好友。”他的心忽然慌起来。如果没了李晨,他在北京还有什么亲人呢。一个都没有。再也没有人变天时提醒他加衣保暖,吃感冒药,塞给他各种款式的衬衣,毛衣,大衣穿了。再也没了问候,没了音信。他的眼睛有些湿润。

果然,他去了她的书房后,发现了书架上的离婚协议。里面列席了很多条款,有一条,联名房产北航家属院和昆山房产归男方所有。女方放弃。已经签好了她的名字。日期是2014年1月1号。李晨的两个字迹有些不平。再看其它地方也有些不平,似被什么浸泡过。这时候他的眼泪恰好掉在纸上。瞬间铅字变得塌陷。他才明白,他和她之间的关系现在只是签字的距离,签了字,就可以法律切割,再也没有关系。不签字,就是过着这无趣的家庭生活。想了想,他落下的笔始终写不下去。最后,直接气的撕了。然后,擒着眼泪,拿着行李就离开了他们刚结婚时满心期待的家。

Sometimes getting away from family will take you away out of those borings and tedious burden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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