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住两天自然不会多待,四爷虽然不用上朝,但平时也有其他事要处理,更不要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二人老在外面住着也不像话,于是没过上多久他们就收拾东西回府了。
如乐仪所料,回去的时候马车上多了不少东西,都是些田间干货和冬季的野菜,大多数乐仪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吃了,听管事一个个介绍也挺新鲜。
这些东西乐仪也不打算独吞,她那一份自己人单独收好,还特意备下了给耿格格的那份,其他人的则是四爷手下收着,统一管理,和乐仪无关。
一回府四爷就被请去了书房,乐仪则是转身回了小院,又叫人把东西送去耿格格那边,没一会儿下人就来回话,说耿格格很高兴,难为想着她,最后却指了指正院的方向,显然是让她注意福晋那边的动静。
乐仪其实有些不解,福晋到底想做什么呢?之前要拉拢自己,不成功后就去找了武氏,可武氏也沉寂至今,这次又是打算做什么?重新启用武氏?还是撺掇李氏和她斗?刚高兴了没几天的她又陷入了沉思中。
可再如何困惑,乐仪也没发现福晋的用意是什么,武氏也依旧没有动静,好像真的偃旗息鼓了一样。可耿格格的暗示却一直在她心中回荡,叫她不安。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了整个年节。
除夕、春节,这些对乐仪来说都不过是吃几顿看着丰盛的宴席,整个贝勒府真正忙起来的只有四爷、福晋和李氏,还有的估计就是二阿哥了,他们得进宫面圣。
这一点没什么不好,至少乐仪是这么觉得的,进宫有什么好的呢?李氏这个侧福晋在贝勒府算有地位了吧,甚至按照满人习俗来说,侧福晋也只是比福晋低一等罢了,那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可就算这样进了宫也是没她说话的地方,见着的人大多数都得拜,这么一趟下来能有什么收获?没见以前李氏回来脸色都是青的吗?
但这次李氏大约会高兴一些,毕竟二阿哥能进宫了。
“孩子终究不一样,虽说是咱们生的,可他们才是皇子龙孙。”
陪乐仪一起过节的耿格格感叹到,她望着小阿哥的眼中有慈爱,却也有落寞。
“小阿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名字?”
乐仪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转了个话题,耿格格也顺势说了下去。
“这我也猜不准呢,我私心是想慢些的。”
太早了不好,岂不是出风头,耿格格也没什么想法,她只想带着孩子在府里安生过日子就好了。
“对了,福晋那儿你留意没有?”
这是耿格格第二次提醒乐仪了,可见她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对福晋还是不太熟悉,也就不知道她现今有多反常,从前那位从来不会任由府上这样安生的。现在不动,恐怕是存了个大的。我是没什么可怕的,更不好说我手底下还有那个混小子,你可不一样,那位要是想对付你,一抓一个准。”
乐仪又哪里不知道,但正因为知道这点才不好提防,她又不是二郎神,没长三只眼,也不能天天盯着四爷。这日子真是,不上不下坠人心。
好在过了年福晋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乐仪还觉得吃惊,倒不是惊讶于福晋的动作,左不过就是拉人进府,只是这次她想拉的人是乌拉那拉府上的。她惊讶的是告知她消息的人——李氏。
“这个表情做什么?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这不是很正常,府里上下有几个人想你好?我今天告诉你,也不过是想看你有什么对策罢了,你能不能熬过去都一样。”
李氏的话也有道理,福晋这个时候又想进人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要对付自己,李氏就算先说了什么,最后如何还要看自己的行动,但不论如何李氏也确实说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给她。
“侧福晋这恩我记着了,但上次那巴掌我也还记着呢。”
李氏搭着身边丫鬟的手走得那样恣意,斜眼看过来时倒是让乐仪觉得,当初的四爷也算是有些眼光,至少这人确实是漂亮。
“那一巴掌我也记着呢,你最好是能亲自还回来。”
这话可真有意思。
“侧福晋心胸倒是宽广了。”
“宽不宽广日子也不就是这样过,至于其他的,我倒宁愿是你。”说着李氏就从另一条岔路走了。
乐仪却停在原地看着那一抹身影,半晌后她笑出了声。
春杏不明白她们说的话什么意思,直等到几人都进院子了,直接就问了出来。
乐仪却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转而问起秋桃,“侧福晋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秋桃也不知道这些,侧福晋那边他们可不敢安插人手,“没听说什么,只是好像二阿哥最近愈发刻苦了。”说完她还点了点头,很笃定的样子。
二阿哥?难不成李氏想通了?
“不论如何,侧福晋日后是不是不会再对主子……”秋桃不管别的,她就是担心乐仪的安危,今天李氏这样大张旗鼓的说这些话,有些令人意外。但侧福晋的性子府上人也是清楚的,那就不是个会在背地里下绊子的,说句不好听的,她就没有那个脑子!但秋桃又不敢盖棺定论,于是想找乐仪要个肯定的答案。
乐仪却摇了摇头,“今天她确实是说了这话,可日子还长远呢,谁能保证日后如何?”
“什么日后如何?”
“你怎么不叫人传话?吓了我一跳!”乐仪没好气瞥了四爷一眼。
四爷倒有些无奈,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不过是没叫人传话就这样给他脸色看。但能怎么办呢?自己惯的。
“好了,说吧,什么日后如何?”
“没什么,说耿姐姐的孩子呢,姐姐总和我说小阿哥顽皮,现在学着走路了更是不安生,我能如何?只能安慰着些,说日后就会好了。”
乐仪边说话边示意秋桃去沏茶,背过身时舒了一口气,感叹自己总算是脑子转得快了一次,没出什么意外。
可一说到孩子四爷也有些异样,没什么别的原因,主要还是封侧福晋那事闹的。他如今就盼着乐仪能尽早怀个孩子,可她年纪还小,性子又爱娇,怀孩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事,他也怕她撑不下来。但四爷总希望她能立起来,有了孩子,就是别人想做什么她也能有底气上去硬杠。
可看着乐仪的样子,四爷再多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是默默安慰自己,还早着呢。
他是这么想的,但福晋可不给乐仪喘息的机会,没过几天她就借着机会传了家人进来。
这架势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满府都知道福晋娘家姑娘进府来玩儿了,又传的不知道多少那姑娘的好话,说什么美若天仙,差点没把乐仪笑弯腰。
“这是激我呢!”
秋桃看自家格格居然还能笑出来也是满心无奈,“好格格,奴才都快急死了!”说完她又赶紧呸了几句,就怕招晦气。
乐仪是真不急,要说她原本还有些担忧,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放心上了。
这乌拉那拉家的姑娘要是真的那么好,好到能直接勾住四爷的心,恐怕也就没有必要传话到她耳朵里了,直接悄悄把四爷请去,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能背地里成事才算厉害。
可如今这算什么呢?打算用激将法让她自乱阵脚吗?太小看她了吧!
于是乐仪一点不慌张的去正院给福晋请了安,期间好好看了看那位姑娘,你别说确实好看,是不太锋利的长相。不少人想看她笑话,打着捧乌拉那拉姑娘的念头来刺激她,可乐仪完全不上钩,反而借着机会狠狠夸了她一通,末了才说出重点。
“姑娘长得这样好,又出身大族,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皇子都配得,最好呀就是到咱们府上来,这亲表姐在这里还能叫你吃亏了?以后若你有了孩子,福晋还不得当自己的一样疼?”
乐仪这话一出福晋的脸色一瞬间就不好了,李氏也不断用帕子擦拭嘴角,就连那位乌拉那拉姑娘都撑不住脸上的笑容。
“钮祜禄氏你……”
福晋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氏打断了。
“钮祜禄妹妹这话也对,咱们这儿还是不够热闹,福晋的表妹要能进来那真是喜事一件呢,不如今天就禀了主子爷去,也好早日办了。”
这话叫福晋怎么接,是,她确实打着用表妹激乐仪的打算,可也没有想着就这样把人带进来,那成什么样子?随随便便就能进贝勒府的能有什么好身份?倒是没想到,平时话都不说几句的钮祜禄氏也是个厉害的。看来,这步是走错了。
福晋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这招不行那就等下一次,“李妹妹真会说笑,我这妹妹早就许了人家的,这次也不过是进来让我看看,还有就是想借着咱们家来探探夫家的底,总不能叫她嫁过去受委屈。你们可好,这样俏皮!妹妹别恼,都是我惯的她们。”
话音落,大家甭管是不是真高兴,都笑了起来,这一场戏也在笑声中落幕了,可果真如此吗?
当然不是,咱们乐仪还没告状呢。
作者有话要说:嘶,感觉这篇文给我写偏了!!我本来只是想写一个简简单单的清穿故事的,怎么越写越怪?等我捋捋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