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是试探。
二来便是自古女子不得干涉雎朝内.政。
他的野心告诉自己,不管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最好万全的准备。
事实证明,沈微生猜的并未有错,梁姣絮左右不过是北信候府的养女,还不至于让宣昭帝如此大费周章的挖空心思去提防,但他还是将事情做到了狠绝。
让他最信任的徐知爻护送,一旦有变,格杀勿论!
殊不知,他一向信赖的身边人,早就已经被沈微生和太子拉下水,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适当的做出一些背叛他的事情。
宣昭帝身后的墙面上挂着一解元图。
图上女子身穿青衣长袍,腰束一细带,身体修长,嘴角微弯,红唇遮白齿。
虽是温润书生模样却是个十足的女人。
正是连衫颜,被废为庶人的昭仪娘娘。
而徐知爻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才抬手收起了皇帝递给他的折子。
宣昭帝眸光浅淡,语气疏离:“朕庶务繁忙,太子既然把人带来了。就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颜如澈应了一声,才勉强看向梁姣絮。
沈微生紧绷的身子,慢慢地放松,对上宣昭帝那双猜忌的眸子,故意表现出来女子的害怕。
他衣袍落地,福了福身,并未多言。
在宣昭帝面前,最忌讳的便是胡乱说话,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
就这样往来之间,已经带着足够的压迫。
沈微生将女子的安分守己和第一次面圣的紧张表现的淋漓尽致。
宣昭帝看着他这副样子,反倒是放下了笔。
他看似不经意的问,却一下抛出一枚炸.弹:“梁氏嫁进沈府少说也快五年了,也不知道太后亲手促成的这桩婚事,你觉得如何啊!”
看来,宣昭帝还是多疑多思的。
此刻,沈微生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睿智,若真让姣儿替自己前来谈判,必败无疑。
思绪回转,沈微生向来说话滴水不漏,回答道:“虽是太后撮合,可也是陛下亲封下旨,臣女记的陛下的恩,承太后的情。一切顺遂。”
颜如澈的脸上带着沉重,他不知道这女人为何能比男人的气魄还强上几分。看来,之前是他小瞧了北信候的这养女!也是能攀上首辅家的女人,又岂是什么等闲之辈?
徐知爻的脸上确是淡定,习以为常了。
宣昭帝嘴角划过一丝淡笑,似乎带着探寻的目光,又问:“那梁氏可识得沈府一女子连衫颜。她在沈府过的如何呀。是否如你一般一切顺遂!”
颜如澈当然知道连衫颜在哪,她远在扬州,是他用来激化皇帝于太后的一部暗棋。
同时也是他囚禁她于扬州的。
他如今并未使用。
可宣昭帝这话无疑是已经知道了。
所以,眼前的女人……她只怕是没有和继续皇帝深谈的机会了。
沈微生也知道太子做的蠢事,心里直骂他糊涂,面上却依旧带着笑:“连衫颜是什么人,臣女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她离开了陛下,无论身在何处,总归是好的很。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足够了。”
果然,宣昭帝脸上有一抹伤神,转瞬即逝。
沈微生乘胜追击,这才道:“她一心为陛下,为百姓。随着家主亲信林舒在扬州控制难民,医治难民,救百姓于水火。她甘之若饴,只为陛下祈福。”
沈微生之所以说这一番话无非就是告诉宣昭帝,连衫颜并未受到打摆子的牵连。
也算是,间接的让皇帝放下了杀心。
此刻,宣昭帝眸色骤冷,视线扫向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徐知爻。
徐知爻在他的示意下,把折子打开递给沈微生。
惴惴不安的接过折子,沈微生看过之后,眼里闪过一场突如其来的惊讶,甚至让他脸色不自觉的出现裂痕。
徐知爻这才开口,笑意从嘴角散开,颇有感染力:“梁氏,你也许要改称呼了,连昭仪有孕三月,国之大喜。理应普天同庆,但我们都这位昭仪娘娘向来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陛下的意思便是…”
沈微生眸子黯淡,连衫颜本人虽没有任何想要参与权术的意思,但她似乎生来便有错,那便是魅惑君主!
宣昭帝想让她重回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而徐知爻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估计这损招也就是他这种人能想出来了。
颜如澈也是嘴角抽动。
宣昭帝喜欢连衫颜,想让她回宫,自然要保她。
但也要为连衫颜回来找个十足的理由,那便是她身怀龙种,就算是出于补偿,重返回宫,也不是不可能。
徐知爻倒是把一个男人的心思摸的透彻。
而这次,宣昭帝就算是为了连衫颜也会肃清太后。
此刻的宣昭帝不怒自威,敛眸望向桌面上的另一个上奏的折子。
“那么,此事便先放在一边,就说说今日早朝之上,就匈奴是否和解一事,太子!说说你的看法。”
颜如澈眸光沉沉,这才行了礼:“就在前不久,匈奴来使入盛京,说是想要跟陛下和谈。”
“是与雎朝何谈,并不是和朕!”宣昭帝可谓是泾渭分明。
颜如澈眉目飞扬,这才淡淡道:“说起来,打摆子一事为何会突然在沈府发病,以儿臣认为不过是沈首辅早些年在边关大放异彩,以一人之力,率领我中原大军,将匈奴人打的魂不离体,这才招来了一些仇恨。“
“那匈奴王子,赫连煜早些年前,受太后恩惠,苟留一命,本该直接死在那匈奴蛮夷之地,可据儿臣所查,他好些年前便潜入我雎朝边境,试图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过去的那些时间,我雎朝还没有现在这般富饶,只是先立命后安生,可谓是将居安思危发挥到极致,对匈奴一族的侵犯,只能靠战争的手段遏制,这也就导致,中原和匈奴之间,险些两败俱伤,按理说,颓败的匈奴,哪里还能有能力反抗,又怎么会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中原的土地上,而且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
宣昭帝又不是傻子,这才笑地愈发悚然:“太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目地便是牵制皇室和匈奴之间的仇恨,试图置我雎朝社稷与不顾?”
这个人是谁,宣昭帝心知肚明,他恨不能啖其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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