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
司徒怀渤呢喃了一声,司徒怀決捷报频来的时候,皇上叫他进宫?
带着满心的犹疑,司徒怀渤走进御书房。
迎面而来就是一支狼毫,还是皇上最喜欢的那支。
苏总管心惊肉跳的低下头,极有眼色的让御书房中伺候的下人都出去。
自己则尽职尽责的矗在皇帝背后,充当一个没有眼睛鼻子嘴巴的木偶。
“司徒怀渤,看看你做的好事!御史的折子都递到朕跟前了!”
随即劈头盖脸的就是数本折子。
皇帝勃然大怒,嚎叫声顶得棚顶颇高的御书房都震了三震。
“父皇,这些御史都是些纸上谈兵之辈,儿臣在各部选的人都是有才华有脑子的,他们如此贬低儿臣,其心可诛啊!”
司徒怀渤大致看了一眼,那些御史写的么有太过分,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许是皇帝又想扭捏自己,估计发这么大的火儿。
果然,听完司徒怀渤的解释,皇帝板着脸,坐在龙椅上。
眼神犀利的盯着司徒怀渤,“皇儿,我让你去吏部当差,是让你给亏空的官位填补上人才,不是让你拿这个为借口,给众位大臣们小鞋穿的。”
司徒怀渤一进门就跪下,现在膝盖跪的生疼,可他还跟没事人似的,跪的板板正正。
“父皇,儿臣谨记您的教诲。”司徒轻柁见司徒怀渤认错态度良好,便放他走了。
他摆摆手,先赶苍蝇似的,司徒怀站起来,朝皇上一拱手,便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把他叫来,也只是骂了一通,便再无其他。
看来,皇帝对自己,是心生戒心了。
司徒怀渤阴沉着一双眼离去。
苏总管许是得了皇帝的命令,追出来道:“二皇子殿下,您先等等。”
司徒怀渤停下。
“苏公公,可是父皇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这是皇上让老奴给你送来的伤药,皇上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别见怪。”
司徒怀渤的眼神闪了闪,到底是面带激动的结果伤药,他对苏总管道:“苏公公,代我谢谢父皇。
“二皇子殿下,您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司徒怀渤转身,感受着苏总管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勾起一边嘴唇,那道弧度,显得轻佻有讽刺。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伤药,感觉到膝盖传出来的丝丝疼痛,他捏紧了那只青瓷瓶子。
关心?
他看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儿吧,刚才皇上那样子,那甩出来的奏折跟毛笔,可没松一点儿力气。
再准一点儿,都要砸在自己脑袋上。
直到离开皇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司徒怀渤的脸才彻底冷下来。
等到他坐上那个位置,他一定——
“去武德候府。”
他压低声音吩咐,语气中充斥着冰一样的冷意。
在这还稍显炎热的天气里,能把人冻死。
“小姐,二皇子殿下来了。”轻柔去厨房取点心,一眼就看到二皇子的身影,她急急忙忙回来通传,曲妙凌也只来得及收拾好桌子上的信件,司徒怀渤便踏了进来。
“妙凌。”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哪还有刚才在马车上的暗沉,见到曲妙凌的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殿下,您怎么来了,窦氏她——”曲妙凌欲言又止,司徒怀渤赶紧过来拉住她的手道:“妙凌,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窦氏就是个幌子,要不是看那个窦德喜手上财富众多,我又怎会看她一眼。”
曲妙凌拼命想抽回手,她也这么做了。
可落在司徒怀渤眼中,却是对面的女子吃醋了。
他失笑不已,又追了过来,不过这一回却没有唐突的跟曲妙凌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妙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曲妙凌哀切的转身,“殿下,妙凌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司徒怀渤一时情动,又想动手动脚,却被曲妙凌灵活的躲避开,为了不让司徒怀渤心生不满,曲妙凌问道:“殿下,妙凌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有什么麻烦事儿?”
“妙凌,你可真是我的知己,没错,最近皇上对我非常防备,边关的司徒怀決又屡建奇功,我心里焦急啊。”
说着,他叹了口气,暗暗观察曲妙凌的脸色。
“殿下,怎么会,您不是才刚刚救了圣驾吗?”
“哎。”司徒怀渤又叹了口气。
“我救了圣驾有什么用,司徒怀決可是大陵朝的功臣,他救的,是整个国家啊!”
曲妙凌抿紧嘴巴,一副替司徒怀渤担心的样子。
“那殿下,我们怎么办?”
“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
“什么?只要妙凌能办到,妙凌愿意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
曲妙凌语气真诚。
大眼睛中只映着司徒怀渤一个人的身影,倒显出几分真情来。
“妙凌,你真是本王的就行,只是这事儿,要为难你了。”
“殿下,您尽管说,妙凌一定替您办到。”
曲妙凌跟司徒怀渤一起坐下。
对面的男子一脸愁苦,“妙凌,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以,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现在,哎,我就直说了吧,我想让你多跟司徒怀決通信,努力探查边关的情况,到时候告诉我。”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曲妙凌的脸,对方的脸上闪过犹疑、迷茫,最终化为坚定。
他心中大喜,知道这事儿是成了。
“殿下,我是您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当然,妙凌,这件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你就放心吧。”
“殿下,妙凌为了你,愿意豁出去。”
司徒怀渤不住的点头,眼中的窃喜没有逃过曲妙凌的眼睛。
她微微挑唇。
谁才是被算计的那个,还不一定呢?
送走司徒怀渤,曲妙凌回到书房,神清气爽的给司徒怀決写信。
之前没寄出去的那些信件也派上了用场,她把一些露骨的措辞修改了下,便装进信封,马上就让人送到边关。
之前她一直踌躇,毕竟自己已经跟司徒怀渤有了婚约,尽管她不想嫁,可现在为了取得司徒怀渤的信任,她不能冒险。
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司徒怀渤让她写信的,可不是她自愿的。
曲妙凌一边写,一边露出愉悦的笑容。
将信写好,放进隐秘的小抽屉你,确保不会被人发现,才安心的坐在凳子上。
结果信还没发出去,第二天,司徒怀渤又来了。
这一回他进来的时候,却是怒冲冲的。
原来今早在朝堂上,皇帝又把他骂了一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司徒怀渤气疯了。
又来找曲妙凌开解。
可曲妙凌信息司徒怀決,根本就不愿与他多说。
只胡乱附和了几句便道:“殿下,您昨日走的匆忙,还未告知妙凌,这信上到底要写些什么呢?”
司徒怀渤满脑子都被怒火侵占,他摆摆手坐下,“妙凌,你先等等,容我缓缓。”
一盏茶过后,他嗡嗡乱响的脑子才恢复正常。
“妙凌,很简单,你就问问他,边关的军情如何,是不是战争就要结束了,最重要的是,你硬要问清楚,他们的大军准备什么时候开拔?”
“殿下,这些事情,每天上传回来的军情中,不是都写了吗?”
司徒怀渤摇了摇头,“妙凌,这你就不知道了,传来的剧情能有几分真,不过是真真假假罢了,而且,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切的事宜还是要靠司徒怀決自己定夺。”
“原来是这样,她点点头。”
便当这司徒怀渤的面儿写信,当然都是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她心里想说的,早都在信纸的被面用秘药写完了,届时想必司徒怀決一定能看到。
写好了信,她又把信给司徒怀渤看了看。
对方对于上面的一些亲近之词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曲妙凌却是道:“殿下,您就这么相信妙凌,就不怕妙凌与三皇子暗通款曲?”
司徒怀渤手上提着那封信,爽朗笑道。
“妙凌,本王不信谁,也不能不信你啊。”
司徒怀渤好话一箩筐,甚至还想凑过来,将曲妙凌搂在怀里。
且不说一曲妙凌对他的厌恶,会不会让他抱,就说前一世,为了自己的利益,在这个时候,他也是毫不犹豫的利用自己,让她跟司徒怀決打听消息,司徒怀決虽然知道自己跟司徒怀渤的关系。
还是一五一十的相信自己。
可是她呢?
曲妙凌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恨得牙根痒痒。
每一次一到这个时候,她都被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呢。
难道司徒怀渤不知道,万一这件事被人发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吗?
不安于室,行为放荡。
种种让一个女子喘不过来气的词汇压上来。
曲妙凌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到这个时刻,被牺牲的总是自己呢?
她长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他就算没有心,难道连男人的占有欲都没有吗?
她这个筹码,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可以随时出卖身体的军妓吗?
“妙凌,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司徒怀渤疑惑不解道。
“殿下,在您心中,妙凌真的重要吗?”
她不是替现在的自己吻,而是替上一辈子傻傻的、惨死的自己质问。
“妙凌,你在胡说什么,我心里全都是你啊,要不然我把心剖出来给你看看?”
说着,他作势要冲出去,还顺手拿起门外护卫身上的短匕。
对着自己的心脏就要刺下去。
可曲妙凌不为所动,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冷然。
她——
都不拦着自己吗?
他一点儿都不尴尬的放下匕首,两手交握,虚虚环住妙凌的腰身道:“妙凌,你到底是怎么了?”
曲妙凌一瞬间的失神过后,便缓了过来,刚才司徒怀渤的举动,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她真的是疯了,才会想着跟这个没有心的男人要答案。
“妙凌刚才是魔怔了,殿下,您放心,您想要的答案妙凌一定会问清楚的。”
但是马上,她就挥开对方环住自己的手,一脸冷漠的坐下。
司徒怀渤呆住,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刚才曲妙凌一切反常的表现,都被他猜测为她吃醋了,伤心了。
“殿下,妙凌不是窦琴那样的女人,投怀送抱,我为之不耻。”
司徒怀渤笑了,“所以窦琴你只能做妾,你才是我的正妃啊。”
情话他倒是信手拈来。
背对他的曲妙凌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