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可秋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
输液架伫立在床边。
她的手背,插着针头。
她喉咙干涩刺痛。
脖子表皮火辣辣的,被项链勒开的伤口火烧火燎,而身体内却冷如冰窟。
她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
一床加温棉被,轻轻覆盖上来。
是田姨。
穿着白大褂的申明,看着体温剂,冲着面前的项天翔没好气地说:“40度,还在烧!”
邹可秋面容浮肿,脖子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体僵直。
疼痛让她视力模糊,空洞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天花板,透出无力、无奈和深深的悲伤。
申明给她注射了一支退烧针,示意项天翔走出房间。
“你真是畜生吗?阿翔!”来到客厅,申明忍不住呵斥。
申明年长项天翔一岁,两人是发小,从小一个大院长大,两小无猜,情同手足。
项天翔一脸阴霾,没有出声。
“她上次被狂扇耳光,脸部瘀血,这次脖子受伤,牵连到嗓子也受损,伤得更重的......”申明点着太阳穴:“是这!”
项天翔闷头吸烟,大口喷出白雾。
“说话,你说话!这个女孩跟你那些过往的女人相比,没有任何经验。她这么年轻,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残忍?这么狠?”申明越说越激动,咄咄逼人地怒视着他。
项天翔别过脸,吐出一口浓烟,慢不经心回道:“我并没侵犯她。”
说完,又回过头,瞪了申明一眼。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难道你不清楚吗?
“侵没侵犯你心里清楚,但这是虐待!就因为她是还没有任何定论的仇家人吗?”申明敲着报告单,快咆哮了。
“对她,我算客气了!”项天翔对他的愤怒视而不见,把烟使劲摁进烟灰缸里。
申明听懂后面的潜台词:换成别的女人,直接弄死了事!
申明吁了口气,是啊,换成别的女人,可能直接送太平间了。
申明抢救过几位与项二少交集的女人,骂他畜生时,项天翔总会大言不惭道:“我是畜生,也爱生活,你问问她们,哪个是我强迫的?”
申明明白,项二少说的是实情。
但他就纳闷了,那些女人奋不顾身倒贴时,可以说不了解外表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的项二少,但活过来后,还纷纷来找这个禽兽,想后续情缘。
而禽兽项二少居然都记不起谁是谁了!
申明为此没少骂他没心没肺。
项二少却像看怪物似的打量他,调侃着:“阿明,你应该去找个女人实战,那种体位,我根本看不见她们的脸,我哪记得谁是谁?”
“畜生,真是畜生!”申明摇着头,呼出心口闷气。
作为医生的申明已深信不疑,就一个项二少就已经让他见怪不惊了。
“你放心,我没让她们吃亏,都用微信划账给了她们!你不是说我是畜生吗,对,畜生只对下半身负责!”
每当听到申明的呵斥,项禽兽居然还像自己吃了亏似的,黑着脸,反过来厚颜无耻地安慰他。
“这个邹家女孩不是自愿的吧?”申明手指着房间,直视项天翔。
项天翔正在掏烟的手一顿,脸上浮出的委屈中,夹带着恼火:
“你他M听不懂人话了是吧?我都说了,我没有侵犯她!现在我让你治的是她的脖子,没有其他了!”
申明觉得自己的确被气糊涂了,按了惯例思维。
以往为他急救的女人,哪个不是因为床弟之欢?
可申明也不愿服输,嘴硬地问道:“你究竟在恨她还是喜欢她?”
话音未落,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女人对项二少来说,不存在喜欢还是不喜欢。
他从小就是异性的猎物,在他的潜意识里,女人其实就是喜欢他的钱!
早在初中,就有女同学用这种喜欢,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成年后,愿意被女人捕获,只能说明他对猎手有好感。
而这份好感只是来自青春雄性的生理需求。
就是这种本能的需求,他也缩小在他认为安全的范畴。
有女人主动上位,碰巧他也有兴致,会有言在先,不谈未来,更不谈婚论嫁,如同意,就可以抱团排解。
说白了,就是炮 友。
令申明费解的是,对这种游戏般的协议,居然还有很多女人趋之若鹜。
而这种随意放纵,更是加重了项二少心中那份鄙夷。
都是成人,所以互动中他也多采用不能怀孕的方式。
不是他变态,是有太多事让他操心,怕一不小心,遭到心思慎密的女人算计。
在他还处在懵懵懂懂的年纪,世界观还没完全形成之际,他就被同班女同学生生地摆了一道。
那遭遇,成了他心脏上似乎永远无法愈合的创伤。
父母的相亲相爱至死不渝,那是他一生羡慕追逐的感情。
他十分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家庭必须完整才有幸福可言。
他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以后自己的骨肉活在家庭不全的悲哀里!
这个世界有太多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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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www.vodtw.la/book/11272/ 第16章 畜生,真是个畜生(2/2)
,天灾不可违,但人祸却是可以避免的。
什么单亲家庭单亲父母,他在心底否定那样的生活。
他的儿女必须像他一样,在父母双全相亲相爱的家庭中长大。
只是这个年代,与父辈时代的情感已今非昔比,能恩爱相守一生的女人,这个世界还有吗?
潜意识里,他早就有了定论,没有了……
直到……
“不喜欢是吧?那我追了!”申明的话,把项天翔顶回神来。
犀利如剑的眼光瞄过来,申明立即感觉刀刃上的那种寒。
“阿明,玩笑开大了!”项天翔眼中精光一闪,转身就走。
两人小时候常嘻戏打闹,但长大后,项天翔还是第一次给申明甩了脸。
申明抓住他的腕:“那你就好好待她,这样的摧残,有十个我这样的医生也没用!”
作为好友,他看得出项天翔内心的痛苦和挣扎,但情感之事,必须他自己才能厘清。
申明清楚,项二少之所以成为一头道貌岸然的狼,与少年时期那段遭遇分不开。
那段往事,给他内心深处埋下一根鄙视女人的刺。
申明曾强拖项二少去看心理医生,没能成功,于是干脆把医生请到自己疗养院,哄骗项二少好不容易上了套。
哪知项二少在见到医生的那一刻,立即喧宾夺主:“心理医生是吗?来,我陪你聊聊天!”
连续不停地提问,搞得医生甘败下风。
当把心理医生撵走,他对申明一脸嘲讽:“我看你也病得不轻!”
让申明哀叹的是,即使粗暴蛮横的对待,那些美女还是前赴后继,乐此不疲。
最后连他申明也不得不认定,那些女人,就是冲着项二少这个大金主的钱来的。
物质贪欲使人心灵扭曲,这样的世态炎凉让申明早就凉透了心。
他情愿终身不娶,也要独善其身。
但这个叫邹可秋的女孩,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偏激,她那么冰清玉洁,干净得让人心生怜惜。
这个世间,无论多么变幻莫测,龌龊市侩,美,总是存在的。
申明看看时间不早,留下助理,起身告辞。
他自己的疗养院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
项天翔也想上班,但还是觉得放心不下,闷头走回房间。
田姨正用小勺,把水小心翼翼地喂到邹可秋唇间,一点一点地往里渗。
不知是意识涣散,还是故意拒绝,邹可秋眼睛紧闭,无论田姨怎么哄劝,就是不张口。
清澈的水,顺着嘴角流淌到脖子纱布上,把被褥边沿也润湿了一片。
项天翔冷眼看了会,接过田姨手中的水杯,手掌放在邹可秋脸腮上,一用力,强硬地捏开她的嘴。
田姨以为项天翔又要乱来,吓得拉住他:“阿翔,使不得,会出人命的!”
看着田姨拽住自己胳臂的手,项天翔扭头对上长辈焦灼的眼神,慢吞吞地吐出话来:“她才跟你多久,就心疼了?”
田姨松了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嗔怪道:“那你轻点,弄出事来总是不好的!”
项天翔仰头喝了口水,俯下身,嘴对女孩的嘴,直接把水灌了进去。
如久旱甘露,邹可秋条件反射地吞咽着。
还没来得及享受身体的释然,她感觉有一股温热柔软,抚揉着自己的口腔,然后直入喉咙深处,轻轻地揉挲着。
涣散的意识,因为匪益所思的亲密,骤然聚焦,邹可秋猛地睁大了眼睛。
还没来得及叫喊,第二口水如法炮制地灌入,那温热柔软的舌尖,在口腔和喉咙间来回轻抚。
喉管深处伤口的刺痛,有了痒痒的舒服。
邹可秋想挣扎,才发现自己的双臂,被这吻得专注霸气的男人,摁得死死的。
这种刻意的撩拨,激起邹可秋周身酥麻,她毫无知觉地发出声声咽鸣。
她无力挣扎,随他一遍遍的把水送入口中。
干沽的身体,缓缓的得到滋润,有种恰如其分的舒缓。
余光里,她忽然看到了……田姨!
天,当着外人的面……
邹可秋眼光一缩,意识瞬间回拢。
“啊!”
一声嘶哑的凄厉,划过床上的空间。
虽然是气声,依然听得出是那种撕心裂肺的惨叫。
时间似乎静止,空中没了回声,只有邹可秋身体瑟瑟颤抖的异响。
小心翼翼睁开眼,她对上了男人俯视下来的目光。
男人没动,安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黑潭深眸饱含着复杂的神情,让他看上去,更加晦暗阴沉。
他俯在邹可秋上方,强大的姿式让她深切领悟到主宰者的威严。
这种绝望和耻辱感,像只巨手,最终把她拽入昏迷的泥潭。
她如坠炼狱。
迷糊中,她似乎感觉田姨在拉扯男人离开,而那男人还是紧紧粘在床边,不肯离去。
不一会,火烫的皮肤上,有团冰凉的棉球在自己身上擦试,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那团冰棉,从脖颈到手肘,从大腿根部到脚趾,凉凉爽爽。
偶尔有男人修长的指腹,温热地贴上来,随着冰棉在身上一起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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