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采买药材(1/2)

用过晚膳后，太子朱高炽便开始考校儿子们的功课。皇帝游巡，太子身担着监国的重任，一直在皇宫偏殿处理政务，三五天才回来东宫一趟。能抽出时间，培养孩子，已经算是非常尽职尽责的父亲了。

从父亲那儿回来后，朱瞻墡瘫坐在椅子上，揉着白天被先生戴纶打青的胳膊。在父亲太子爷面前，他可不能这么做，不然只会得到更多的说教，而不是安慰。

心中说实话，是有些委屈的。谁说穿越到古代当王爷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刚穿越成为婴儿时，朱瞻墡心中满是大志，绝对要将华人带到新的辉煌，让狗屁的土木堡之变、满清统治、八国联军、小日本统统滚蛋。大航海时代必须由华人主导。

可是，出生的顺序，注定了他也只能是一个赋闲的王爷。即便这样，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让他不能有丝毫的逾越之举。

因为他是皇孙，他的一言一行影响着皇族的脸面。

好歹也是穿越大军的一员，穿越的条件也比大多数穿越者要好许多，但是怎么就活得这么难受呢？整日陪着的只有一个老太监，老太监还不忠于他，任何事情都会写进折子，送到太子妃手中。

当然，这是老太监的本职工作。不过，他应该还有一层身份，是不为人知的。

七年了，就这样在东宫太子府里，抬头看完了太阳看月亮，度日如年般的生活。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朱瞻墡已经不想再忍耐，他需要一定的空间去施展抱负。

他拍桌子而起，指着站在旁边的老太监苏境，大声问道：“苏伴，你说，将来是跟着我就藩，还是留在京师。”

老太监苏境不知一向不哭不闹，活像一个小大人的朱瞻墡为何突然失态，待他抬头观察朱瞻墡的神情后，活了大半辈子的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朱瞻墡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老态龙钟地说道：“皇孙若想留着老奴，老奴自然跟着皇孙，若是不愿老奴跟着，老奴便也留下来。”

“那好，若你留在京师，谁给你养老？”

老太监苏境眉目微微跳动，沉默了片刻，说道：“老奴还是得了些赏赐，有些积蓄的。”

“哦，有钱？雇个人照顾你？等你老了，走不动道了，你也不怕小太监抢了你的钱粮，留你在病床上呻吟？”

老太监、老宫女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哪怕他们年轻的时候攒了许多的家当，依旧得不到宫外人的认可。

人都是有私心的，所谓养儿防老，老太监养干儿子的风气在严苛的明太祖朱元璋在世时已经风靡。不过，老太监苏境表面身份是伺候他朱瞻墡的，可没什么机会养个干儿子。

果然，老太监苏境彻底沉默了。他没想到的是，年仅七岁的朱瞻墡会直接了当地戳中他的软肋。

“所以，还得是我。对吗？”朱瞻墡盯着老太监，逼他说话。

老太监苏境本只能作揖：“谢皇孙体恤怜悯。”

朱瞻墡知道，相处七年，再加把力，老太监苏境或许可以归心。

“你不必谢我，你照顾我七年，等我大了，为你养老本是应该。只是，我已经明事，有自己的想法和事情。我向你保证，这些事情并不会出格。所以，你也会帮我对吗？”

老太监苏境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奴一一听着便是。”

“那好，”朱瞻墡得意地一拍手：“我要你替我先办一件事情。稍等。”说着，他便从自己屋内床下拿出一个大铁盒子。

老太监苏境可是知道铁盒里装的是什么，那是朱瞻墡这些年得到了例钱，年岁、生日的贵重礼物。

朱瞻墡说道：“这里头有白银一百二十一两，黄金制品、玉石玛瑙数件，以及三宝公公从西洋带来的奇玩。此外，这屋里值钱的，你都拿出去当了，不需要死当，能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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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采买药材(2/2)

。”

“皇孙这是？”

“我要你去帮我买药。”

“买药？皇孙哪里不舒服？”老太监苏境不明白朱瞻墡想干什么，朱瞻墡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我没有不舒服。今日晚膳，父亲考校完功课后，又匆匆跑回宫中。其中缘由，我在陪着吃饭时也听到了些。浙江遭了大灾。每逢大灾，必有大疫。虽然不能这么绝对，但现在已是五月，天气渐热，早做防范也是好的。”

老太监苏境重复着朱瞻墡的话：“每逢大灾，必有大疫。明儿一早，老奴就去办，不过，也用不着将家具给当了吧。”

“不，多多益善。”朱瞻墡想的可是一举两得，若有大疫，那么他们今日买药，明日药店必然要进药，一进一出，金陵城内便多了一成药材的储备。

此外，大疫爆发时，药店的药材必然涨价，他那时卖出，即可小赚一笔。

“老奴也是有些积蓄，可以帮助皇孙采购药材，以备不时之需。”老太监苏境觉得自己可以添一些。

朱瞻墡没想到老太监苏境有这样的心怀天下的觉悟，他不知道朱瞻墡赚钱是首位。朱瞻墡仔细想了想，觉得不妥：“苏伴，要是没有大疫呢？”

“没有大疫的话……这……”

“那我们家里堆积了那么多药材，何年何月才用得完？”说完，朱瞻墡又哈哈一笑：“说不准，没用完，倒先都失了药效，烂掉了。”不过，折价卖还给药店，也不会亏损太多。

老太监苏境听朱瞻墡这么一说，确实也不需要太多。

老太监苏境问道：“那，皇孙可想过进哪些药材？”

“这……”朱瞻墡只想着或许有一次囤货赚钱的机会，但他本不是医生，如何懂的药材。他背过手，在屋内来回踱步，仔细回忆。

而老太监苏境也在边上耐心地候着。

朱瞻墡回忆起上一世，某位一心为民的院士在为留学生答疑解惑时表示：有充足证据证明连花清瘟对对抗fei-yan有一定效果。

朱瞻墡右手捶左手手掌，虽然不知道具体成分，但大概也是讲得出来的，例如连花，当然不是指生莲藕的莲花，而是指能清热、解毒、散结、消肿的连翘和金银花。

“苏伴，笔墨。”说着，朱瞻墡迈步走向书房，没等老太监苏境磨笔砚，便用毛笔蘸了一点未干涸的墨水，在宣纸上用小楷写下连花清瘟，然后用更小的字写上连翘和金银花。

然后，朱瞻墡又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写下鱼腥草、甘草、川贝和杏仁。

点了点，已经六位药了，再多，估计也买不起。朱瞻墡放下笔，又想起一道黑暗料理，板蓝根泡面。

这是后事大家无聊，玩的梗。想罢，朱瞻墡又写下板蓝根。

接着，他又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些药材和过去是不是同名？例如金陵现在还没叫南京，得等爷爷，皇帝朱棣迁都北京后才会设两京，才称应天府金陵为南京。

不过，想来应该没什么大区别，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虽然还未问世，但其中药名，后世都看得明白。

“苏伴，就先去看看这几味药材。也可以问问店家，感冒、发烧、疟疾、伤寒都用到什么药，若是钱还够，就多买一些。搬出咱们的身份，狠狠地压价格，并要他们立马备货，告诉他们。下月咱们还要。一定要他们从北方备货。”

浙江遭灾，南方必然进不了货的。

老太监苏境点点头：“明白，皇孙放心。只是，此事不算大事，老奴是否需要禀明太子妃。”

朱瞻墡强忍心中喜悦，过去这老太监记事禀告，可从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他点点头：“可。”母亲大人知道与否，并没有什么关系。

是夜，朱瞻墡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打破了一点身份的牢笼，可以在这个世界做一些事情。毕竟天真的他以为，有钱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