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老太监的真实身份(1/2)

是夜，朱瞻墡美滋滋地入睡，发出微微的鼾声。

老太监苏境则慢步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点燃蜡烛，拿出笔墨。

他先写了一份折子，里面依旧是皇孙朱瞻墡日常起居的杂事，这是呈递给朱瞻墡的母亲，太子妃张氏的。

随后，他又用短小的羊皮纸，用细小的字写下：朱瞻墡，言，每逢大灾，必有大疫。备少量防疫药材七种。

最后，老太监苏境将羊皮纸卷起，塞入迷你的圆柱桶套，抹上红泥，压上私印密封，用蜡烛的火苗烤干，然后匆匆离开院子，将东西放在一处靠墙大树背面，一个早被凿出空间的树洞中。

老太监苏境悄然回了院子，半刻功夫，他房间的灯火也熄灭了。

这时候，朱瞻墡突然睁开眼睛，下床，披上外套，从床板下面拿出另一个小匣子，然后轻手轻脚地开门，来到院外。

只见他走到了老太监苏境放纸条的地方，然后取出迷你圆柱桶打开，借着月光，仔细辨认上面的字。

“嗯？每逢大灾，必有大疫？这句话有什么好记的，这不是常言道吗？”

朱瞻墡不知道的是，这句常言道，其实出自明末西泠狂者著的集《载花船》：常闻得人说，大兵之后，必有大疫，大疫之后，更有大荒。（虽然这部是一部淫秽，但……你们懂的，能流传开来，自然因为其中有许多可取之处，无论是文笔还是内容。）

后来慢慢演变，到了后世，防疫专家赵新生编创的《洪涝灾区的食品卫生》总结的一句话：“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是说过去每逢重大自然灾害之后，由于正常生活环境被破坏……因而造成灾区大规模流行病、传染病、食物中毒等疫病的暴发流行。”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世人显然还没有总结这个经验，或者说没有机会。毕竟，古代对于疫情的防治是很残酷的，杀人屠村可不是简单说说的。而粗暴的解决方法，也导致了人们不会，也没机会去探寻疫情爆发的真正缘由。

朱瞻墡打开自己的小匣子，里面是一模一样的迷你圆筒。他将纸条放进去，然后用红泥密封，又用一块自己雕刻的石章压了压，印出差不太多的图案。

当然，这种东西，很难分辨，本来就看不清楚。

待朱瞻墡蹑手蹑脚回到院子，就听见老太监苏境声音：“皇孙，时候不早了， 早些休息吧。”

朱瞻墡看向老太监苏境的屋子，明白老太监苏境直接点破，是默许朱瞻墡探索他的这个秘密和身份，否则他会问：皇孙是如厕吗？给朱瞻墡找个理由。

朱瞻墡记得有这样一个明太祖朱元璋时期发生的故事。有一个大臣，在家里写了一首打油诗，调侃老朱严苛。不料第二日早朝，朱元璋就说这个大臣做了一首好诗。不过，老朱只在暮年的时候杀人，并不是听不进意见，大臣也没有受到责罚。

而这个故事实际出自明人叶盛的笔记代表作《水东日记》，记述了明代前期的各种典章制度和逸闻趣事。这一个有趣的事，实际的主角其实是关于无孔不入的天子亲军锦衣卫。

那么老太监苏境，是锦衣卫吗？

这显然不可能，他是个太监，他没有把把。

朱瞻墡回到屋内，躺在床上。

老太监苏境一般不会轻启这个联系方式，给朱瞻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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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老太监的真实身份(2/2)

抓到机会查看内容的也就这一次，因为只有这次准备齐全，石章、印泥等等。

只是他没想到传递的内容会这么简短。

老太监苏境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的上线到底是谁？

朱瞻墡灵光一闪，似乎是抓住什么：这老家伙必然是经历过明太祖朱元璋、建文帝朱允炆的大内奸、大特务、007、双面间谍。

关于老太监苏境背后boss，最先可以排除的就是父亲朱高炽和有心争夺皇位的皇叔朱高煦。他们若是有这个财力培养特务，会浪费在七岁的孩童身上？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更别提大哥朱瞻基，他心思还没那么深远。朱瞻墡翻了个身，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有这个雄厚实力，能无差别安插眼线的，恐怕只有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永乐大帝——朱棣了。

当然，老太监原先的任务不一定是盯着朱瞻墡的，否则，也不会对关于养老的问题而迟疑，最后被朱瞻墡说动。

真实的情况，很可能是他的上司觉得他老了，但老人也有老人的用法，既然被太子妃分配照看朱瞻墡，那么就用来看着像朱瞻墡这种皇孙。

这很合适，不是吗？

朱瞻墡自言自语道：“大概率，就是大名鼎鼎的东厂了。虽然东厂还未建立，但苏伴的上司十之九八就是未来东厂的厂督，也不知道是哪个受朱棣信任的太监。未来有机会，或许可以从苏伴的口中提前知晓。”

迷迷糊糊中，朱瞻墡终是睡着了。一个激灵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天灰蒙蒙，太阳欲出未出时。

良好的生物钟早已养成，当皇家子孙并不轻松，现在他就得洗漱完毕，去课堂报到。

路上，他碰上了亲三哥，朱瞻墉。

三哥朱瞻墉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也没什么孩子习性。他打招呼道：“哟，五弟呀。”

朱瞻墡恭恭敬敬地作揖，却被三哥朱瞻墉一把拉住：“别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人看多了不好。”

“嗯？三哥这是何意？”

三哥朱瞻墉揉了揉朱瞻墡的脑袋，将朱瞻墡花了好大的功夫束起的头发打乱：“唉——看着挺聪明，就是迂腐了些。”说罢，摇头晃脑地先走一步。

“阿三……哥？”朱瞻墡试探地叫了一声。

三哥朱瞻墉没有回头，他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假扮的，去年从母亲太子妃身边讨要的。三哥朱瞻墉，也只比朱瞻墡大一岁而已。

朱瞻墡看着三哥朱瞻墉背影，自嘲一笑：“疑神疑鬼，也不知道在试探啥。”说着，沿着三哥朱瞻墉走过的路，来到学堂。

戴纶等几位在东宫太子府的先生，教的从来都是君君臣臣，做人为人的道理。指望他们教除却儒学以外的知识，是注定不可能的。

别说他们不会教，他们也不敢教。

只有作为嫡长孙的大哥朱瞻基，在被册立为皇太孙后，才可以拜师以天下为棋盘，以王侯为棋子的“黑衣宰相”，道衍和尚——姚广孝，学习帝王术，即夺权、治国、驭臣的方法。

姚广孝有多厉害？

圣人三不朽标准：立德、立功、立言。从古至今，中国圣人两个半，孔子王云曾国藩。而姚广孝是历史上鲜有的精通儒释道三教之人，离成圣，也就差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