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胡姐姐(1/2)
金家小娘子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们怎么知道草木灰提炼的水可以用来揉面?”
谢惴拿着一个白面包子,分析道:“草木灰浸泡过的水,无论过滤多少次,都会带一些灰黑色。所以,你们用蔬菜花草的汁液、把包子、馒头做成五颜六色的样子,其目的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后来你们有了……,额,纯碱,来代替。故而面皮不在呈灰黑色,而是纯洁的白色。”
谢惴说着,扬了扬手上的白面包子,接着说道:“不过,为了隐藏秘方,不让人发现面皮不酸又蓬松的秘密,你们依旧用蔬菜花草的汁液来混淆视听。”
朱瞻墡这时候露出和善友好的表情,问道:“所以,你是知道,碱的来源的,对吗?”
金家小娘子低下头:“这……”坚持不肯说。
这时,三人的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太祖皇帝有一次宴请群臣,下旨让御膳房做一道主食,“白银如意”。可是,御膳房的大厨都不知这是什么,被太祖皇帝痛骂了一顿。无可奈何请出孝慈高皇后赐教。”
这人说话可真好听,不过也有点耳熟,一张秀而不媚的面容、温柔可人的身影也在朱瞻墡脑海里浮现,回过头去一瞧,果然是他未来的大嫂,胡姐姐,胡善祥。
一开始,朱瞻墡对于胡善祥的印象并不好,因为他先入为主的角色是小姨妈在《大明风华》里演绎的形象。
实际上,胡姐姐眉目如画、秀丽端庄,深得母亲太子妃的喜欢,目前在膳食局当差,不过要不了几年,就会被选为太子妃。
胡善祥看向朱瞻墡,微微一笑,像绽开的白兰花,单单是看着,就令人沁心。她没有作揖,也没有打招呼,是因为她知道朱瞻墡隐瞒了身份,她不会去揭穿。
胡善祥接着说这个故事:“原来,太祖皇帝起兵时,每次大战后,孝慈高皇后都会给太祖皇帝准备这道食物。至于这道菜的做法嘛,民间虽没有传开,但宫廷里自然是有制作的方法。”
谢惴猜测道:“白银如意,一定很名贵才是。”
朱瞻墡轻轻一敲谢惴的额头:“元末年间,太祖皇帝起兵时就吃的东西,能是昂贵的食材吗?”
谢惴一只手捂着儿额头,一只手举起油纸包着的包子,不可思议道:“莫非就是包子的面皮?”
胡善祥点点头,走到谢惴近前,用葱葱玉手捡出一个包子:“白银如意,其实就是开花馍。这位小娘子的父亲曾经也是光禄寺的御厨,不过没想到你们会用开花馍的面皮的做法,用来制作包子。”
朱瞻墡余光一撇,瞧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悄悄靠近,立刻出声:“诶?温公子,还不走吗?这可是金家包子铺的商业机密。”
来人正是徘徊不走的定淮楼少东家温升乘,见被人拆穿,他也不见慌乱,反而温情脉脉地对金家小娘子说道:“慧芹,我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咦~”这大庭广众的,众人都听得一阵鸡皮疙瘩。
不过,陷入恋爱陷阱的少女,显然很吃这一套。
街溜子刘叁,其实也没走远,他没听去偷听朱瞻墡他们的对话,但是看到温升乘靠近,便顾不得先前被金家小娘子冤枉的委屈,也立刻靠近过来,无情地拆穿了温升乘的谎言:“金小娘子,咱可不止一次,瞧见这位温公子半夜上了秦淮河的花船,也看见他在赌坊赌得面红耳赤。”
“你个泼皮,莫要冤枉我。”温升乘一听,顿时急眼,正要破口大骂,不过一想金家小娘子在旁边,便将脏话咽了下去,回头对金家小娘子说道:“慧芹,你知道的,我早就改过了。我现在担着酒楼的生意,又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不过,如果你爹愿意回来,咱们的酒楼立马能红火起来。”
说到金小娘子的爹,这位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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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胡姐姐(2/2)
子终于从恋爱的旋涡里走出来:“温公子,请回吧。你家的酒楼,不是我家的,我爹不会回定淮楼的。而且,我爹病了,更不会回去的。”
待温升乘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后,金家小娘子才对胡善祥做了一个揖:“既然胡司膳点出了包子的秘密,便也没什么好继续隐瞒了。被这位公子称之为碱的白色杂盐,来自番市的吕家皮革。望公子不要对外宣传,这毕竟是我家……”
不待金小娘子说完,朱瞻墡立即应道:“这是自然,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字。多谢!”然后,他拉着谢惴,对胡善祥微微颔首,就离开了太平街,前往番市所在的三山街。
路上,朱瞻墡问道:“包子呢?”
“吃完了……”谢惴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谢兄还真是……吃货。”
番市不似一般的集市,是有明显的淡旺季之分。
南洋诸国的商人更是要依托郑和的船队,才能举行贸易,几年才有一次。而番市的主要贸易对象,还是南附的蒙古人和女真人。
北方的游牧民族出售的商品通常有皮毛、一些奶制品与肉制品。而能来南京的蒙古人,少之又少,故而,番市里的大多数商贾还是汉人。
汉人商贾,在北方采购,再运往南方出售。来到南京后,其中成本价格不知道高了多少。所以,三山街虽然也处在秦淮河畔,不过平常逛番市的人少之又少。三山街的商铺,也很少做散客生意,往往是大宗的皮革、皮毛生意。
朱瞻墡听到番市二字,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脑海里,似乎有些记忆的碎片闪现。他记得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讲的是明末到民国初,非常有名的商路——张库大道。
张库大道从塞外重镇河北张家口出发,通往蒙古草原腹地城市一一乌兰巴托,并延伸到俄罗斯恰克图的贸易运销线,全长1400多公里,是有着“北方丝绸之路”之称的古商道。
而那部电视剧里的主角,主要经营的商品之一就是碱。
朱瞻墡和谢惴两人边走边聊,也给谢惴讲他寻找碱的缘由。
“你要做胰皂卖钱?”
朱瞻墡点头道:“嗯,有什么问题吗?”
谢惴说道:“你可是国子监的学生啊。”
“有什么问题吗?”
“你真不知道?”
“知道什么?”朱瞻墡不明所以。
谢惴道:“当然是国子监学生不能做生意啊。”
朱瞻墡问道:“国子监的监规,有写明这条吗?”
“这……”谢惴回忆片刻,说道:“似乎没有。”
“那不就结了?”
“可是……王坞,这毕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行为啊。我都已经能想象祭酒、监丞对你口诛笔伐的模样?”
朱瞻墡嘿嘿一笑:“那你有没有想象我舌战群儒的模样?”
“……”谢惴问道:“王弟,究竟在想什么?出名?也不是这种出法。”
朱瞻墡说道:“我啊。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诶,不过你别说,为了名留青史,这也值得一干。谢兄,你知道吗,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一直以来重农抑商,迟早会发展成病态的社会结构。”
谢惴摇摇头,说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重农抑商是从春秋战国就出现的重要国策,防止百姓弃农从商,保护农业的优先发展地位。这何错之有?”
“那,历朝历代,在如此国策下,为什么还会有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种情况产生呢?”
“这……”
朱瞻墡说道:“是因为当吗政者横征暴敛、敲骨吸髓?”
“我可没这么说,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