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金家偷窃案，破案(1/2)

金家小娘子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了一眼跑得满头是汗，但依旧俊朗的定淮楼少东家温升乘，眼神复杂却饱含情愫，是在场的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和朱瞻墡一起当吃瓜群众的谢惴摇头道：“这几家，还真是世事无常，让人意想不到。

品鲜阁罗掌柜趁火打劫，虽然无耻，但也提供了绝对有力的帮助。

濒临破产的定淮楼少东家温升乘，他是好人吗？

也不一定。他派人守着金家肉包干什么？敢说不垂涎包子秘方？金家和温家有仇，偏偏金家小娘子爱慕这温升乘。”

“确实，”朱瞻墡摇着头附和道：“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谢惴翻了一个白眼，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歇后语。不过，还莫名地贴切，可不就是一环扣一环。

朱瞻墡紧接着说道：“不过，我怀疑，这钱确实是罗掌柜偷的？”

谢惴回头问道：“证据呢？”

朱瞻墡左手按住自己的胸口：“证据就在于贪心。”

谢惴若有所思地重复道：“贪心？”

赵捕头指挥着人群：“都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显然，揪不出贼，赵捕头的脸上也无光。

朱瞻墡走上前去：“等一下！”

赵捕头见是一才到他腰间高的小孩，一拍朱瞻墡脑袋，不悦道：“小孩子别捣乱。”

朱瞻墡被拍得一个趔趄，差点要自报家门。你奶奶的，赵捕头是吧？老子记住了。他忍着气，对金家小娘子说道：“包子还卖吗？”

人群里有人说道：“这小孩，都出这事情了，金家娘子怎么还有心思卖包子。”

朱瞻墡则赶紧扭身，躲过赵捕头继续抓过来的手，问品鲜阁的罗掌柜：“那品鲜阁早上开门营业卖糕点吗？”

罗掌柜是个生意人，没有赵捕头那么粗鲁，他笑呵呵地对朱瞻墡，也是对所有观众说道：“品鲜阁午间才开始营业。店里糕点不多，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真心实意地想请金家小娘子来咱酒楼帮衬帮衬。”

“哦，不怎么做糕点。”朱瞻墡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这位小哥的铜钱，怎么有一半都沾了面粉？”说着，朱瞻墡指着品鲜阁的小二，于四。

赵捕头听明白了，抓向朱瞻墡的手转个方向，重新逮住于四，再次从他胸口拿出钱袋子，统统倒在摊子桌台上。

果然，大多数的铜钱都沾着面粉。

赵捕头说道：“原本就觉得奇怪，还没到开门迎客时间，带着这么多散铜钱，也不嫌沉。”

赵捕头拽着于四的衣领说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罗掌柜连忙上前，伸手搭在赵捕头粗壮的胳膊上，说道：“赵捕头，稍安毋躁。于四，是不是昨日那面点王师傅，说要换些整块的银子存起来，特地找你换的？”

于四一听自家掌柜如此说，连忙应道：“是的，没错，就是这样。”

“这……”赵捕头又犹豫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降了几分。

朱瞻墡说道：“那这位于师傅现在在哪儿呢？分开录个口供，就知道了。”

“诶，没错。”赵捕头一听，又抓紧于四的衣领。

“斯……！”罗掌柜瞧了一眼朱瞻墡，做最后的挣扎说道：“赵捕头稍等，我这就去酒楼后厨，寻咱家的面点师傅。”

罗掌柜自己去寻，可不有的是机会串供。

朱瞻墡紧接着说道：“于四，还是老实招了吧。盗窃不满一百二十贯，也不过杖八十。况且，你家掌柜打什么主意，我一个路过书生都清楚，何况在这里的诸位。不过，赵捕头，律者，定纷止争，法者迁善远罪。盗窃，也不一定是盗窃，若是有人和金姑娘开个玩笑，也是可以理解的是吗？”

赵捕头犹豫了一下，沉声道：“这街坊邻居的，倒也可以不报给府尹大人知晓。”

这事儿，他心中也有八九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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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金家偷窃案，破案(2/2)

就是罗掌柜干的。商人为达目的，手段下作，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过罗掌柜也不过是个明面上的管事掌柜，他背后的东家可是一个大人物，府尹知道后，估计也是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四看向自家掌柜。罗掌柜见赵捕头这样保证，便轻声对赵捕头说了些什么。赵捕头便让手底下的人清场，让围观的群众都离开，不要聚集。

而罗掌柜趁着这个工夫，来到朱瞻墡面前：“这位公子，聪慧过人，不知高姓大名？”

朱瞻墡警惕道：“何意？”事后打击报复？

罗掌柜微微一笑：“公子不必担心，咱和气生财。但凡公子在咱品鲜阁消费，统统八折。”

朱瞻墡不免对罗掌柜高看一眼：“还有这好事？”

“咱虽然用了些下作的手段，咱也认罚，但目的都是好的。那温升乘……花花公子一个，我也是不忍心金娘子跳入火坑。公子不愿透露姓名，也没什么关系，但允诺给公子的承诺，依旧有效。”

有点意思啊，朱瞻墡作揖道：“在下王坞，这是我的同窗，谢惴。如此，谢过掌柜的了。”

之后，罗掌柜让于四找回藏起来的钱袋，加倍赔偿给金家娘子，并承诺，只要她愿意去品鲜阁，许给她的薪资条件不变。

正如朱瞻墡所预料的那样，罗掌柜拿走了钱，交给自家小二于四收起来，但于四动了贪心，虽然没敢拿大块的银子，却昧下了所有铜钱。

罗掌柜此刻没有发作，估计迟些，还是要于四明白花儿为什么别样红。

折腾了这么久，金家小娘子虽然还有大半的包子没卖出去，却已经打算收摊回去。下一个休沐，还要等十五天，朱瞻墡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于是，他上前招呼道：“你好。”

金家小娘子一见是替她破案的小哥，连忙抹掉脸颊上的泪痕，说道：“多谢公子仗义执言。稍等，”说着，她从笼子里拿出八九个包子，装袋好递了过来，说道：“我请你们吃包子。”

“这……多谢。”朱瞻墡接过包子，反手交给了谢惴，然后拿出铜钱，当作买包子的钱。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就直指她家包子铺的秘密，可不能让人轻易把人情给还了。

他说道：“金姑娘，此次来，其实是想知道，你家包子的碱是哪来的。”

没有预料的那样，被发现秘密的惊恐，反而是更多的困惑，金家小娘子疑惑道：“什么箭？”

“你……不明白什么碱吗？音咸者，润下之味；音减者，盐土之名，后人作碱，作碱，是矣。怎么说呢，就是……卤盐。卤，西方碱地也。故字从西省文，象盐形。东方谓之斥，西方谓之卤，河东谓之碱。”

金家小娘子依旧摇摇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者、什么也。

谢惴满足地啃着包子，插嘴道：“就是你家用来让包子不酸、蓬松柔软的东西。”

金家小娘子这下子就明白了，也终于变得慌张起来，谎称道：“包子柔软，全靠……揉面的手艺。”

朱瞻墡则说道：“金姑娘，我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不是做酒楼生意的，不靠这个挣钱。我只是想知道你家这个碱是哪来的。想要让包子如此白亮，必不是从草木灰里提取的。”

想让草木灰纯净，就需要过滤的纱布。过滤的纱布是一层层经纬密集的棉织品（总不能用丝绸去做过滤材料吧）。

在宋元之际，棉花栽培的技术才传入江南和中原，到了明代，棉花才开始在国内普遍推广，而真正成体系的棉花工业，要到清朝末年才建立起来。

这中间的跨度是比较大的。因为，纺织材料的变化，是需要一定的条件，例如：地理气候的变化、种植业的改变、纺织机械的重大发明、纺织技术的提升等因素的结合，才能产生革命性的改变。

在没有工业化的前提下，纱布是十分昂贵的，用来过滤、提纯草木灰溶液，去制作一文钱一个的包子，恐怕要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