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万事开头难(1/2)

“嘿，我还给你绕进去了。当今圣上，轻徭薄赋，以求天下归心，可没有苛捐杂税。不过，地方上自给自足，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无论是洪涝还是旱灾，都会让一方百姓受苦。这时候，就需要调配物资。谁能最有效地将一个地方的货物运到……”

谢惴翻了个白眼，王坞的这些大论调，大道理，耳茧子都要听出来了。他小声嘟囔道：“说服我有什么用……有能耐和王公大臣、当今皇帝讨论啊。”

两人，一路从东边的太平街，来到了西边的秦淮河畔。白天的秦淮河，依旧弥漫着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是远没有夜晚那么令人纸醉金迷。

二人沿着湖畔，拐到另一条长街，这就是番市所在的三山街。很快，他们就找到金家小娘子告知的店铺——吕家皮革。

吕家皮革掌柜见俩小孩进店，但也瞧地明白国子监学生装扮，没有怠慢，客气道：“两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朱瞻墡直疏其意：“我们是来寻找碱的。”

吕家皮革掌柜摇摇头：“公子，石碱咱这里面可没有。这得去药店。”

金家小娘子见识不多，不知道碱是什么，这位掌柜见识广博，不过也没明白朱瞻墡想要的东西。

石碱也是用草木灰溶液制得的，用来因为胃酸导致的噎膈反胃。这草木灰所产生的碱，量少价高，可不是朱瞻墡想要的，他需要大量的碱。

朱瞻墡摇摇头：“我想要金家包子铺，一直在你这里采购的，白色杂盐。”

吕家皮革的掌柜说道：“金家包子铺？哦，公子说的是卤盐啊。莫非吃坏了人？哎呀，我早和老金说过，这卤盐不是盐，食之苦、涩，含在嘴里，还‘烧灼’口腔。”

朱瞻墡问道：“所以掌柜是有这东西了？”

“哎，有是有。可是这卤盐，是咱们用来揉搓皮革时用的，用来把晒干的皮子‘烧’熟。‘烧’熟之后，皮革才会软。我也吃过那卤盐点的包子，和‘烧’皮革一样神奇，能让这包子白嫩蓬松”

朱瞻墡说道：“嫩、蓬松，确实是碱的功劳，不过白，应该因为他家的面粉是筛选过的精面。掌柜的，你家的卤盐，应当是没有太多杂质的天然碱。不知如何卖？”

“这……倒是没有太多的成本，是北方的牧民，在盐湖边上捡的杂盐块。和皮毛一起运来的。不知公子要多少？”

“要多少？额……多多益善。”

掌柜摇摇头：“这恐怕不太行，店里也只剩下这一小袋。这也是牧民在大雪纷飞前捞的。”说着，从一个柜子上取下一个麻布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里面结块的东西似乎马上就散开了。

谢惴不明所以道：“大雪纷飞前？是什么意思？”

掌柜说道：“公子没去过北方吧，别看应天府入春就已经炎热得不行，北方可能还是大雪封路呢。”

朱瞻墡则是想起一个地方，一句谚语。地方叫做青海，那里的沿湖居民“冬天捞碱，夏天晒盐”，既是地理，也是化学，同时也要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掌柜的，这作价几何？”朱瞻墡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白色粉末。

吕家皮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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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万事开头难(2/2)

掌柜取下麻袋时，就已经估量了重量：“约四十斤，便卖公子三百文如何？”

“这么……昂贵吗？”朱瞻墡原本要说的是这么便宜吗，一斤也才八文钱不到。不过砍价还是要砍的，话到嘴边，自然改口。

吕家皮革的掌柜解释道：“虽然卖与公子盐价的价格，不过，这里一袋实际上不止四十斤。”

“那，什么时候会再引进一批？”

“公子的需求果真大？”吕家皮革的掌柜试探地问道。

“当然，越多越好。”

“公子，这，还是给个具体的数目吧。”

“这个……”说实话，朱瞻墡也没有做过手工肥皂，不知道具体多少合适，他试探地说出一个数：“千斤？”

吕家皮革的掌柜睁大了眼睛，重复道：“千斤？”

“太少了吗？”

如果按照一块肥皂一百克，每人每月消耗掉一块肥皂。南京城有百八十万人，买得起肥皂的，按三十万人算。想想就是天文数字。

朱瞻墡果断道：“每月千斤。”

吕家皮革的掌柜震惊道：“每月千斤！”

朱瞻墡肯定道：“没错，每月千斤！”

吕家皮革的掌柜倒不怀疑朱瞻墡的目的，想来是有什么发财的路子。不过，他如实回答道：“这……小店，恐怕还真负担不起。”

“我可以付定金。”

吕家皮革的掌柜摇摇头：“这恐怕，也不行。”

朱瞻墡不解道：“为何？”

“公子，这东西本就产量不大，若是搜罗一下，倒是能在半年后凑出千八百斤，运来应天府。”

“半年？”朱瞻墡，有些意外，也在情理中。

也难怪肥皂的普及要在十九世纪后，光是原料，在没有成熟的化工体系下，靠自然界寻找，根本无法满足需求。

朱瞻墡说道：“这可不行。我需求很大的，可以加钱，但是量一定要满足。”

吕家皮革的掌柜耐心地解释道：“公子，这不是高价就能解决的，光是将货物从北方运到南方，就要一个月的光景。就更别提要从牧民手中收购。”

朱瞻墡说道：“这……行吧，掌柜的，我们立个字据，我留下十两银子作为定金，你帮我有多少，收多少，一定要纯度高的碱。如果能快马加鞭，额外加价，也没什么问题，您到国子监告知我。”

吕家皮革的掌柜说道：“这当然没什么问题。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我这就写契书。”

“我姓王，单名一个坞字。当然，若是找不到我，也可以找我的这位同窗好友。他叫谢惴。不知道掌柜怎么称呼？”

“在下吕伯方，忝为这个店铺的掌柜。”

待吕掌柜写好契书后，朱瞻墡又问道：“掌柜，在下还想问问，知不知道哪里有便宜卖油的榨油作坊，或者卖猪油、牛羊油等，各种卖油的。”

“公子需要量多的话，菜花油倒是可以去西城外的榨油作坊看看。至于牲畜熬出的油，公子就要去各个屠夫家问问了。”

朱瞻墡作揖道谢。万事开头难，先去买些油，实验出肥皂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