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死亡的错误打开方式(1/2)

陆琛曾经追问过Tony，想搞清楚肖像画究竟有哪些神通，后者给他卖了个关子，让他自己体会，反正肯定会惊喜万分。

治疗结束那天晚上，陆琛收获了二百多天以来第一个完整的优质睡眠。几年来，他第一次睡觉的时候没有系上他的红色绳结，释放了饱经坎坷的左手。

“是他吗？”Tony问道。

“应该是，如果你今天不带他过来，他应该会在几天内出现狂暴。”简汀一板一眼地道。

“…”

“你有把握治好他吗？”

“没有，太晚了。”

一周后陆琛准时收到了他的肖像画，那是一幅半抽象风格的油画肖像，30 * 40的尺寸大小，在人脸四周散落着不少暗红色的细小线条，线条间点缀着晶莹的白色和铜金色。

抛开其他因素，简汀本身的绘画功底是很牛的，寥寥几笔就把陆琛与众不同的气质从日常刻意保持平淡的五官中渲染了出来，一下子让死气沉沉的面部有了独特的魅力，一种充满破碎感的唯美调调。

极具特色的手部反而没有仔细刻画，只是画了一些粗犷的轮廓，显示出右手虚托着腮，左手搭在右手肘部。

一个简单的动作，把陆琛骨子里矫揉造作的病娇感描绘得淋漓尽致，那即便是只有一点轮廓的手，也是足够美的。

陆琛觉得，世界上最好的肖像画画家也不过如此，只不过这种直击内心深处的画像，只适合永远深藏在自己的书房里，紧闭房门之后，才敢仔细欣赏。

根据Tony委婉暗示，他基本领会了简汀的治疗方法，就是通过建立与客人的精神连接，输入能量干预和控制病痛发展，转移部分负能量。

而画像作为载体，将承受被转移的那部分负能量，所以画像会越来越衰败，直至整个画像都被粗重的线条淹没，就必须要更换新的画像了。

每个人最大限度只能使用三幅画像。至于三幅画像都使用完的人怎么样，Tony没有说。

Tony自己的第一幅画像用了四年，12年总共消耗了两幅半画像。但个体差异非常大，没法比较的。

最近唯一的烦心事儿就是从画廊回来之后，那根与他形影不离的红绳断了。

这是请高僧开过光的，说是绳在人就在，用来保平安的。或多或少，心里有些膈应是难免的。

这周他用得顺手的朱莉罕见地休假了，说是要抓紧时间去民政局领证外带拍婚纱照，从去年拖延到今年，再不办有下岗的危险。

他痛快地批了假条，还包了一个足够厚的红包给她，图个喜庆。

朱莉不在，候补的秘书笨手笨脚，什么都做得不合他心意，工作效率下降了不少，心情也烦躁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周末，下周一朱莉就该复工了，陆琛也觉得自己心情舒畅了，这时候，他意外接到了邵警官的来电。

“…,你说什么？会不会搞错了？！”陆琛觉得难以接受这个噩耗，朱莉明明是去结婚了，怎么会…

“确认，她的家人已经辨认过了。”邵峰道，语气沉重。

“她为什么要自杀？”陆琛还是不可思议。没有人会请婚假去自杀，不合情理啊。

“那她男朋友呢？”陆琛问道。

“她的家人不知道她有男友，现场也只有她一个人。目前还在调查中。”

陆琛觉得乱套了，仿佛来到了光怪陆离的平行世界，邵警官说得每一个字他都懂，凑一起他反而糊涂了。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

“调查？你不是说是自杀吗？”陆琛茫然道。

“是的，但在她死亡之前24小时内，你是唯一跟她通过话的人。”

陆琛的头仿佛被炸开了一样，汩汩地冒着热泡，疼痛难当。他还沉浸在失去万能秘书的悲痛之中，警官又朝他扔了一个炸弹…

按这种频率连续死熟人，任是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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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死亡的错误打开方式(2/2)

不坏之身也受不住。

打起精神应付完警方的详细询问之后，陆琛拨打了Tony的号码。

“朱莉自杀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记得她是你秘书。”Tony冷淡地道。

“你们没做什么？”陆琛怀疑道，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你这么问很无礼，但我可以告诉你，nothing。”Tony懒洋洋地道，“你秘书很能干，失去她你有的受了，但是也别找我麻烦啊。”

“我脑子有点乱，为什么我总觉得本该死的是我，朱莉是替我去的。”陆琛低声道，声音里饱含痛苦，“我觉得自己有危险，这种感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听着，冷静点，你死不了，我不是找简汀给你治疗了吗？”Tony的音量也放低了，几乎用了气声。

“朱莉的事情我真的不清楚，可能是巧合。她并不是康斯坦汀的客户。你心烦气躁我理解，但是有些秘密是死都不能说的，你懂吧。”

“你现在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明天就清醒了。”Tony继续道，“别给警方添乱。”

拜托，也别给我们添乱。后半句他咽了回去。

不应该这样，这样不对，无论如何不应该是朱莉！！陆琛头痛欲裂，缠满红绳的手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

“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我们这些人…”

良久，他猛地拉开抽屉，推开上面的文件，一把红柄的小刀静静地躺在里面，青色的刀刃微微泛着冷光。

他颤抖着拿起刀，搁在手腕上，刀刃冰凉，他亲自在蒙古选的刀，当然知道它有多锋利，轻轻一拉，血就会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滴”的一声蜂鸣打断了他的沉思，转头望去，手机上出现了一条信息，用加黑的粗体写着：“还没到时间，别干傻事。Tony.”

陆琛莫名地感觉到手腕一凉，回过头一看，鲜血正在呼呼地往外冒，刚刚他走神手上没准头，稍微用了一点力，刀刃已经划破了皮肤。

他本能地想召唤好秘书朱莉，才想到她已经不在了。

只能忍着晕血的不适感，自己去拿手机拨打120，手指还没来得及碰到手机的键盘，就听到“噗”的一声响，很轻微，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

然后，他感觉到胸腹部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刚刚自己用右手去够桌上的手机时，把没来得及收好的小刀带向了自己。

刀刃以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扎进了自己的身体，不到一分钟，他胸前就被鲜血染红了。

这不科学，血怎么会流得这么快？在强烈的晕眩开始之前，他这样想道。

时间仿佛加速了一样，当他再次试图抢救自己，去拉另外一侧的固定电话线时，晕眩准时击中了他。他的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任由他倒在了地上。

“或许，我能倒在桌脚子下边的紧急按钮上。”他在最后1秒这样幻想道。

但是并没有，他倒在了另外一边，身体无意识地撞击在桌脚，把刀刃推向了身体的深处。

“不！不是这样…”陆琛无法接受这种劣质的黑色幽默。他不想死，他不必死，Tony已经找了人救他。

“朱莉…”他徒劳地呼唤着永远也不可能出现的秘书。

“不应该这样…”他喃喃地道。办公室的门始终令人绝望地紧闭着。

只要打开门，他可能还有救，但他的身体似乎突然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死气沉沉犹如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疲惫得连眼皮都难以抬起来了。

陷入黑暗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右前方，刚才被他甩出去的手机，正闪烁着绿色荧光，似乎有人一直在给他拨电话。

“朱莉…”他执拗地呼唤道，良久，不肯闭上眼睛。

这一定只是个噩梦，他拼尽全力试图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