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事难料(1/2)

天已经大亮了，没有睡意，小布收拾好东西，还有些不舍地看着这个宿舍，充满了留恋。此时接到大金牙电话，让他滚下楼，他匆匆给周倩儿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临时周转的钱已还上，并表示了感谢，这次最后一次清理了房间，关门离去。

大金牙特意请假跟着小布一起随车队前往京城，他先是好奇小布为什么急着还他钱，张小布只说运气好，在赌场赢了点，把大金牙眼睛都说亮了，直拍大腿说为啥不叫上他，这个徒弟没义气，差不多把小布的大腿快拍肿了才消了消气，然后一本正经的跟小布交代起事情，虽然没见过猪跑，也吃过好多猪肉。大金牙把自己从别的姬家子弟去近卫军实习的经验转述了一番。

大家族、高级官员和皇室推荐人员到近卫军实习有三层意思，第一是镀金，有个资历；第二是人脉，青年才俊相互之间熟悉，在京城大佬们面前混个眼熟；第三就是碰运气，如果得到皇帝的赏识，则前途光明。这算是给下面的一个福利，不过现在一般真正家族看中的嫡系子弟都不需要这个资历，这个实习更多是给庶出、旁支的家人或者家族培养的人才提职准备的，有些时候，碰到家中人丁不旺或者没有合适培养的人才，推荐者甚至会把推荐指标暗地里卖掉。所以实习军官里良莠不齐是常态。

“所以实习军官在近卫军并不是啥特殊群体，没有能力照样不受待见，这也算给你的考验，如果不是倒卖军备案太麻烦了，我也不想把你弄到京城去，过两天我去运作运作，如果成功，到近卫军最大的好处说不定能给你弄来，总之现在这几年就看你自己的了，早点把呼吸术提升到5阶才是正道。哦，忘了告诉你，为师现在已经是破4进5了，我预感这几年就会进6，你得加油哦。”

小布听得很认真，对师父的进阶表示由衷的欢喜，但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又有期待又有迷茫。在车上他迷迷糊糊靠着车门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半夜，他摸摸僵硬的脖子，头晕乎乎的，边上的大金牙躺到了座椅盖着毯子睡得呼呼啦啦，小布苦笑一声，按响与前面司机的通话键，得知车位底下有靠枕和毯子提供路上休息，不过因为小布睡得太死，停车时候两顿饭都没赶上，需要的话司机那有蛋白质棒充饥。

小布正好感到了饿，没拒绝司机的好意，按下车厢与前座的隔音玻璃，副驾驶的后备司机递过来一捆蛋白质棒和一瓶饮料，小布道谢后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了睡意又袭来，不过边上大金牙开始打呼噜，有节奏的摇滚乐带上隔音耳罩都能感到震动，小布躺倒了座椅，翻来覆去很久才再度睡着。

一天一夜的车程就这样过去了，一大清早，车已到了京城，准确的是张小布被送到了京城郊区，大金牙给小布指好路就跟他再见了，因为他跟着车队还有其他事情。

张小布拿着推荐信在这所谓郊区，感觉跟安州一般繁华的街道穿来穿去，终于找到了所谓京城卫戍区的牌子，他到门卫处签字报到，很快就有人过来，带他去核查证明，验证身份，领取被装，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有个胖胖的领导接见了张小布，表示了欢迎，让人开车送他去近卫军团军部所在地。

由于改变了身份，小布只能脱下了监察制服，换上了崭新的近卫军黑色镶嵌黄边的呢子军装，领子上装着代表实习军官身份的黄色标识，张小布拿它与一军团镶青边的军服和监察部黑衣制度比较了一下，感觉类似中山装的监察部制度更为好看。

由于是卫戍区的车，从郊区进京城几道关卡都是直接放行，小布终于领略了虞都的风采，作为京城，首先是大，从郊区到中心城区开车都近一个小时，相当于外环进内环，进了内环后有左拐右拐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其次，京城除了他路过皇宫内墙，没有7层以上的高层建筑，也就是在四十九米的皇城城墙上几乎可以望尽外城区。而京城的制高点是皇城里的皇宫正殿乾元殿，金碧辉煌的宫殿建筑，一百零八米的高度使整个京城都可以看到它的伟岸身影。最后就是京城的繁华，人多车多建筑多。小布发现自己还是经历少了，一个城市的底蕴真不是看城市森林般高建有多少，而是每一处都有一处脍炙人口的故事。

来到近卫军军部，送他来的卫戍区车就返回了，张小布背着大包走进了气势非常的大门，经过又一系列的认证核查，人事部门的办事员给张小布在军部招待所安排好房间，让他在这里等着处长回来给他呈办实习单位。

感谢完办事员，张小布来到了招待所的房间，近卫军军部的招待所堪称五星级大酒店，豪华装饰，小布进了单间倍感舒适，索性随遇而安好吃好喝的住下了。

在饭厅吃饭时候他还意外遇见了同样戴着实习军官标识的几个同仁，相互一打听，才知道都是这个月来的，而军部规矩是月底统一办理分配事宜，现在距离月底还有3天，他们嚷着小布最晚来，让小布安排吃喝顿大酒，小布也不推脱，晚上几个人就凑一起喝起来，感情也升华了，迅速熟悉起来，小布也得到了很多信息。

比如近卫军团驻守皇宫的一师团金吾、羽林、虎贲、青龙、火凤大队是这伙人都想去最好的单位，特别是火凤大队，这是大虞唯一一支娘子军。不过还没有接收男人的先例。有人调侃道：等以后老子当了师团长，不就可以去火凤大队了吗？惹来一阵大笑。不过提到金吾大队，就有人叹息这更不是有关系就能去的地方。小布想起之前智敏所说，不禁对金吾大队产生了兴趣，多番打听才知道这是近卫军团真正的杀手锏，皇帝身边的近卫军，属于用资源灌注出来的精锐，但进去的考核实属变态。怪不得有人挤破头想进去，有人闻之心惊胆战。

近卫军只有一师团的五个大队拥有专用名称，据说都是开国以来立过大功的部队改编来的，其他三个师团说是在京城，其实驻地连郊区够不上，属于全训单位。

不管大家怎么聊，其实对分配来临一刻还是紧张的，当人事处处长把他们召集到办公室宣布任职通知时候，有人欢喜有人悲，有人分配到了一师团，分配到其他师团的人对他们眼里充满了嫉妒，可是奇怪的是张小布的任职通知不是如他们一样到某部任见习小队长或者副大队长啥的，而是暂时到一师团报到。

宣读完毕，就是赴任之时，一进京城内三环，就很快来到城西的师部，因为军团人事处已经把事情安排妥当，小布留在了师部政务科办公室等着，政务科长陪着他，因为等会军部政务处处长要到这里见他。

没等多长时间，矮矮胖胖的军部政务处长岑有余就来了，他看见张小布以后满脸堆着笑容，在小布敬礼后拉着他的手就坐下亲切交谈起来。

张小布这才知道为什么之前在军部，处长不找他，而是要到师部找他谈话，原来军团长参加朝政议事时候，帝鸣钦点要大力表彰查处一军团军备物资倒卖大案的有功人员，张小布在名单里光荣上榜。

所以考虑到他目前到了近卫军团，属于军官编制，监察总部便发函将表彰张小布的后续工作发到了军团，近卫军军团长雄柏示意要提高表彰等级，大力宣传褒奖。所以岑有余作为政务处处长提出了几项建议都被军团长认可了。

第一就是要表彰提拔了，张小布不安排大队以下实习岗位直接放在一师团政务科帮助工作，由小队长级别直接提拔为副大队长级别，这已经跟师团科级主管是一个级别了。他获得了大虞朝三等辉煌勋章，这是大虞五等勋章制度中分量比较重的勋章，除了可以提前提拔升职外，每月还可以额外领取三千六百元额外奖金。而小布现在按照副大队长级别每月俸禄也不过是四千五百元。他相当于能领到副师团长级别的俸禄了，但是关键的关键是三等以上勋章难得，帝国授勋三等辉煌、二等盛世勋章以上需要廷议会相国、柱国这一层面授奖，一等荣耀勋章更是需要皇帝亲自授勋。

其次就是参加一个月后授勋仪式了，这项工作岑有余不敢怠慢，他会亲自指导小布做好准备参加授勋仪式，因为皇帝会亲临授勋现场，到时候在京城的各大军团代表都会到场。岑有余挤眉弄眼地还告诉小布一个内部消息，仪式上给小布颁发勋章的很可能是新晋柱国，原第三军团长翰文戈。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翰姓，小布就想起了翰朵儿，他摇摇头，把这份联想压回了心底。

最后就是要参加监察总部搞的一个到各州府、各军师团宣讲团，要把他们这次成功破案经验分享给所有人。

这一套组合拳打的张小布头晕眼花，真是喜从天降，张小布还真从没有想过樊州这一趟差事他只是做了些本分的事情，竟然得到了这么大的荣誉，想都不敢想。

岑有余也从人事处调看过小布的资料，知道这个有为青年肯定是姬家重点培养的家臣，所以有心亲近几分，不过张小布对于朝廷政事确实是个小白，没有太过关心，比如说在岑处长有意无意透露下，他才知道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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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世事难料(2/2)

个月末，大虞朝发生了更加震惊朝野的大事，监察部宣告水家谋逆造反，帝鸣亲自布置，命令北部一军团、西部三军团南下进驻，水家直系族人千余人被捕，两万余旁系被流放西部，而第四军团一夜之间被罢免中高级军官一百六十余人，换血后在一、三军团监督下开启整顿模式。同时进驻南方的还有京城明家，以后就可以称为南边的明家了。

虽然没有和水家有关交集，但是参照姬家，同是八大家的水家几乎是一夜覆亡，张小布倍感不可思议，那大虞祖制与八家共天下不就少了一家，作为吃瓜群众，小布想的是一些常人想的问题。比如帝鸣会怎么处理水家？明家取代水家有没有阴谋论？

岑处长并不在意身边的这位小白无聊的想法，他拍拍张小布的肩膀：“所以这次授勋意义重大啊，你可是功臣呢。”

“我？”小布苦笑道，原来他认为自己只会得到些低级的表彰奖励，没想到天上掉下了个馅饼。

“一军团的军需战备物资倒卖案牵扯出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的背后就是水家不断扩军战备，他们早就在秘密谋划造反，甚至还与半兽人有勾结，监察总部很早就接到线索在暗暗调查，刚好通过你揭发的战备物资倒卖一举扳倒了水家，所以你的三等辉煌勋章当之无愧。”岑处长边说也边露出羡慕的神色。

张小布听个爆炸新闻没想到还把自己牵连进去了，听岑处长一席话倒也好像有些道理，说道理还是沾了监察部的光，事实上人家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自己只不过运气好变成了捅破窗户纸的锦鲤。这点运气，真是像中了五百万一样，小布幸福有些眩晕，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岑处长与小布聊了许久，又交代了不少事情才告辞，一边的师团政务科长羡慕嫉妒恨的神情看着小布，不过他很快就收敛表情，手把手教着小布一师团一些常识，晚些时候，张小布来到师团安排的宿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姚溱还在沉睡，大金牙在京城没有联系方式，他拿起电话也不知道找谁聊聊，想来想去想起一个人，也想起一件事，马上用师团特殊电话线拨到了安州。

正巧劳叔在办公室，他很意外接到张小布的电话，直言小布就是他的贵人，他不但转正成为行动科正式副科长，而且还获得了一枚安州监察部颁发的五等勋章，对于小布提到的水皂及他爷爷，劳叔也让小布安心，他已经安排两人住进了安州一所疗养院，不过由于水孝田的反水，水皂的证人身份被剥夺了，没有申请到监察部的证人补贴，他俩去疗养院的钱还是劳叔垫付的。

听到这里，小布有点惊奇事情的发展，不过他肯定了劳叔的做法，当即表示要与劳叔一起负担每年的疗养费支出，听到劳叔说出一万元的标准时候，他说等会就去师团银行货币处理器上打款。

钱确实不算多，但是那个水孝田，小布是印象深刻的，劳叔说月底有机会来京城出差，顺便拜访小布时候再说，小布也意识到电话的不保密性，两人接着寒暄几句，结束了通话。

等小布汇完款回到宿舍， 正巧接到了大金牙的电话，原来大金牙竟然也接到了表彰大会的通知，而姬家让他作为代表留在了京城等着开会，大金牙电话到一军团军部熟人那里问到了小布电话便让小布请假出来，由于听大金牙声音无精打采的，张小布连忙答应。

师团政务科长忙的很，加上小布目前身份特殊，他准假快得很。张小布打车来到京城东城区一个酒店里，寻到了正在一人买醉的大金牙。

大金牙看见小布来了，直接塞了一瓶红酒到他身上：“徒弟来得好，今晚陪师父一醉方休。”

张小布本想规劝几句，无意中看到了大金牙两鬓竟然有了斑白的发丝，不禁想起了自己远在华夏的父亲，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把大金牙当成了最亲的人，所以他二话没说，陪着大金牙咣咣咣地喝酒。

喝了一桌都是酒，张小布原本酒量就不行，练习呼吸术后身体强健了，喝酒基本靠身体抗，他手脚都开始抖动了，眼睛迷离了，终于大金牙不再只说徒弟干杯之类的简单词语了。他问张小布：“你现在对那个姬如烟还心痛吗？”

这一问值得再干一杯，张小布酒下肚，话也多了：“之前好伤心好难过，后来师父开导了一下，自己不去想了，再想想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也就慢慢变淡了，但是师父你提了她名字，我还是心脏会蹦跶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疼。”

大金牙哈哈大笑地搂着张小布，一边喝着酒一边说：“xx的，今天我才知道一件事情，你知道周倩儿未婚夫是谁吗？”

张小布摇摇头。

“就是我们的好兄弟姬权啊，哈哈哈，我都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姬权，再度听到他的消息，小布惊呆了，他也不知道还有这个插曲，怪不得后来老感觉见到姬权怪怪的感觉。

“我知道你不晓得，姬权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太牛x了，我真的不相信这个花花公子会喜欢周倩儿这种肥妞，你相信吗？”

张小布茫然地继续摇摇头。

“当然，周倩儿也不是一直这么胖，她最美的时候那是周家的一朵花，而我也见过她最美的时候，那时的我还懵懂，只知道刻苦修行，勤奋工作，哪怕青梅竹马的周倩儿一直陪着自己也没有珍惜她的感情。”大金牙闷了口酒，继续述说。

直到后来听说安州的周家与京城的周家攀上了亲，周倩儿去了京城，还搞出了不小的绯闻，据说跟一个有权势的大人物有染，那时候大金牙正巧去了军团，也只是感到可惜而已，后来再回到周倩儿时候，周倩儿已经成了一家酒楼的负责人，她勇敢的找到大金牙表白，并说明自己为了他不惜毁掉身材从而逃过了大人物的追逐，也幸好周倩儿属于商业头脑发达能够为家族带来财富的人才，周家才会继续接纳她，并联系京城关系为她摆平了权臣的愤怒，就这样周倩儿回来了，她勇敢的对大金牙说出了自己一直的感情归属，可是大金牙却退缩了，他明白姬家不可能让他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孩，而且他对周倩儿一直以来都没有感情，当大金牙说明白道清楚后，周倩儿抹了一把泪，说两个人希望回到原来好朋友的关系，大金牙答应了，他们这几年也是这么做的，大金牙表面万花丛中过确实做到了片叶不沾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越发觉得周围的人虚伪不够真实，而除了二姐儿，只有周倩儿让他感受到真诚，有一次借着徒弟感情受挫陪着喝大了，他去找周倩儿表白，可是这一回反过来了，周倩儿哭着说他来晚了，你怎么才来？这句话一直刺痛着大金牙的心，他了解周倩儿的性格，她既然答应了比他早一天来的人，就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他，可是——”

大金牙在包厢里摔酒瓶咆哮地叫道：“这个人不能是姬权这个人渣啊！”

张小布摇摇头，安抚着从门外听见摔瓶声的服务员，承诺照价赔偿赶走了经理服务员。作为大金牙的徒弟，作为更早认识姬权的人，他听完这个故事对周倩儿又有了新的认识，他告诉大金牙自己半夜曾经找周倩儿借钱的事情，大金牙不置可否：“估计那时候你的好兄弟已经跟周倩儿睡在一张床上了。”

想想也对，张小布都不知道该承谁的情了，但是姬权的德行他了解，大金牙也了解，为什么会选择周倩儿？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大金牙有些喝多了，斜躺在椅子上，哼哼冷笑几声：“姬家的秘密尚且不瞒我，这市井里的事情只要我有心查，自然也能轻易知道，我不知道的只是姬权真是时间管理大师，他竟然能够在花天酒地应酬办公之余还有分身术去天天去给周倩儿送花，天天迎来送往花前月下的，你说绝不绝？我本来也认了，想着警告姬权一番，让他好好对待周倩儿，改掉以前的臭毛病也就好了，结果你的好兄弟厉害啊！真是佩服，佩服啊！”

小布看着有些醉了的大金牙，拿来醒酒药，却被大金牙一把推开，他严肃起来对小布小声说道：“小布，我知道你这徒弟其实心肠最好，最善良，但是以后一定要擦亮眼睛，看清楚周围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把望气术练到顶，到时候这个世界就靠你改变了。”

大金牙越说声音越小，估计这回是真断片了，张小布赔偿了损坏物品，付了酒钱，拉着大金牙就近找了酒店开了两间房，服侍师父睡下后，自己也累得回房间瘫在床上。

第二天，当精神抖擞的大金牙叼着烟在小布房间出现时候，后者终于松了一口气，不料大金牙摆着师父的谱其实就是想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小布不敢隐瞒，像被审犯人一样把事情理了好几遍，直到大金牙满意才筋疲力尽找点吃的果腹。

“如果我还说什么不该说的，你记住千万别乱说。”大金牙非常严肃的告诫小布，看到徒弟拼命点头，才稍稍放心，把嘴里烧到烟屁股的烟头吐掉，忧郁的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天上云层密布，太阳透不过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