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履约(1/2)
严笙心念一动,将目光落在温亭被灯火映照得柔和的侧脸上,忽然轻声道“温亭。”
“嗯?”
他疑惑地转头看向她,目光温柔得像是一汪三月春水,又像是晨起时未曾拨开云雾的太阳,柔情的不可思议。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亭闻言骤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她,一双幽深的双眸无波无澜,盯了片刻后又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严笙跟上他的脚步,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温亭看着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的街道,忽转过头含笑看着她说,“识卿之日,沦情之时。”
严笙一愣,想起那日在宫门口看到他缓步朝自己走来的模样,下意识轻声问道“是赐婚的第二天在宫外那次吗?”
温亭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停下来看着她挑眉道“我以为你会问我三年前那次。”
严笙心脏蓦地漏了半拍,灯火下她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小声嘟囔道“原来你还记得。”
她哪里不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三年前,父亲的庆功宴上,当年接风宴上那个绝艳的天才少年,如今却与她有了亲密的关系。
三年前的那一眼,是惊鸿一瞥的一眼,对她而言是,对他而言亦是。
只是前世她不自知,三年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最终只能错过。但重活一世,毕竟要看得通透些,当赐婚圣旨下来,她要嫁的人从苏复变成温亭时,当时她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动,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如今细细想来,或许第一次见他,她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
三年前的惊鸿一瞥,不止她在心里记了这么多年,他也未曾忘记啊!
当他目光含情地看着她,说出“识卿之日,沦情之时”的表白心迹的话语时,她的大脑甚至还有短暂的空白。
温亭见她神色变幻,低低笑了声,将她拉到怀中,低头狠狠吻下。
严笙飘远的思绪顿时被打断,铺面而来的清冷气息,让她感到安稳而心安。
两人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他很快就寻到她的敏感处,唇舌交缠间,尽是清冽气息和狂跳的心跳,他的吻不像以前那般循循善诱的温柔,而是攻城略地的霸道。
不一会儿功夫,严笙已然软倒在他怀中,若非温亭紧紧托着自己,只怕她早已酥软得站不住。
狂热的亲吻过后,温亭低眸瞧她,眸中含着浓浓的笑意,夜晚下晶亮晶亮的像是天边的星辰。
严笙软软地依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细细喘着气,唇瓣微微红肿,脑袋还晕乎乎的。
温亭瞧着她这般娇媚姿态,眸色顿时又是一深,他看了看四周,将她扶至旁边的暗处。
此时严笙已经平复了杂乱的气息,见他将自己抵在暗处,还要伸手扒自己肩头的衣服,登时有些慌乱地握住他探到左肩的手,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好吧,这么多人……”
温亭闻言抬头,见她面色通红羞窘不已,便知道她想歪了,笑道“夫人觉得为夫想敢什么?”
“我……”严笙羞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睁大的眼睛快速地扫过四周。
这是一处阴暗的小巷,空无一人,就连她的两个贴身丫头都不见了,若非要做些什么,也是无人察觉的。
温亭伸手探到她左肩处,笑道“我不过是想问问你的伤口如何了。”
严笙恍然大悟,顿觉自己想法不干净,慌忙低下头闷声答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痂快要脱落干净了。”
这些日子,她因为左肩的伤几乎一直待在将军府,温亭给她送了许多珍奇药材,还送来陈宴清调制的药膏。
她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昨夜看的时候褐色的痂已经快要脱落下最后一小块,只剩下浅浅的粉色伤疤。
温亭闻言点了点头,颇为歉意,“这些日子一直在忙,过些时日我便陪你去趟白云寺,这么久待在府中怕是要闷坏了。”
严笙闻言,眼睛一亮,笑盈盈地点头“好!”
两人走出昏暗的小巷,又去小摊上买了河灯,走到河道前去放河灯。
放河灯是大梁上元节的习俗,放河灯既是为了表达对已故亲人的祭奠,又可许诺下新年的美好与愿望。
严笙拿了两个,温亭拿了一个,两人一齐蹲在河道边,将河灯漂浮在河水上。
河道周围已经放了许多河灯,明晃晃的一大片,随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慢慢飘向远方。
严笙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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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履约(2/2)
起身,看着两人放的三个河灯,眼神微微恍惚,直到河灯混入其他的河灯,她分辨不出来了,这才收回视线。
温亭默默注视着她的神色,伸手握紧她指尖冰凉的手,嗓音轻柔“我们的约定该到时间了。”
严笙先是迷惑地抬起头,而后想起来,她垂眸看着脚尖“还没到半年呢。”
当初延迟婚事的约定,严笙本是心想着拖一时是一时,便将还有半年之期的母孝作为借口,只是没想到温亭这么惦记着这事,如今骤然提起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好含糊地回答。
“嗯?夫人不想履行约定?”他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池中水,“你这两盏河灯,其中有一盏难道不是为你娘放的?况且昨日你去城外燕回山祭祀将军夫人,为夫我也是知晓的。”
严笙一怔,昨日正月十四是她娘的忌日,原来墨影也将自己去祭拜母亲的事也告诉了温亭。
温亭含笑盯着她的眼睛“夫人想赖账不成?”
严笙受不住他充满压倒气势的逼视,慌忙将视线移开,轻咳了一声,慢声辩驳道“我哪有!”
耳边倏忽一阵温热,原是温亭低头靠来,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畔,激起一阵颤栗。
他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晚间寒风清晰落入耳中“下月初十,我便娶你。”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风光大嫁,一样不少。”
他如是承诺道。
河边丽影成双,河面星光斑斓,夜风轻拂刮过耳廓冰凉,心中却是暖融融甜滋滋。
对于下个月就大婚这件事,严笙是有过疑问的,毕竟平常人嫁娶之事都至少得准备两个月,如今不到一月的时间嫁娶事宜当真可以操办好吗?
严笙这样想着,也便将心中疑虑说了出来,当她诧异问他这是不是太急了些,一切怕是还没准备好。
温亭只是笑着道“聘礼嫁衣我早就准备好,这些你不必操劳。”
得到如是回答,严笙这才恍然,原来前些日子他这么忙碌,不止是在忙着大计,还是在准备着嫁娶诸事。
上元节那日的提醒,分明就是他蓄意而为!
至于嫁娶诸事,两人虽是皇帝赐婚,但该走的流程可是一点都没少。
上元节过后没几日,温亭早就算准了日子,早早地就从祁王府带着媒人来到将军府,随之而来的还有聘礼。
不过两人早有婚约在身,婚前礼节就简洁了些,之后的交换庚帖,请示凶吉等事宜几乎都堆到同一日就办妥了。
在二月初九的这一日,大将军府迎来了许多贵客。
先是皇后收到严笙要大婚的消息,特意提前一日出宫前来,不过这一来表面上是来替表姐送严笙出嫁,这二来便是趁此机会来将军府见见寒酥的,这一日皇后留宿在将军府。
严笙特地在府中寻了处院子,让寒酥与皇后两人单独待在里面叙旧,虽说先前出宫一次偷偷瞧过,但皇后一见到寒酥还是湿了眼眶,抱着寒酥一边唤着澈儿一边默默流着泪。
寒酥也是很快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他年岁尚小,对朝堂之上懵懂不已,但天性聪慧,虽然想念失散了十五年的娘亲,但也乖乖听严笙的话待在大将军府闭门不出。
总归,十五年前暗卫拼死保下的孩子回到自己身边,对皇后而言已是恩赐。至于皇子之位,认祖归宗之事,她私心是无论如何也不要让寒酥踏入皇宫半步了。
毕竟,对于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的皇后嫡子,定是会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
随王皇后一同前来的,还有茯汐公主,她与严笙笑着闲聊几句,便赶在天黑前回宫了,临走前还对严笙笑着说,明日定会前来观礼。
严笙只笑着点头,眼神默不作声地飘到倚在院门口的严景延身上。
茯汐公主的身影已经远了,他还站在门口不动,眼神呆滞地盯着前方,一副入了迷的模样。
严笙轻叹一声,从房中踱步而出,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二哥。”
严景延迅速收回视线,“嗯?”
“我看茯汐公主对二哥不像无情,二哥得加把劲啊。”严笙咧开嘴朝他挤眉弄眼。
严景延顺着她暗示的视线看去,看见檐下严景至和宋清泠紧挨着的身影。
两人说着什么,宋清泠面色微红,娇羞不已;严景至则目光温柔似水地看着她,俨然一副浓情蜜意的模样。
严景延收回视线,无奈一笑,摸了摸妹妹的头“你别操心这些了,明日哥哥送你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