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献寿(1/2)

宫宴正式开始。

这宫宴由皇后一手承办，每一道菜和热酒，皆是价值不菲，帝后惯来奢侈。

君墨离看着眼前十几个菜式，心中冷笑，父皇久居高位，民间疾苦怨声载道，宫中倒是纸醉金迷。

“砰。”

中间一长着白色长须胡的老头，突然倒下，宫女尖叫：“李大人，李大人死了。”

这动静一出，将在场所有人吓到了，正在吃着东西的众人也停下来了。

皇后闻声，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那不懂规矩的宫女：“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带下去。”

皇帝喝了几口酒水，便已经开始熏熏然，乍一听见死人这话，心中顿时不爽快。

“又出何事？”

旁边的小太监上前，笼着手在皇帝耳边小声道：“李大人，似是中毒。”

“中毒？”

皇帝熏熏然的脑袋顿时清醒，大怒：“方爱卿，李尚如何了？”

方挲是大理寺卿，早在李尚倒地之时便上前查探。

“回皇上，李大人中毒了，人没了。”方挲顾忌着皇帝寿诞，死这种字眼自然是要避讳的。

果然皇帝大怒，厉声道：“给朕彻查，在宫宴上，朕的眼皮子底下就出现这种事，今夜朕说不得就死在宫中。”

皇后脸上露出难堪的笑容，宽慰道：“皇上莫要如此说。”

这寿宴是她一手承办，如今出了这死人的事，免不得被怪罪一番。

皇帝冷哼一声：“方挲，就在这查，一个时辰若是没查出来谁是凶手，你的项上人头便留在此处。”

皇帝向来喜怒无常，在自己寿诞上发生这等事，这是对皇权的蔑视！！对帝王尊严的践踏。

方挲颤抖着跪了下来：“是，臣定当尽力。”

说罢，便让人将宫宴上的出现的宫女太监都唤了进来，所有人都等着排查。

君墨离闻言轻轻一笑，安抚道：“父皇，今日寿辰莫要动气，这事便交于方大人，一个时辰内定然能将歹人抓出来，儿臣今日给父皇献上寿礼。”

君墨离拍了拍手，身后站着的小奴便将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了皇帝身边的太监。

太监打开盒子将里边递给皇帝看，皇后在女席便也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好好好，离儿这可是长寿丹？”皇帝拿起里面的一颗丹药，乐得身子微微发抖。

长寿丹药，底下因为方才死人的害怕顿时转为惊讶，难道是元清道长炼的长寿丹？这可是万金难求，离王竟然送了一整盒给皇上？

君墨离躬身答道：“正是元清道长所制。”

底下大臣笑着问：“传言元清道长这人淡薄世俗，这么多人去求无一人求得，离王爷是如何求得这么多丹药？”

虞思昭紧张的看着君墨离，刚才说话那人，可是君墨安的幕僚。

“儿臣在行军途中偶然救下一人，怎知那人便是元清道长，为表谢意，便将此生所炼丹药全数赠于儿臣，儿臣悉数献上，贺父皇寿诞。”君墨离俨然一副孝子的模样。

皇帝连连称好，“离儿孝心可嘉，可能将元清道长请到宫中？”

君墨离心中冷笑，近些年，皇帝沉迷炼丹，妄想长生不老，宫中道长都比后妃多，呵。

他颔首作揖：“父皇恕罪，元清道长离开了，儿臣也不知晓他去往何处。”

“那倒是可惜了。”皇帝微微惋惜。

皇后的宴席上出了这么件事，看到如今君墨离这般出风头，恨得牙痒痒，便笑着说：“皇上，安儿也为皇上准备了寿礼呢。”

皇帝正因为这些丹药开心着呢，听到这话，淡淡回了句：“安儿有心了。”

皇后脸上的笑挂不住，便继续说：“安儿给皇上准备了，圣丹。”

皇帝欢喜的动作一滞，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惊讶道：“圣丹？”

“圣丹？”

坐在席上的大臣们轰动，这圣丹可不是一般能求得了的阿，先皇吃过一颗，可谓是洗髓脱骨，整个人容光焕发，身上病痛都消散了，说成是仙丹都不为过阿。

与长寿丹相比，那可谓是立竿见影。

皇后看向门口处，又打量了一番皇帝，试探道：“安儿此刻正在门外候着，您瞧着？可让他进来？”

君墨离神色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半屈着身子，两指一直摩梭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意味深长的盯着远处的方挲。

方挲感觉到君墨离的眼神，浑身害怕的一抖，着身边的仵作赶紧验尸。

虞思昭透过屏风看到了坐在第一位的君墨离，心中很是担忧，那方挲可不是什么好人，且他一向是效忠于皇后和君墨安的。

盯着桌上的茶水，她狠心摔了个杯子，随后整个人倒在一旁，嘴里溢出难忍的疼痛哭声：“王爷，王爷……”

“阿离王妃这是怎么了？”

皇后话音才刚落，还没得到皇帝的回答，这虞思昭又来这么一出，她不着痕迹的瞪了虞思昭一眼，让身旁的嬷嬷去看了看。

皇帝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便问：“又怎么了？”

虞思昭大声回：“父皇，臣媳腹痛难忍……”

“离王妃？离儿，你还不去瞧瞧。”

皇帝心中疑惑，先是这边死了个人，离王妃这边又……一时间竟也顾不上君墨安的圣丹了。

君墨离听着这边的动静，蹙了蹙眉，沉声应道：“是。”

虞思昭蜷缩在软垫上，整个人难受的冒冷汗，忽而大咳出声，在君墨离扶起她时，一口鲜血喷在他衣摆处。

水墨色的袍子沾上鲜血，宛若战场厮杀般，抬起的脚步突然一顿。

女席上的贵女们，突然尖叫出声：“王妃中毒了！”

皇帝突然起身，手搀着龙椅扶手，挥手着人唤太医。

“中毒?怎得又中毒了？”皇后忙道。

君墨离将倒在软垫上的虞思昭揽入怀中，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冷道：“王妃又在耍什么把戏？”

虞思昭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物，将下颌摆在他肩头，小声道：“方挲是君墨安的人，王爷要小心。”

君墨离准备说的话梗在喉间，唇瓣贴近她耳畔，声音不似方才冷冽，问道：“你为了说这个，故意装作中毒？”

虞思昭在他肩头虚弱一笑，声音愈渐小了：“没有……装，王……王爷将咳咳……妾身带在身旁可好？”

君墨离将人揽在怀中，一步一步走向男席，太医们也来了。

待把了把脉后，太医跪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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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献寿(2/2)

墨离身旁，回道：“启禀圣上，王妃确实中毒了，方才已经喂下解药，修养几日便可。”

皇帝显然更怒了，一场寿宴上接连出两桩事情，皇后这个主办人是做什么吃的？侍卫们都是摆设嘛？

君墨离不紧不慢的说道：“李太医，你带着太医院的人去看看在座这些人的吃食可还有下毒。”

一时间，席间人心惶惶。

虞思昭整个身子倚在君墨离半个手臂处，头靠在他肩头处半合着眼，虚弱的彷佛将死之人。

待太医上报所有人的饭菜中，只有死了的李大人和虞思昭那有毒药，且两个毒药并不相似。

君墨离眉头紧锁，看了眼身旁这人，又看向皇后，见她焦急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疑惑。

皇后捏着手中的帕子，纠结道：“皇上，既然大家都在此处不能出去，便让诸位大臣们献寿礼如何？”

君墨离冷笑一声，皇后还真是沉不住性子。

皇上想起皇后说的君墨安的圣丹，突然反应过来，“让安儿进来吧，也是一片孝心。”

随后小声对着皇后，允了献寿礼一事。

君墨安从大门一步一步走进来，身子挺拔，唇边压着一抹骄傲肆意的笑，在看到席上抱着的君墨离虞思昭二人，笑容顿时消失。

“儿臣祝父皇长寿安康，今特意献上圣丹。”君墨安弓着身子，声音不疾不徐。

他朝后退了两步，掀开盖在盒子上的丝绸，露出一个人头大的盒子，以及一个四十岁的男子。

若是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男子双腿还在颤抖。

皇帝的眼神先是落在那方透明的盒子上，随后看见了低着脑袋的男子，握着酒杯的手顿时收紧。

“逆子！”

“砰！”

酒杯被皇帝摔在地上，惹得众人一惊，就连眯着眼的虞思昭都被惊醒了。

她眼神朦胧的看向高位的皇帝，突然听见耳边的男人说：“这般在意他？”

虞思昭意识模糊，不知他这话何意？抬起迷茫的双眼看着身旁人，又将身子靠上去。

只是这次，君墨离挪开了。

虞思昭倒在椅上，君墨离使了眼神，身后的宫女得了令，将虞思昭扶了起来。

“齐祀，你还敢入宫？”皇帝怒而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知晓，皇帝这是要杀人阿。

皇帝三步并作两步，生平第一次在大臣面前这般作态，他抽出侍卫的一把剑，将那名叫齐祀男人的头砍了下来。

贵女们和大臣们皆被吓了一大跳。

“啪。”

皇帝一巴掌打上君墨安的脸，顿时巴掌印起，似是不解气，又是两巴掌将君墨安打得跪在地上。

不知晓发生何事的君墨安跪在地上，脸上压抑着恨意。

皇后顿时哭了起来，忙跑下来，也顾不得仪态：“皇上这是做什么？安儿只是给您献上寿礼罢了。”

皇帝甩开皇后，甚至踹了一脚，冷哼一声：“献礼，朕瞧着他想气死朕。”

君墨安连连求饶：“父皇，儿臣真的只是为了献礼，您瞧盒中的圣丹。”

君墨安从死人手中将盒子捧上，却被皇帝一脚踢开，君墨安顿时被踢倒在地。

“是阿，皇上，安儿孝心可嘉，他为了求这圣丹，可是在庙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天，就是为了今日给您献上这圣丹阿。”皇后跪在皇帝身旁，拉着他的衣摆喊道。

“呵。”皇帝冷呵一声，依旧怒气冲天。

虞思昭半昏半醒间，突然听见君墨安的声音，便睁开眼瞧了两眼，发现君墨安跪在地上，好似让皇帝不开心了。

“王妃可心疼了？”君墨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虞思昭无力出声，无法辩驳。

突然方挲的声音响起：“皇上，李大人死因查出，应是毒发身亡，这毒，这毒……”

方挲的声音犹豫，在气头上的皇帝一怒，“再支支吾吾，你的头就留在此处。”

方挲跪了下来，咬牙道：“这毒，是宫中才有的鸩毒。”

“且臣方才查出，这毒最近，最近只有皇、皇后娘娘从太医院那拿了这种毒……”

皇帝闻言，狠狠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

随即又有官员出来，厉声道：“一定是皇后，一定是，这李大人和梁家结了怨，皇后娘娘便借着这次寿宴将李大人除了。”

皇后名为梁婉，背靠吏部尚书梁府，是梁家的嫡女。

“前些日子，梁家被李大人弹劾，梁时便被贬了官，想必就是怀恨在心！”

皇后哭着的双眼看向那说话的官员，心中恨恨：“你闭嘴，本宫若真想弄死一个人，何须在这宫宴之上。”

那年轻小官轻笑道，蔑了蔑嘴角：“谁知晓呢？当年卿贵妃不也如此?”

卿贵妃乃君墨离生母，当年皇后寿宴上，卿贵妃可是被说成是要毒害皇子。

皇后怒极，可又无法辩驳，那药，她确实是用来杀人的，但却不是李尚这个废物，更不会用在皇帝寿诞。

方挲将太医院的记录递给皇帝，上面赫然写着皇后就在前几日支

“这鸩毒，只有你拿了，皇后，你如何解释？”

皇后慌乱中，冷静自持：“皇上若不信，大可让人去搜臣妾宫中，臣妾从未用过，那半瓶鸩毒还在库房内放着，无人能进去。”

皇帝着人前去查，侍卫很快回来，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少了小半瓶。

皇帝失望的看着她，冷道：“皇后，你还想说什么？”

那年轻官员又说：“皇上，按照礼法，皇后心生歹念不说，还参与朝政，按照律法，无罪杀人便是草菅人命，当一命抵一命。”

君墨安党派之人自然不会让皇后被刺死，据理力争：“皇上，皇后虽然小有私心，但皇后娘娘把持后宫数年，陪着皇上数年，怎得也有功劳。”

皇上看了看淡漠的君墨离，即便心中并不愿处罚皇后，但依旧得处置。

“皇后梁婉，德行有亏，自今日起，夺其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至于君墨安，无规无矩，禁足一月，罚俸禄半年。”

君墨安跪着谢了恩，这般情况，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他甚至不知晓为何父皇这般生气。

转而看着君墨离朝着自己一笑，顿时明了，一定是君墨离，这个畜生！

一场寿诞竟是这般多事，皇帝没了兴致，便早早离席，官员们也携着家眷离开。

君墨离命人将昏迷的虞思昭抬上了另一辆马车上，便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