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出海(1/2)

赵炎装聋作哑，一心苟活。奈何他就算不同赵宝德计较，这位疑心病重的嫡兄还是不愿放他一条生路。

寻上赵炎的人，是八大家臣里的杜先生。

赵炎同杜先生因书文结缘，本该丧命于杜先生手中，可家臣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放了赵炎一条生路。

1655年上下，朝廷实行“闭关锁国”的国策，全面禁海，海上贸易不多。基本只有出的船只，已无入海关的船只。

杜先生起了心思，欲放赵炎出海。他是最忠心耿耿的家臣，按照主子意思，让赵炎消失便是，至于生死，他留了个底，不敢对赵家血脉赶尽杀绝。

赵炎也知，如今赵老将军辞世，赵家只赵炎一人独大。

即便他去争赵家嫡子之位又有何用？没了柳姨娘以及稳婆作为人证，他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牲畜罢了。

倒不如卧薪尝胆，以图日后。

赵宝德独占他的全部家业，教他自小便以庶子身份存活，爹不亲娘不爱，如今还要将他赶尽杀绝。

这样的苦……他要赵宝德也吃一回。

赵炎本就是聪明人，他晓得利弊，于是同意了杜先生的解救之法，并将杜家恩情铭记于心。

赵炎是坐开往南海的船只走的，船在海上飘荡了许久，听船头子说，如今进入印度洋北部的孟加拉海湾了。

赵炎看着一望无际的海域出神。

雾濛濛的天，咸浸浸的风，赵炎心中怅然。

他是被放逐在外的浪子，恐怕这一生都难能回到故土。

然而，一生都待在内院里的少爷还不知世间人心险恶。他再如何苦难，好歹夏有冰冬有炭，全然不知贫瘠百姓是如何过活，又如何为了二两碎银要人生死。

待他回过神来，自己这一只小船已然被轰隆炮火凿开了洞。

船只灌水，左右摇晃往下沉。

许多衣衫褴褛的海盗上船搜刮用物钱财，顺带将赵炎当成人质拉回了自家的贼船上。

赵炎的一身行头都是丝绸织物，高低都能卖个几两银子。

这些外族海盗剥下赵炎的衣服，若他不服，便是一顿鞭子抽打。

赵炎浑身赤裸，蜷缩在角落里。

他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身上的疼痛倒还其次，最要紧的是读书人的颜面扫地。

他一边犯了咳疾，一边喃喃：“衣冠不可除，衣冠不可除……”

然而这些海盗全不管他的体面，叽里咕噜讲着他听不懂的外族言语，不是汉语，也不是满语。

赵炎明白，他已经来到了外国海域，今后生死都由不得他了。

赵炎沦为了奴隶，他本该是高门贵子，如今却被一群海贼盗子使唤。

他身上伤痕累累，疤痕也未曾结痂，剧烈的疼痛伴随心理上的羞耻感，令赵炎恨不得跳海自尽。

这一切都拜赵宝德所赐，是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赵炎的和顺平安的一生。

赵炎咽不下这口气，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第一次明白了何为身不由己。

说来可笑，因赵炎自小娇生惯养，肤白唇赤，面相又阴柔俊俏。船上素了三个月没碰过女人的海盗头子，竟有心对他下手。

赵炎不是没听说过小倌馆子里那些不堪入耳的事，可真当他看到有人想进犯他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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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3章 出海(2/2)

赵炎头一回起了杀心，他夺过侵犯者的刀子，刺向对方。

海盗头子受了伤，正欲处置这个发疯的奴隶。

岂料还没等他动手，就有同伴扣住他的动作，保下了赵炎的命。

赵炎浑身是血，一双眼睛满是杀戮之色。

他以为这些人定要把他丢下海喂鱼，岂料他们只是给了赵炎一叠衣物以及一个装满热水的浴桶。

他们按住赵炎的头，强迫他洗干净身子，再换上柔软的外衣。

赵炎摸不清楚这些人的门路，还当他是要再一次“侍寝”。

士可杀不可辱，他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赵炎并没有遭到暴力对待。

他被送往一个船舱最内侧的房间。

这是他这种下等奴隶绝对不可以靠近的地方。

赵炎擅长察言观色，他记得很清楚，这里住着的人——是这艘海盗船的王。

只可惜，这次，赵炎没有看到杀伐果决的海盗王。

入目的只有一个满身金色臂钏首饰的漂亮异族女人。她眉心点着一颗红色的痣，浑身都被金银线的纱布覆盖，她就蜷缩在虎皮榻上，冷冷凝望赵炎，目光犀利，像一条毒蛇。

赵炎卑劣地猜测对方身份——一个敢在男人窝里显露身材的漂亮女人，要么是众生的情人；要么就是无人敢进犯的蛇蝎美人。

而海盗头子都饥渴到想对赵炎一个男人下手，想必是许久没碰过女人了。

那眼前的女子，该是后者。

赵炎蹙眉，细细分辨对方来意。

他原本以为，这个浓眉大眼的外族女人和他语言不通，恐怕问不出什么。

岂料对方的汉文蹩脚，却也能说上一两句话。

女人笑问：“你们汉人，生来没见过女人吗？”

她在讽刺赵炎。

赵炎惊讶自己在这艘船上还能遇到会说汉文的人，另一方面他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也没想忍耐。

于是，赵炎当即刺过话去：“没见过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他暗指女人穿着暴露，实在不检点。

“那你见识实在少了。”女人一笑，蛇一般游过来，攀上赵炎的肩膀。

她覆在赵炎的身上，抬手绕着赵炎那用粗绳松松垮垮挽着的如云长发，暧昧低语：“我欲……叫你开开眼。”

还没等赵炎反应，女人便将他的双手束缚住。

赵炎逃脱不得，命运全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

她是谁？她要做什么？是海盗头子的女人吗？

他们男女共处一室，不会激怒海盗头子吗？到时候他被安上“奸.夫”罪名，恐怕又是一场灾难。

罢了，再不济还能去死。

赵炎心里苦涩，不再挣扎。

很快，他被绑在榻上，还被蒙上了眼睛。

世界陷入混沌，一片荒芜。

赵炎的唇上忽然贴上软物，还没等他开窍，满是厚茧子的女人手就游上了他的肩骨。

左拨右撩，还没多久，赵炎就烧起了火。

随后，他的衣衫散乱，再也没一处好地。

赵炎恨得想死！

他竟被人玷污了，还是个女人。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寡廉鲜耻的女人，他真是开了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