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女儿不孝，唯有一死(1/2)
乔之中被说的脸上青白交加，但是碍于杨家的势力，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不甘，看了眼程兰。
程兰忙上前，行礼，“杨家大爷，我家老爷因为夫人过世，整日里都睡不好，吃不好。但他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他都倒下来，我们又当如何啊？难不成要他日日以泪洗面，痛苦不堪，丢下我们一家老小都不过活了吗？”
“夫人走的时候还带走了肚子里的小少爷，那是老爷的亲生儿子，骤然失去孩子，他心里也难受，我家老太太还专门开设了小佛堂，日日夜夜都替夫人和那个孩子念经，希望他们早登极乐。”
说着说着，程兰哭起来，“我们也是心里难过，希望夫人能够早日下葬，早日安宁。”
自程兰说话起，杨忠便别过脸，看着乔云兮，半分的眼神都没给她，等她说话后，杨忠冷哼哼地说：“你是个什么身份？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我……”程兰哭的摇摇晃晃，“难不成这天底下还不能让人说话了？我虽是妾，自进了乔家也未曾对夫人有半分的不敬。夫人身体不适时，我日夜侍候在侧，替夫人照顾婆母，操持后宅。”
“不敢言语半句辛劳，如今杨家大爷这般说我，可是我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上不得台面，说不得话！”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觉得这位小娘子也说的有道理。
“也是不容易，自古当妾就没有好日子。”
“听这位小娘子说的，她也是做的仁至义尽，这杨家人欺人太甚。”
“孰是孰非，谁知道呢？”
……
杨忠面红耳赤，他本就是武将，最不屑于跟小人争一时长短，他怒瞪了乔之中一眼，“伪君子！”
眼见着程兰开始装无辜博同情，乔云兮上前拦在杨忠的前面，对着程兰说：“姨娘莫不是忘了，当初是你自愿被一顶小轿抬进府中，小妾本就是奴婢，侍奉婆母，伺候主母，安分后宅是你的分内之事。”
“况且我母亲为人宽厚良善，从不以主母身份压人。”她抬起程兰的纤纤玉手，“你看你这双手，比宫里娘娘都白皙柔嫩，这镯子是上好的翡翠，姨娘当真是家财万贯。”
“还真是？我还没见过哪家妾过的这般滋润的。”
“想来这家的主母当真是好人。”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委屈，现在看来倒是值得玩味。”
……
听着周围人的声音，程兰忙抽回手，拉下袖子，遮住那对翡翠镯子，但是杨忠还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是我小妹的陪嫁！怎么会在你手上？”
程兰不敢看杨忠，倚着乔之中，“这是夫人赏我的。”
“不可能！这是我和二弟从边境之地淘来的镯子，因为成色好，便送小妹当嫁妆，小妹最是珍爱，她怎么会送给你？”杨忠问。
程兰急道：“是夫人见我操持后宅辛苦，特意赏给我的，杨家大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夫人。”
“你！”杨忠怒吼，“小妹已经离世，你让我去问谁？”
“想来杨家大爷也是睹物思人，也罢，夫人送与我，我不要便是了，这就摘下来给大小姐。”程兰说着就去取手上的镯子。就算是乔云兮要了，也是乔家的东西，到时候再拿回来就是。
乔之中制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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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儿不孝，唯有一死(2/2)
既然是夫人赏的，那就是她的心意，你若是当着她的牌位驳了她的心意，她会不得安生的。”
程兰装的左右为难，“我……”
“姨娘。”乔云兮打断她，“要脱下来就赶紧脱下来，你都说了不要，我娘肯定也不会怪你的，你若是给了我，想必我娘也会感叹你懂事。”
程兰的如意算盘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程兰不知道，如今的乔云兮已经不是当年的乔云兮，由着他们糊弄。
程兰咬了咬牙，还是取下来，递给乔云兮。
乔莉柔手里的手炉都要被她捏碎，看着乔云兮将手镯收好放进怀里，这么好的东西只有自己和娘才配戴，乔云兮是个什么东西？
“快走吧，别耽误了行程。”乔之中想趁着这个时候赶紧下葬杨慧，免得迟则生变。
乔云兮大喝一声，“慢着！”
乔之中压着怒火，低声呵斥，“你还想干嘛！”
乔云兮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扔到空中，“父亲大人，姨娘说的对，这世上岂有不让人说话的道理，我要跟我娘说说话。”
说完也不等乔之中反应，转身对杨家四位表哥说：“四位表哥，烦请帮云兮看着路，我要三步一叩首，陪我娘走完这段人间路！”
“好，表妹放心！”杨家四位表哥各站两边，替乔云兮看着送殡的人。
三步一叩首，乔云兮哭喊：“女儿不孝！时值母亲离世，悲痛不已！”
起身，三步再叩：“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儿不孝，比之更甚！每每想起，五内俱伤，断骨剖心，难抵此罪！”
“母生养女儿，十月怀胎，分娩之痛，痛及心肺，常人难忍。女儿却受困不能侍奉跟前，令母亲欢愉，此为一不孝。”
“待吾初长成，未学四书五经，未习琴棋书画，未有一技所长，愧对母亲所望，此为二不孝”
“小弟于后，母亲病弱，女儿一不能教育幼弟，二未能侍奉汤药，未尽长女之责；此为三不孝。”
……
纸张被路人接起，询问身边会认字的人，上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母亡故，未曾守灵堂前，直至头七，纸钱寥寥，堂前寂寞，托梦相哭，肝肠寸断。女儿不孝，未能为母送终，累母亲走后不宁，此为四不孝。”谷夫原捡起地上的纸念着，“乔家大小姐，看着不像养在深闺的样子。”
陆清渊神色淡然，看着三步一叩首的女子，等风吹起，看得一个精致小巧的下巴和橘红色的嘴唇。
“别说，这丫头有两下子，硬是逼的乔之中没办法，只能干瞪眼。”谷夫原将纸塞进怀里，“我倒是想结识这样的奇女子，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
乔云兮不知道自己在谷夫原的心中成了奇女子，她还是三步一叩首，白色的头纱已经出现了血色，“母亲走后，小人苟合，不知纲常伦理，不知死者为大，不知母亲辛劳。随意侍奉，怠慢血亲。方知君子分善恶，小人善权谋，被蒙骗至今，实乃女儿愚钝，此为五不孝。”
乔之中气的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他被程兰扶着走到乔云兮的面前，“混账！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
乔云兮没有停，再三步叩首，“母亲，女儿不孝！唯有一死，方能弥补，黄泉路上，您等等女儿！”说着猛地将头砸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