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病(1/2)

多重人格障碍。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一个人格出现，另一个人格退场。每种人格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

张春滢的核心人格就是自己本身，而非核心人格就是李玉欣。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一般人会自己衍生出一种人格。但是张春滢的第二人格竟然是已经故去的李玉欣。

张春滢产生人格障碍是什么时候呢？是早在设计杀害王晓释的时候，还是李玉欣死后自己还是没有资格成为继承人的时候，选择性的遗忘自己杀人的事，转嫁给第二人格李玉欣身上。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权威的心理专家能够通过催眠治疗得出结论。

张春滢有心理疾病也是意料之中。毕竟单是“李玉欣杀害王晓释”的供词，就能看出不少不合逻辑的疑点。而且张春滢口中的“李玉欣”和其他村民口中的李玉欣性格行为差别太大。“李玉欣杀害王晓释”的供词杀人动机也很薄弱。

但是张春滢为什么借用“李玉欣”人格来承认罪行呢？这点就不得而知了。或许内心里早就厌烦这一切了。但是自己敬爱的妈妈是不可以背叛的，所以借助第二人格时隐时现的透露一些信息。春滢对于自己的妈妈很尊敬。她只称呼张秀娣为“素神”并不是叫“妈妈”。而李玉欣人格则很亲切的称呼为“妈妈”

第二人格“李玉欣”和真正的李玉欣差别也是很大的。可能春滢自己的第二人格就是心目中李玉欣应该成为的样子。乖乖听话，帮助素神做一切事情，包括杀人。然后乖乖的当继承人，为妈妈分担一切。

但是真正的春滢呢？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恐怕她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吧。两种性格于心理糅杂在一起。真正的春滢还是像谭春花说的一样“是个善良娃儿，鱼都不敢杀”所以才把这些推给“玉欣”。

我突然想起之前她曾说过要来我们工作室，要来上津。想必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渴望逃离这个可怕的牢笼吧。自己一直渴望继承的本领，竟然是以自己精血为祭才能得到的。那个石偶少女就是她们最真实的写照。

可怜又可悲。但是逝者更无辜。那个比张春滢自己还年轻的生命，消逝了。为了她们口中的大义。究竟孰是孰非呢。

宋颜拿出一份复印稿给我看，那是张春滢的第二人格出现后的供词。和上次她对我说的话如出一辙。

“收工。”我轻声说，转头就要走。

宋颜一把拉住我，小声对我说：“张春滢多次表明，想要见你。”

我摇摇头说：“不见了，很累了。”

宋颜张了张嘴，又轻声叹息道：“唉，她说‘她可能不来吧，告诉彭警官，在村里坳山见过李桂兰三次。”

“李桂兰是谁？”我疑惑道。

宋颜迟疑地说：“好像王晓释的母亲是叫李桂兰。我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在村里见过她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张春滢神智不太清醒吧。”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之前和村长聊天，村长曾经说过王晓释的母亲自从王晓释去世就再也没回过村子这件事。就连孩子的后事都是王晓释的父亲一个人操持的。没说什么，坐回到大厅长椅上，刷着视频，偶尔抬头，看着来往的刑警忙碌的身影。

渝辰市工作的这几日真的身心疲惫。想着马上就能回到自己的窝里，我也长舒一口气。但是张秀娣说的三年之内谭星村会发生一些事，这让我很在意，那不像是危言耸听。谭星村因为我们组的到来翻查了当年王晓释的案件造成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最终的后果，我不敢想，也不能再想了。

我从口袋里再次拿出那只破碎的银蝴蝶，看了又看。其实我心里十分希望张秀娣说的彭金贵先生就是我的师傅。但是哪里来的这么巧的事。宋毅警官说过，阴阳先生一般流传在外的名号大多是假名。而张秀娣也说过，那位先生仪表堂堂不跛也不驼。

正在出神两道身影朝我走来。是谭春花大姐搀扶着颤颤巍巍的张秀娣向我走来。

我自觉地站起身，看向她们二位。

张秀娣神情淡淡的说：“彭警官我有件事，想求您。”

我皱了下眉头，有些不明所以，对于这件案子，我能插手涉及的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不知道张秀娣还在打什么主意。

张秀娣却虚弱的摇摇头对我讲：“彭警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想求你三年后的今天来谭星村救救这个村子。”

什么？让我救谭星村。虽然我很想帮忙，但我自己身上那个东西还没处理好呐！我刚想张口询问什么 。

张秀娣说完话后突然瞪大了眼珠，瞳孔发红，两道血痕从眼珠里滑落，我和谭春花连忙叫医护人员，张秀娣却拼尽全力拉住我的手，“你一定，一定要救，救。。”

紧接着是鼻子，嘴，血流的越来越多。尽管医护人员就在不远处。但是就在这一两分钟的时间内。张秀娣死了。

就死在我眼前。

我支棱着两只手不知该如何安放，一屁股坐在身后的长椅上。谭春花大声哭喊，呼唤着张秀娣。而我愣愣的看着眼前施救的医护人员。等到蹲在地上的医生宣布死亡张秀娣的那一刻。死亡，这也许就是死亡。

刚才还在娓娓道来讲述过去，转眼就七孔流血而亡。

我突然在短短的瞬间想了很多，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师傅。他们在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还是已经。。

我正出神时，谭春花轻声呼唤我，我看向她时，她哭着说：“你不要怕，这是注定的。窥探天机的后果。她，她这辈子算来算去，她并不糊涂,也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谭春花说道：“您不用在意这些，这本来就是我们谭星村自己的事，彭警官，您就当没有听见过吧！还有，妈告诉我，叫我对你说‘回家看看’。”

一张白布盖在了张秀娣的身上， 谭春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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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心病(2/2)

身就跟着医护人员走了。

“回家看看”这句话张秀娣之前在我询问银蝴蝶的事的时候对我说过。哪里是家呢？然而第一个钻进我脑袋里，竟然是那个破旧的上津市乡下的小屋——我和我师父生活过的地方。

在大厅里又坐了一会儿，我才想起之前顾海源说过的叫我晚上十点钟之前取九寸长红布的事。我寻思半天，买了两条红裤腰带，和一把尺子。

买东西时宋颜给我打了电话：“回来吧，王晓释的父母来了。”

我也好奇王晓释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之前季风他们去拜访过王晓释家，而我因为睡过头没去成。就在刚才，张春滢还提起‘李桂英’-王晓释的母亲回过村里的事。

是张春滢胡言乱语，还是另有隐情呐？

从杂货店出来没多远就是渝辰市刑侦局，一个高个男人正和季风攀谈什么。我本想绕一小段路躲开季风的视线，没想到在马路对面季风就大声喊我。

我对他点点头，等到绿灯时才走过去。

季风一上来就介绍说：“这位就是王晓释父亲。”

这个瘦弱的高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和我握手表示感谢。遇到这情景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季风对他说：“您先别着急，后续工作当地警方会继续展开调查。”

两人人攀谈着，我环顾周围看了看，又随口问了句：“您的妻子呢？”

“哎，她在家里呢。”男人苦笑着说“自从娃儿出了事之后，她整日里不出门。身体状态也不好。娃儿的事她也几乎不过问了。”

我点点头叹息着，询问道：“村长说过，已经很久没回过村子里了。”

男人长叹一口气：“唉，家门都不出了。更不要说回去老屋了。”

果然是张春滢胡言乱语吗？但是为什么要可以提到李桂英呢？坳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于是我就询问眼前的男人：“你知道谭星村附近有个叫做坳山的的地方吗？”

男人想了半天，才摇摇头说：“我在这村子也住了几十年，村子里山多地险，没有人刻意给这些山去起名字，全都是些野山。起名字也是孩子们乱起的吧。”

换言之这些山都没有名字。坳山，难不成又是张春滢自己想出来的。

我没在继续和他们攀谈，告别两人我进了大厅。

走在半路上时，竟收到了盲女的电话，我也一阵惊讶，才想起来盲女之前给我发的微信，我手机坏掉了，隔了好几天换了手机，又被一通陌生电话害的忘记回复。

电话刚一接听，就听见对面慵懒的声音：“哎呀呀，你这个小丫头，可真不像话啊！”

我连忙解释：“啊，姐姐，之前摔坏了手机，又不小心忘记回复消息。所以。。”

只听手机对面一阵笑嘻嘻的声音传来：“这个我早就知道哦。我是伤心你们这么狡猾，竟然不带上我就出发。渝辰市山青水美，最主要那里的火锅太配啤酒了！”

我轻声叹息道：“工作怎么能喝酒呢？很辛苦的，这两天，我们遇到很多事。”

“哦？”

我将我们最近离奇经历简单叙述了一遍。秦帆中邪病，我的噩梦缠身，看见了鬼差，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红色三寸绣花布鞋。

我滔滔不绝的讲着许久，对面才传来淡淡的一句：“是嘛，这样啊。”

我很惊诧盲女的反应，没想到她接受的这么快。同行的几人是因为见到秦帆那副鬼上身的样子才勉强接受，而秦帆是因为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可能是，可能这就是盲女姐姐的温柔吧。

我又说：“姐姐，我们这一两天就要回去了。”

盲女应声说道：“知道啦，宋颜已经跟我说过了。”

“对了，欣宝贝。新来的那个队长，他人怎么样啊？”

想起季风，我的脸就微微发烫，说道：“姐姐你放心吧。季队长是个好人。很好相处的。等我们回去见过面你就知道了。”

盲女笑着说：“是嘛？是个好人啊！”

我轻声应和。对面沉默两三秒钟才又轻声笑道：“欣宝贝，你可不要背着我爱上别人啊！”

“哎？姐姐，你，你又在胡说什么啊？”

盲女说：“没什么，就是害怕你爱上新来的队长就不要我了呗。”

我连忙摇头，想到对面看不见，又说道：“姐姐，你快别逗我了。队长人很好，但是他只是我的队长而已。而且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不理盲女姐姐啊！”

盲女笑道：“好，好。我就暂且信你这一次。还有千万记住。找男人一定要向我把关哦！”

许久，我才红着脸打破那份沉寂，就问：“先别提这些了！那姐姐你呢。最近在干嘛，之前旅行去了好玩的地方吗？”

对面传来轻笑声：“还能在干嘛，想你啊。前阵子也不算旅行啦，我本来也想像秦帆一样去旅旅行逛一逛，但是火车上突然想回家了。就回去看了看。”

“怎么样，家里都还好吧。”我知道盲女家远在滇南，也是难得回家一次。盲女家庭状况相比我和宋颜那就正常太多了。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盲女有一个哥哥，已经结婚生子。盲女父母身体健康，退休后带带孙子，跳跳广场舞。唯一挂念的就是远在外地还没有男朋友的大龄剩女，他们的宝贝女儿。

盲女轻笑道：“很好，谢谢小丫头挂念。没什么事情，你也快点去忙吧，完了早点回来，到我家，我给你做好吃的糖醋肉。”

我连忙乐着答应，姐姐漂亮对我很温柔还做了一手好菜。

听见糖醋肉几个字我就恨不得赶紧飞回上津去。

正在沉浸在糖醋肉的喜悦时，一只冰凉的小手钻进我的手心，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识回头看了看。

一个红色裙子披肩长发小女孩。拉着我的手 静静地站在我的身侧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