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思想教育(1/2)
沈清池在京城贵女圈子里的名声……其实没有那么好听。
说好话,是才情过人,反过来就是看不起人,孤高自傲不好相处。
宁金金倒是比较敬重她没有在千宠万爱下长歪的品性,但是也没想着能和她亲近做朋友。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既要顾全自个儿不至尴尬,还要顾全她的脸面尊重,太累人了。
不过,宁金金虽然一头雾水,但面对沈清池的破格儿请求,还是笑了笑,答应下来,毕竟这位沈姑娘也不会做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沈大姑娘但说无妨,有什么需要我的,我一定帮忙。”
“郡主,我,我想同你说说话。”
沈清池话音刚落,宁金金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怪不得,怪不得明明素无往来,沈清池突然找上门来!
短暂的愣怔过后,宁金金转头看了臧蓝,她们二人相处久了,自然也深知道彼此脾气性格。
沈清池的话其实大不合礼数,瞧得出她也在为此羞惭,但是事权从急,顾不得许多。
臧蓝当即便明白了宁金金的意思,打起了圆场。
“瞧我,都快坐到这个时辰了,再不家去阿娘和大嫂嫂又要唠叨我。”
宁金金噗嗤一笑,两个人默契十足。
“谁叫蓝姐姐你学看账本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怪不得母亲和大嫂嫂操心了。”
臧蓝转头对着宁金金皱了皱鼻子,互相揭起老底来。
“我本来早就到了,不知是哪个懒猪一直睡着,叫我好等,我也不能白来一趟,你的这些果子糕点我还没吃够,那个枣子的药茶我也要一些。”
宁金金笑着点头,吩咐杏儿去拿。
“哪次你来不是大包小包地走,我都准备好了。”
臧蓝心满意足,临走之前又撂下一句。
“哦,我还有别的事儿托你,因你在午觉,我把东西放在你书房的暗匣子里了,你可别忘了。”
宁金金心知肚明,得,又要抽时间去周府跑一趟腿,唉,做红娘信使也不大容易的。
臧蓝和她是姐妹,又是将军府的常客,宁金金懒得出去送,臧蓝更不会往心里去,她身边的婆子丫头提了三四个大食盒,还不忘跟宁金金笑盈盈地道别,这就服侍着臧蓝离开了。
花厅里只剩下宁金金和沈清池两个人。
宁金金想了想,若是她猜测得没错,接下来沈清池要同她说的话是万万不能外传的,花厅虽好,但也不保险。
“我怎么觉着有些起风了,这台榭里四面通透,身上怪凉的,沈大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到我的听雨馆坐坐罢。”
沈清池就知道宁金金是个极明白的人,从善如流。
“我前些日子从金玉满堂的胭脂铺里买了些香球香片,觉得香味清雅异常,小小一点儿居然能在香炉里用上两个多时辰,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听说这香料是郡主的配方,清池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说完,便随着宁金金站起来,对着自己的婆子和两个丫头说道:“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沈家家风也是极严的,婆子和丫头们令行禁止,也不多说多劝,点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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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 思想教育(2/2)
宁金金便带着沈清池一路往听雨馆去,听雨馆不过是一栋小楼,几间下人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瞧着就是一般水准,并没有多富贵。
沈清池见识过禧安堂的好处,再瞧宁金金自己住的地方,便知道祖父说得没错,这位高宁郡主真真是位正直聪明的妙人儿。
宁金金打算在自己楼下书房中接待她,一面嘱咐杏儿准备好铜壶炭炉、并一些新鲜吃食,一面暗示她一会儿下去时把听雨馆里的丫头们全都带开。
听雨馆前头有处不小的莲池,院门在莲池栈桥的最尽头,只要守好了院门,就没有任何被偷听的可能性。
杏儿桃儿手脚麻利地准备着,书房中一时无话,倒是沈清池瞧见了一样不错的东西。
“郡主不仅藏书有趣,连摆设的屏风也好,这绣品活计出众,极为雅致,两面都可观赏,我也见过不少好东西,却都不及郡主屋子里这一块。”
杏儿机灵,嘴又快,平生最喜欢听旁人夸赞自家姑娘,因此伶俐地接话道:
“这是我们姑娘自己绣的。”
沈清池讶然:“你家郡主有定国安邦之能,竟,竟连女红也这般出彩。”
沈清池想到这里,还真有些惭愧,她一向只爱读书策论,在女红上用心寥寥,到这般年纪了,也不过是能补个衣裳口子罢了。
这高宁郡主样样精通,什么都拿得起来,真真是个天才……人比人气死人,果然没错。
杏儿没再搭话,只是对着沈清池颔首一笑,带着桃儿下去了。
不多时,杏儿桃儿两个叫起厢房里做活儿的小丫头们,一个不少地都带出了听雨馆,她们两个自去院门外守着。
宁金金一手轻轻提着袖子,一手拨着炭火,铜壶里头的水开了,便拎起来沏茶,再将壶里的水补满。
“我刚到杜家时才八岁,那时家里过不下去,幸好早年间我和将军定过娃娃亲事,这才带着弟弟投奔了杜家。”
“身无长物不说,进门先大病了一场,姑姑姑父家里也艰难,周借银子给我瞧病养身子。”
沈清池默不作声,静悄悄地听着宁金金慢慢说话,这些事她也听说过,当时便觉得宁金金真真是际遇非常。
从宁金金的语气里,倒是没有听出一点儿苦楚和不满,只是平静。
“幸而家母在世的时候,教了我一手女红,我便是凭借着女红,才在北地置下了三十七家布庄、二十五处小田庄、三十家鲜货铺,直到现在,光是北地的进账,每年都有二十万两银子。”
其实这还是宁金金兜着说的,保底就有二十万,若是年景好的时候,三十万也有。
沈清池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
虽说士农工商,但能做到宁金金这种地步,即便是男子也少有,更别说如今宁金金身份尊贵,殊荣不断,就算只是商人,也足以让人钦佩。
“沈大姑娘,可明白我的意思?”
宁金金已经猜出了沈太傅及沈清池的意思,便没有隐瞒,一切都推心置腹地来,尽可能不负所托,将思想教育进行到底。
沈清池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着宁金金浅浅地笑了笑,笑容十分真诚。
“郡主若不嫌弃,请同我说说扬州城盐税一案的细则和滇南府的见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