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容姝处境(1/2)
沈清池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说到这么件正事,只听得她语气淡然,话音也不高,倒像是一瓢沁凉的水入了沸油锅,在宁金金和臧蓝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臧蓝更加沉不住气一些,惊得从座椅上豁然站了起来,声调也拔高了好几个调门。
“什么?!怎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什么时候的……”
刚要问什么时候的事,臧蓝猛地意识到沈清池刚刚的话里已经包含了时间,前儿的事。
宁金金伸手拽了拽臧蓝的袖子,安抚了她几句。
“蓝姐姐别着急呀,让沈大姑娘把话说完。”
臧蓝这才重新坐好,眼神从刚才东拉西扯的昏昏欲睡到听见了八卦的炯炯有神,看得宁金金一阵无语。
虽说臧蓝这两年已经进步很大,也愿意学管家理事了,也愿意耐下心同其他千金小姐们结交了,可惜这政治敏感度还是不行,觉悟远远不够。
这件事从沈清池的嘴里说出来,直到她们二人的耳朵里,意义本身就不一般。
沈清池背后是她的祖父沈太傅,宁金金臧蓝背后是偌大的定国公府,这远不止是八卦,更是国事国情。
“沈大姑娘,是哪儿来的消息,可属实么?”
自打闻人秩被褫夺了摄政王的封号,摄政王府也变成了荣亲王府,再加上最近梁京城中严打严查,亲王府上上下下守得固若金汤。
就算有眼线,消息也递不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可不是平民百姓或是小官小家的嫁娶,容姝可是姓闻人的,是真真正正的皇家血脉,离着公主就差一步之遥。
她的嫁娶就算不惊动整个梁京城,也不该这般默默无闻,哪怕是小家子娶妻嫁女还要吹吹打打一番,谁知道她的婚事竟这般的无声无息。
沈清池抬手理了理膝上襦裙细微的褶皱,娴静优雅地点了点头。
“属实,亲王府是没有消息的,但是孙家那边就未必了。”
宁金金了然。
说来还得是这群文官知道变通,思维敏捷行动也不慢,在定国公为着满京城的罪臣抓人拿人之际,他们倒想辙先一步把眼线安插在了孙将军的府里。
“既然还是有消息传出……就说明这件事是想捂也捂不住的,于情于理都大不合适,亲王府那边怎么说呢?”
沈清池赞赏地看了宁金金一眼,脸上笑容深刻真诚了些。
“可不是么,郡主聪慧,算是问到关键之处了,从今日一早开始,荣王妃才慢慢放出话来,说孙家老夫人突然缠绵病榻,瞧着是大大的不好。”
“孙将军偌大年纪还未娶妻,再经不住守孝三年的耽误了,但孙老夫人病重,实在不能大操大办,所以只能委屈容姝郡主。”
“没有仪仗,只两家悄悄过了三书六礼,听说是挑选了个早早的吉时,一乘轿子就进门拜堂了。”
“喜宴上也只请了极为亲近的亲戚族人,没有一丝张扬,连孙府的左邻右舍都没听见什么声响。”
宁金金默然。
臧蓝大吃一惊后,神色从痛快变成犹豫,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这,这也太委屈了……她那么心高气傲,眼睛长在天上的人……”
不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255 容姝处境(2/2)
下嫁了一个混军营还人品不行的大老粗,连婚礼都这般敷衍冷清,简直闻所未闻。
宁金金想的却不是这些。
“孙家老夫人也未必是真的病得起不来了。”
沈清池用眼神表示赞同。
要是孙老夫人真的性命垂危,孙正道就算是个武夫,也得遵循丁忧守孝三年的规矩,至少三年之内这个将军是没法儿再做的。
若是这样,闻人秩断然不会把容姝嫁过去,而是另觅别的机会,联姻就是为了获得对方的忠心和力量,不然图的什么?
臧蓝在一旁出神,没有在意宁金金和沈清池话中深意。
沈清池平静地看着宁金金,道:“祖父也是这么想的,想来再过个几天,咱们就能听见孙家老夫人冲喜得当慢慢病愈的消息了。”
“如此一来,这桩婚事既已成定局,既不招眼,还能显出荣亲王府如今知错能改、再不高调逾制的决心。”
宁金金笑了笑,眼神里满是讽刺,果真是一箭三雕的好手段。
王府这般作为,还有一个好处,便是亲自把家丑把柄都递给了满京城的人,反而会让人疏忽办这桩婚事的真实目的。
只是可惜了容姝这支“箭”,算是彻底扎进泥里了。
就算日后亲王府还有转机,这个婚礼也是她一生的耻辱和笑柄。
不过容姝固然可怜,想想她跋扈的行止作为,这也是报应循环,宁金金想的是这背后的事。
这个消息由沈清池带来,更像是一个开战的信号。
宁金金想到臧夫人不知要用她的温居宴会见什么人,当下心里就有了断论。
不管工部那几位大人如何不想从郡主府这个安乐窝里挪出去而拖延工期,她也不能任由他们行事了。
早一日建成开园,早一日立府宴请。
臧蓝还没想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又扯着沈清池问了许多细节的八卦,一边觉得解气一边又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
她和容姝是京城贵女圈子中顶顶尊贵的两位,向来水火不容,容姝自持身份尊贵眼高于顶,臧蓝瞧不上她娇蛮任性心狠手辣。
但凡有个什么宴会两人一同出席,要么是互不理睬,要么就相互讥讽,可谓是针尖对麦芒。
两人做了十几年的对,臧蓝到底是心地纯善的人,这样的嫁娶场面别说对容姝了,放在任何一个官家小姐身上都是实打实的灾难和耻辱,又不免觉得有些怅然。
宁金金劝了臧蓝好一阵儿,但是顾忌着沈清池在,没好意思说到点子上。
说到底,容姝的境遇和闻人秩这个当爹的人品是分不开的。
宁金金充分相信,不管是臧蓝这个亲女还是她这个义女,若是哪一天真到了这种境遇,臧国公宁愿解甲归田去乡下种地,也不会让她们蒙受这样的屈辱。
好说歹说,臧蓝这才心绪稳了些,三人面面相对,一时反倒无话。
良久,沈清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用一种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宁金金。
瞧得宁金金心里发毛。
只见沈清池周周正正地行了个礼,咬着嘴唇,为难又无奈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宁金金心里更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