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司其职(1/2)
两年前,杜闻远好不容易从南边回来,赶在了中秋节之前,在家里住了一段日子,过了一个尚且算是团圆的春节。
除夕之后没过几天杜闻远便离开了,离开之前特地将一样东西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了宁金金。
现在还在宁金金的空间里,就在书房的博古架子上放着。
“你要拿回去了吗?”
杜闻远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确认一下,知道你还收着,我就安心了。”
宁金金不依不饶:
“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很重要?和现在将军府的处境有必然的关系吗?”
“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和我在朝廷的处境会不会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但它确实很重要,所以我才将它交给你保管。”
宁金金抿了抿唇,道:“这是很信任我的意思?我可没看出来。”
“我不大明白,上京之前你告诉我,说若是我们留在北地你照料不来,恐怕会有危险上门,那时倒是说得清楚,怎么现在反而缄口不言了?”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之中。
良久,杜闻远叹了口气。
“眼下……眼下的形势并不是不明朗,而是太明朗了。陛下年幼,手中并无实权,国公爷班师回朝前不久,连玉玺都被摄政王殿下以方便处理国事之名从皇宫取走了。”
“先皇临终之前托付了不少忠心的老臣,全倚仗他们,陛下现在才能在宫中安然无恙。”
“眼下的朝政由摄政王一人把持,若再这么下去,这些老臣们被弹劾推翻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宁金金听完了杜闻远的话,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开解,反而更加迷惑起来。
“这么说来……那还拉锯什么?若是摄政王是有本事心怀天下的人,皇位给他也无妨,陛下若没有膀臂,单枪匹马地争夺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她不懂,连玉玺都是人家的了,这局面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才对,哪里还有什么好平反的。
“我就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是非要忠于正统的迂腐的人,你方才说,若是摄政王真的心怀天下,眼下的场面再发展下去也未尝不可,我也甚同意,只可惜,他恐怕不如金金你想象的那么好。”
“你可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二十几年前,前朝太子突然掀起兵乱之事?”
宁金金点了点头:“记得,你说那次叛乱是从京城而起,险些真让他得手了,好像那个什么宸王殿下也折在了这场叛乱之中……难道,和现在的摄政王有关?”
“不好说,只是疑点重重,却抓不住丝毫的把柄和证据。当年叛乱平复之际,前朝太子被抓,先皇并没有杀他,只是幽禁高墙,现在还活在这皇城中的某一处。”
“可是从他的嘴里,也问不出一直支持他的人是谁,不是他咬牙不说,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具体是谁。”
宁金金听完,愣了好半天,才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位摄政王殿下还有两把刷子,不好对付。”
“可不是不好对付么,好在定国公班师回朝,算是为陛下扳回一局,维持住了拉锯战的局面,没有被摄政王一方压倒,但……说实话,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这京城之中原本如死水一般,你今日所看到的送礼的乱子,也是国公爷带着我们回京之后才猛然间兴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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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各司其职(2/2)
说着,杜闻远的神色越发凝重。
“今天来送礼的人不过是些墙头草,今天朝东明天朝西,没有个定准。他们瞧见我被国公爷抬举,就来交好咱家,明儿若是摄政王抬举什么人,他们又都闻风而去了,所以我说不用在意他们。”
“总归是这场大戏落幕之后,才能见到真章,才好论输赢的。”
宁金金知道了今天这些送礼来的人的态度,心里松了一松,朝廷上的两派对立她插不上手,但至少眼前光亮了一些,不是一抹黑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但是……
“但凡有志者必有野心,谋朝篡位是大罪,但成王败寇之后可就不一定了……”
宁金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杜闻远急匆匆地打断了。
“金金,你仔细想一想,若他真是心怀天下的人,又怎么会帮助前朝太子叛乱?京城之中有多少人口,一旦起兵,哪怕只是一夜之间,也是血流成河伏尸上万。”
“这几年朝中之事皆由王爷一人把持,南边灾荒足足闹了两年,未曾有丝毫缓解。”
“王爷为了拉拢朝臣的心,对赈济灾民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人只顾着自己吃饱了就围着他转,可有想过南边的百姓们是个什么境况,可有想过军营中是个什么境况?”
“可是我和国公爷,见过饿死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就连咱们家,就连金金你,这些年都救助了无数灾民,若是谁有本事谁心怀天下就能坐皇位,我倒觉得金金你比王爷更合适。”
“若真让他们赢了,这天底下会是个什么局面……不说别的,就说金金现在手底下的田庄、生意,也要遭受重税剥削的,我这么说,你可想明白了?”
宁金金听了这么一长串的话,脸色越发凝重。
果然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是不觉得疼的,这点就连她也不能免俗,在杜闻远点明重税盘剥之前,她竟然也说了这样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是我想岔了,闻远哥要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还有一件事我不明白,若是照你刚才所说,虽然陛下还在皇城之中,这天下也跟在摄政王手里没什么分别了,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动手?”
“难道他这样的人还怕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话么?他手上有什么?是不是还缺什么?”
杜闻远看着宁金金,被她的敏锐吓了一跳。
“不错,王爷如今有钱有权有要紧的朝臣拥护,他唯一忌惮的,就是掌控在陛下手中的禁军兵符了。若是没有兵符,就算他要在京城中起事,也会在转瞬之间被镇压。”
“那闻远哥你们现在要做什么?是要……逼他犯错吗?”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谈何容易,再等罢了。你只要知道,这些墙头草似的人家不必理会,别说咱们家还请戏酒还人情,就算不还这个人情,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宁金金了然,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我知道这些便足够了,闻远哥做自己该做的事,我便做我该做的事。”
“此事自然凶险万分,你自己是最清楚的,明知不可为而为,必然有不得不为的缘故,我不会劝你放手,家里的一切就交给我吧。”
宁金金说完这些,起身离开了杜闻远的书房。
杜闻远看着宁金金的背影,听了她方才的话,一时间只觉得四肢都是僵的,心跳却有如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