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一番探查(1/2)

翁昕云实在不知道该问点什么了，想了半天，随口问道，“您的闺女生前有婚配吗？”

这鞋匠姓马，闺女在七天之前下葬。他神色颓废，漫不经心地抽着一筒旱烟。

“有。前不久刚定的，聘礼都送来了，人却没了。”马鞋匠有气无力地说道。

“您闺女定得是哪一家？”翁昕云又问。

说道这个，马鞋匠的脸上出现几分厌烦之色，他重重地咳了几下，声音更加嘶哑了，“这是他娘定下来的。说、说是给张大人做小妾。”

翁昕云追问道，“张大人？京兆尹？”

马鞋匠嗤笑一声，“不是他还有谁？”抽了一口旱烟，“家里穷，还有一个小孩要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翁昕云不住再往韩士州那边看了一眼，韩士州全身心将目光投在马鞋匠身上，依旧没有分神看她。

翁昕云内心泛起了一丝微妙的不悦。

这老头有这么好看么？随随便便比他好看一百倍。

翁昕云问完了，清咳一声，未待自己开口，韩士州已然拂袖而去。

翁昕云郁闷了，韩士州这气从昨天升到今天，没完没了了？

他们又接着去其他家问了，其中有几个与京兆尹张大人有一些瓜葛。

要么就是如马鞋匠那般，家境贫寒，主动将女儿往张大人府上送。要么就是家中女孩主动上去勾搭张大人，个中曲折，便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但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证明什么。

翁昕云眼珠转了一下，上前给韩士州作揖，“王爷。此事，属下觉得与张大人脱不开干系，可以去他府上探查一番。”

那日，他们去京兆尹府上，张大人门口的两个侍卫没有立刻迎他们进去，这是不合理的。若说是这边的规矩也就罢了，怎么偏偏就只有京兆尹府上有这个规矩？太守府上可没有。

“老贼精明，我们不能明着去，只能暗地里去了。”翁昕云思忖片刻，看了一下天色，“不如今晚用完晚膳之后去？王爷若不想去也不要紧，将这件事全权交给属下负责。”

“无碍。”韩士州抬手，“便按你说得去做。”

翁昕云微微松了一口气。韩士州这是，原谅她了吧？

一行人做完决定之后，便启程回太守府。

……

夜间。

翁昕云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衫，与韩士州二人会和，三人没将此事与太守说明，自然也没打算走正门。

太守府西面有一处矮墙，那儿有两个侍卫守着，防止外贼觊觎，翁昕云将两个侍卫敲晕，几人便从矮墙处往外遁走。

很快便行到京兆尹的府上，几人亦没有选择走正门，拐入京兆尹府旁边的一条小巷，从那处翻墙进去。

翁昕云第一个跳进去，确认无甚埋伏后，招引韩士州与封鸣进来。

翁昕云扭过头看矮墙的一瞬，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动，看上去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翁昕云眸色一凝，回过身，果真见一人睁大眼睛瞪她，手上的灯笼落在了脚边。

好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大叫。

翁昕云上前，捂住了侍女的嘴巴。他们此行鲁莽，事先没有探测好京兆尹府内的地形，如今抓住一个人，倒也弥补了这一份不足。

翁昕云低声威胁，“别叫！再叫我就捅你。”

侍女瑟瑟发抖，翁昕云手心一片湿润，那侍女竟是怕得泪水涟涟。翁昕云一时哑然，韩士州与封鸣已经轻巧地落在了京兆尹府中。

见翁昕云怀中之人，封鸣道，“把她弄晕啊。”

“待会让她带路，现在先别轻举妄动。”翁昕云说道。

封鸣翻了一个白眼，“那万一她乱带，把我们往不该带的地方带呢？”

翁昕云倏忽一笑，眸中灿若星辰，“抓住了又如何？张狗官有那个胆子动我们主子吗？”

就算是抓住了，张大人也没有办法真对韩士州怎么样，除非他不想活了。

翁昕云压低的声音又像威胁又似诱哄，“小丫头，你最好好好听话，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

那个丫鬟早已经被吓傻了，方才翁昕云一席话又让她明白韩士州身份不简单，她连连点头，不敢有异。

“你们张大人在哪里？”翁昕云低声问道。

“在、在偏室。”侍女紧张地答道。

翁昕云下一个问题就扯了十万八千里远，“那你们张大人有几个老婆？”

她的思维太过于跳跃，侍女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道，“八……”刚说出一个字，她就住了嘴，改口道，“九个。”

“……为什么不确定？”

侍女咽了一下口水，“不、不是。是有一房夫人不是大人明面上娶的。是大人抢来的，大人特别宠爱她。但我们是确确实实喊了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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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一番探查(2/2)

“那她现在在哪里？”翁昕云抓住了侍女口中的几个关键词。侍女说得是‘喊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没有喊了？

“她、她死了。”侍女声音中含着浓重的哭腔，“我原先就是伺候她的，现在全府上下，反而不允许提她了。”

“带我们去那个夫人的房间。”翁昕云抽出一只匕首，抵在侍女的脖颈前，“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啊，宝贝。不然我可是有很多办法弄死你的。”

翁昕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威胁人的时候喜欢叫得特别腻歪，尤其对象是女的，口上更是毫不留情，要么‘宝贝’要么‘心肝’的，要多甜蜜叫的有多甜蜜。

侍女低声呜呜哭泣。

“你从哪里学的这些？”封鸣震惊地问。

翁昕云随口扯道，“这……以前跟一个锁匠学的，不重要。不用来干坏事。”

封鸣一脸不信，翁昕云也懒得与他计较，自顾自地推开了门。

院子很大也很精致，院子的名曰‘纤巧’阁，院前有一颗海棠树，大抵是太长时间无人照料了，海棠花已经枯萎，满地的花瓣无人打扫。院中有一口池塘，池塘散发一股腥臭味，几条锦鲤的尸体漂浮于其上。

倒真有那么点意思。

侍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控制不住忽簌簌地掉，大抵是借景生情，想到自己死去的主子，眼中不怀恐惧。

“进去看看。”翁昕云重新将匕首架在了侍女头上，封鸣回身将门给关好。几个人进了夫人的居所。

门内已经蒙了一层灰，封鸣借着一个灯盏照亮了居所内的景物，他们缓步朝着里面走去，行至书房，翁昕云往珠帘后随意一瞥，就要移开目光，旋即又愣住了。

“封鸣，灯举高一点。看一下那一副画像。”

封鸣依言，将手中的灯盏举高了一些。

灯火幽幽，照亮了一貌美女子，女子有一双又大又灵动的眼睛，即使是在画中也极为夺目，身若拂柳，面若桃花。

“王爷。这是不是与死去的那几位小姐，都有一点相似？”封鸣艰涩地道，“特别是眼睛，简直是……”

死的那几个姑娘之中，其他地方或许不像，但眼睛一定像。韩士州的神色也微微凝了凝。

“你们主子受宠吗？”翁昕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看到这一张脸，翁昕云就明白了答案。就这么一张脸，估计没有多少个好色男人能拒绝，怎么可能不受宠？

“夫人在世时，是大人最喜爱的一个。”侍女肯定地答道。

“唔。”翁昕云若有所思。

韩士州侧耳听了一下，两道好看的眉梢再度皱起来，“有人来了！”

外面传来隐约人声，“怎么回事？这里的门不是锁的好好的吗？”

“不、不会是，九夫人显灵了吧？”两个人的声音不小，即使是耳力最差的侍女也能将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韩。

“你娘告诉你那叫显灵？别说了，没准是小贼呢？进去看一看，别待会被偷了，那大人一定会弄死我们，我们就真的可以去给夫人陪葬了。”另外一个大胆地说道。

翁昕云韩士州等对视一眼，藏身到衣柜之后。翁昕云捂着侍女的力气不自觉加深了一些，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两个侍卫提着一盏灯笼，从右侧开始检查，胆小的一直抽着气，“这里面怎么可能有人？这里有钱的东西不是早就被搬走了吗？”

“蠢货！这些桌椅都很值钱！”

“这么大件的东西，小贼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搬出去？”胆小的吼道。

“连门都开了，你是眼瞎啊！”

“也许是老爷要来看看夫人呢？他以前这么喜欢夫人。”

胆大的嗤笑一声，“你真是太看得起大人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痴情种子。如果真的那么喜欢，还会让道士来镇压夫人么？”

两个人说着，就要走到衣柜之前了，翁昕云脑中灵光一闪，曲折指头，轻轻在衣柜之上敲了两下，又敲了两下。

她敲打的节奏富有规律，在黑夜之中，在一方无人庭院之中，着实透露着说不清的诡异。

“大、大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胆小的那个声音之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胆大的也有些胆颤，“什么人在后面？！”

翁昕云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这位兄台是不是学过马克思哲学？为什么这么坚定你的唯物主义？你这样着实让我很难办呐。

他们夜探京兆尹府总不能就此功亏一篑，从这个九夫人下手或许真的能有所突破，如今实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韩士州冲封鸣微微点头，封鸣不再躲藏，转出去三两下将人给打晕了。

“早知道就该早点出来。麻烦。”封鸣微微‘啧’了一下。

翁昕云道，“我们再去张狗贼那里看一看，没准能知道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