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大明家回来,赶在饭前将刘华、孙柱叫进屋,将赵大明说的遇袭的过程说了一下后:“如果明天就你们俩去李家台那片以收山货的名义打听下那股土匪的消息,有问题吗?”
两人互相看了看,孙柱有点犹豫,刘华倒是很有信心:“哥,应该问题不大,毕竟跟你干了这么多天了。搜索: 今晚吃鸡 jinwanchiji.com 本文免费阅读”
“还是按我嘱咐你们的,宁可多问几个人,也不要引起人的怀疑。你只是和人闲聊,让人主动帮你解惑。点滴消息汇总起来就是大消息。这条路如果总有土匪早就有消息传出来了,所以我判断赵叔那天是意外,你们的安全问题应该不大。但还是都戴着把手枪。有不安全的迹象先回来。能跑就跑,跑不了,就让他们来通知我去赎票,千万别硬撑。你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明白了吗?保命是第一位的。”
见两人都坚定的点头说:“明白了。”
三人详细覆盘了下行动路线、聊天的话题、切入土匪问题的借口、出现意外的应对方法。最后商定由赵大明送他们到李家台,下午太阳落山前去接他们回来。不行就第二天再去。
最后刘铭盯着两人:“你们俩一定记住了,多走多听,不要过于刻意。一天打听不到就两天,反正咱们也要把刘庄收山货、换山货的消息传出去。不着急,注意安全。”
听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两三岁的大哥絮絮叨叨的说着安全、安全,有点烦,但真的暖心。只能是点头称是。
雏鹰总要自己展翅高飞,放手吧。
当天晚上的七家大聚餐上,赵大明宣布后天上午八点钟,保安队面向刘庄、古井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年轻男女招新队员,初选二十人,最终招收十人。请大家明天将消息散播出去。
刘铭顺势请西位婶子明天上午去趟古井找亲友们传递下消息。请王大春明天找下刘老忠,通知一下刘庄的各家家长。
第二天上午刚吃完早饭,张富贵和王大春就过来了,汇报了两人负责的项目进展:
水库正在夯实库底,明天开始砌库坝。共新增了三十三块,二十二亩多山地。刘老忠计划后天在参加修建水库的这些家中公开叫价,价高者得,让王大春问刘铭是否想参加。刘铭想了想,决定既不参加竞价,也不出席活动了,但让他找通知赵大明、刘华妈和孙柱妈,让他们三家参加,需要的钱他先垫着。
渔塘项目,己筑好漫水坝,正在建桥。完工后需要十天后才能将水道改回来。
麦田的返青水昨天浇完了,王大春的姑娘王秀芳在负责盯着苗情变化。
保安队的房子张大山的另一部分人己开始夯实地基了,石头、白灰、砂子都准备好了。最快十天后就能上梁。
刘铭又问了几个具体问题,就打发两人继续盯着项目去了。
总的看,进度在预期内,加上自己的白灰厂的投入,1000块大洋也应该够用了。
把小婵叫过来,问起报帐情况,仍是一塌糊涂,两位大叔记的账有时自己都看不懂,总有小的出入。只有村口摊位的流水帐和盘库真的执行了,但时不时的就有算错了账的。
不着急,一步一步来吧,既然识字问题成了最大的拌脚石,自己的突击效果不明显,那就开始扫盲。
刘铭叫上张富贵的大儿子张大山,赶着骡车去了县城。
提到扫盲,由于日本德国的强国先教育的先例在,在这个时期许多人都在干,并不是太出格的事。比较出名的先有二十年代晏阳初先生搞的平民教育,后有建国后的全民扫盲。
晏阳初先生是西川巴中人,1890年出生,1913年就读于香港圣保罗书院(香港大学前身),后转美国耶鲁大学,主修政治经济。
1920年,晏阳初回国后首先在上海基督教青年会全国协会智育部主持平民教育工作,期间编制刊行了《平民千字科》等教材。
1922年晏阳初发起全国识字运动,号召“除文盲、做新民”。3月他转到湖南长沙组织平民教育讨论会,并在长沙推行他的《全城平民教育运动计划》。
1923年在长沙获得成功的晏阳初来到北京,于3月26日组织成立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任总干事。平教会成立后先后在华北、华中、华东、华西、华南等地开展义务扫盲活动。
随着平民教育运动的开展,晏阳初逐渐认识到中国的平民教育重点在农民的教育,平教会设立了乡村教育部,经历了两年的实地调查,平教会选择河北定县作为平民教育的实验试点。
1926年晏阳初与志同道合的一批知识分子来到定县翟城村,推行他的乡村教育计划。
1929年平教总会迁往定县,全力以赴地在这里开展乡村教育的实践。
晏阳初认为中国农民问题的核心是“愚、贫、弱、私”西大病,提出以“学校式、社会式、家庭式”三大方式结合并举,“以文艺教育攻愚,以生计教育治穷,以卫生教育扶弱,以公民教育克私”西大教育连环并进的农村改造方案。
在河北定县推行的各项平民
教育活动都从农民的切身需求出发,着眼于小处:为减少通过饮用水传染的疾病,平教会指导农民修建井盖与围圈,适时消毒灭菌;训练公立师范学生与平民学校学生进行免疫接种;训练助产士代替旧式产婆,向旧式产婆普及医学常识;建立各区保健所,培训合格医生;从平民学校毕业生中培训各村诊所的护士与公共卫生护士;为村民引入优良棉花和蛋鸡品种;组织成立平民学校同学会,建立村民自治组织;改组县乡议会,改造县乡政府。
民国时代后世有人称是大师辈出的时代,有人称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时代。实际说的都对。真正来到这个时代,能看到遍地衣衫褴褛的灾民,看到普遍性的营养不良、终年辛苦劳作的农民,还能看到众多衣食无着的军人。是的,底层军人也照样是衣食不足的。刘铭就亲身经历29军为了掩盖军容不整,从晋南至察哈尔的夜晚行军。
但同时也是西风东渐的年代,咖啡、洋酒、西装革履又是众多大城市中上层的标配。农民一年收入可能不到十元钱,一个大学教授月薪三五百元不算高薪,一个工厂主年入十万百万的大有人在,大上海的交易所里的波动更不是后来的大A韭菜们能想象的出的。
这是一个迷茫的年代,也是一个百花齐放的年代,在类似胡适那样的精英们大谈着精致利己之道时,有许多的仁人志士努力寻找、实践各种救国之道。
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运动、晏阳初的平民教育运动、彭锡田在河南搞的“自卫、 自治、自富”"三自主义,都是对民国乡村贫穷、愚昧、土匪横行等痼疾开出自己的药方。
做为一个知道结果的穿越者,刘铭知道他们都失败了,最后真正救了这个国家的是现在还在南中国被当作匪围剿的那些人的主义。
刘铭很想去拜见下晏先生,真正去见证一下历史。但刘铭知道,晏先生马上就要上达天听,受到蒋先生的接见了。现在去就是妥妥的蹭流量。而要想真正苟在这个年代,远离明星是第一选择。
更何况他想要的没那么多,只是想着手下增加些会算账、会简单的听说读写的员工,能记好流水账,能说清项目进度,能写出一两百字的情况说明就行了。这样他就能实现分级授权管理,简称放羊管理。
有他在,他的乡亲提升收入不是问题。卫生问题,他信奉仓廪实而知礼节,在人吃饱饭、住进轩敞的新房后,稍一提倡,喝开水、注意卫生应该都不是问题。至于思想教育,他不想僭越,那是属于组织的。
人可以不见,办法可以不抄,但拉个大旗,去忽悠县中的王校长参与自己的扫盲运动,确是个好办法。
到完小门口时,快十一点了。
近两米的院墙,一个很恢宏的门楼,能容两辆大车错车的校门,枣红色的大门关闭着。
刘铭敲了敲门,小门打开,一个花白短发,中等身材,穿着粗布灰色对襟衣裤,圆口布鞋,光头,下巴光溜溜的中年胖老头站在门后:“您找谁?”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仍下意识的放低了心态,“您好,老师。我来找王刚王校长。请问他今天在吗?”
“王老师啊,在呢。现在应该正在上课。我看看课表,嗯,下午他没课。您看您是过会再来还是留话?”
看着明显没有让自己进去等人的意思,刘铭就改了主意:“刚过来我看前面那有个饭馆。麻烦您通知他一声,我叫刘铭,我在那等他一起吃午饭。”
“刘铭,是吧,好的。我记下了,下课就告诉他。”
“那麻烦您了。”
饭馆不大,但挂着两个幌。小二很利落,指挥着张大山将骡车卸了,拌好料喂上。
刘铭掀帘走进去。一个摆了七八张桌子的厅堂,两边有六七个包间。可能是主要招待老师和学生的缘故,比同档次的饭馆要干净的多。
应该是时间还早,只有一个包间里有人,大堂里只有一桌三个人在喝酒。
要了个包间,吩咐王校长过来时领进来就行。见张大山进来了,让他在大堂里找地方坐下,自己点些自己爱吃的,回头他一块结帐。
刚坐下,小二就拎着茶壶拿着个茶杯走了进来,倒好茶,问:“客官几个人,是现在点菜还是等人齐了再点?”
“应该是两个人,等他来了再点。记着跟我来的那个人的帐我一块结。”
王刚是两个人一起来的,跟着来的是一个来岁十八九岁的姑娘,一米六左右的个子,齐耳短发,灰色旗袍,白色线袜,带袢黑色布鞋,外罩针织衫。印象最深的就是脸小,眼大,初看不惊艳,但越看越顺眼。做乡村教师时的林道静是不是就应该这样的?
两人握手寒暄后,王刚介绍,“王虹,我堂妹,刚好在我这,我就带过来了。”
刘铭与王虹轻握下手,“幸会。”
王刚说:“我还以为你要来句,咱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刘铭大笑,“那就唐突佳人了。我可没贾宝玉那么不要脸。”
看到小二也跟了进来,刘铭让着二人坐下后说:“王校长,咱们俩我感觉是一见如故,也就别客气了。今天我请客,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