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狄振到场,宋鹤侠扬了下下巴,对两个弟弟说:“留几个还清醒的,让狄振问出来幕后主使是谁。”
这种使唤人的语气让狄振不爽,他说:“我懒得问,肯定是拿钱办事,对方不会蠢到留下姓名的。”
宋鹤侠瞥了狄振一眼,说:“那你一个摄心家的,跟着我们有什么用?”
狄振回敬:“也没见你们几个法医解剖尸体啊,不是在当街打人吗?”
宋鹤侠迈过一地惨叫的人来到狄振前面,说:“狄先生,恕我无礼!我们在这里遭遇伏击,是因为你的一通电话,我现在要检查下你的手机,看看所谓的‘求救电话’到底有没有打进来过。”
宋枭将说:“五点的时候,我们确实被一通电话吵醒了。”
“你住嘴!”宋鹤侠呵斥道,然后看向狄振,“手机拿出来!”
狄振冷笑,“小朋友,你要是怀疑我是内鬼就首说,拐弯抹角的态度到底在针对谁?让你查手机不妨,可是是你怀疑我在先,如果我是清白的,你该怎么补偿?”
宋鹤侠一字一顿地说:“我是领队!这里我说了算!”
“我是拿你的工钱,还是欠你们宋家人情啊?你喜欢当领导就当吧,我不奉陪了!”
狄振转身要走,他不爽到极点,借此机会脱队,也好自己去找文刺传人。
背后传来一阵风声,狄振转头一看,宋鹤侠把手中沾着血的伞举了起来,对准狄振。
宋鹤侠阴沉地说:“在我们出发之前,你声称要请假离开了一小段,但是昨晚我们派人走访你的学校,询问了你的同学,其实你当时根本没回学校!”
宋燕丞走过来说:“狄先生,查你呢,也是为了队伍的团结。我们才落地就被跟踪、袭击,肯定有人有意无意地泄露了情报,你和‘云中君’交过手,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其实早就被控制了?”
宋枭将大惊,护住狄振说:“你们搞什么呀!狄叔叔和我们宋家合作过多次,妥妥自己人,就算怀疑也不该怀疑到他头上。”
宋燕丞说:“你不要感情用事,孙小姐一首和我们在一起,狄先生是最有嫌疑的。狄先生也协助过警方,应该了解,嫌疑并不等于指控,所以我们不是在针对你。”
狄振摊手笑笑,“那你们自己清白吗?要查就查下所有人,联系过谁,接触过谁,有没有单独行动过。只因为姓宋就是绝对清白的,难道这个姓能免疫催眠不成?”
宋鹤侠说:“不要岔开话题,把手机交出来让我检查一下!”
狄振气得要爆炸了,“我说不,你们要动手吗?”
这时宋昭昭、孙小丁和宋鹰士一起出现,宋昭昭说:“喂,你们在干嘛?鹤侠,你为什么拿伞指着狄振,快给我放下!”
狄振说:“昭昭,你来得正好。今天五点我收到一个冒充你的求救电话,我们出来之后就遇到了袭击,你的好侄子怀疑我是内鬼。枭将,告诉他们我们在宝南街遇到多少人埋伏,看来我不但是内鬼,还是舍生取义的那种死士!”
宋昭昭说:“我们早上发现手机没信号,一查发现屋外被人装了屏蔽仪,担心出事就赶紧来找你们会合。你不要怀疑狄振,他最不可能是内鬼!”
孙小丁说:“如果狄先生是内鬼,一开始就不会带我去宋家,也就没有这次行动。”
狄振看着宋鹤侠的眼神,知道这小子有点骑虎难下,查手机是假,证明自己的威信是真。
被家族寄予厚望,头一回带领这么大的行动,他迫不及待要证明自己。
狄振掏出手机,“我不介意被查,但是年轻人说话客气点,你哪怕说个‘请’字,我也不会和你费半天唇舌。”
宋鹤侠收起伞,固执地说:“你休想,这里我说了算!”
宋昭昭说:“你是领队不等于可以不尊重人,狄振是摄心掌门,辈分也比你高,宋狄两家自古交好,是亲密无间的战友!”
宋鹤侠摇头,“姑姑,我知道你们关系亲密,但一个队伍里最不该有私情。确实我辈分低,但既然担当领队,我就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真是榆木脑袋!”宋昭昭气愤极了,拉着狄振的手说:“不要理他,烦死了!”
狄振说:“吃早饭去吧,想尝尝这边的麻辣粉。”
狄振、宋昭昭、孙小丁转身走了,宋枭将犹豫一下,还是跟上了。
宋鹤侠一脸不忿,宋燕丞说:“带队确实不容易,狄振这小子心高气傲的不服管,姑姑满眼都是他,你也甭往心里去。”
宋鹤侠强撑面子,“哼,我会在乎这点事情?查一下狄振的通讯记录,银行记录也查下!”
宋鹤侠泄愤似地对着一个还在挣扎的流氓踢了一脚。
常沙的汤粉果然名不虚传,味道一下子就俘虏了狄振的味觉,当然他可不是光顾着吃。
趁宋昭昭去洗手间的时候,狄振支开宋枭将叫他去买阔乐,然后对孙小丁说:“孙小姐,请帮我占卜一下那个人在哪?”
“茶首。”孙小丁脱口而出。
“茶首是哪?”
“好像是这里
的一个小城市……为什么单独问我,你真是内鬼呀?”
“胡说八道。”狄振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撸起右手袖子,肤色有点发青,其实是他自己染的。
狄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其实我这只手受了点伤,手指变得很不灵活,医生也帮不上忙,我听说文刺的刺穴手艺可以治好我。”
“原来如此。”孙小丁笑笑,“我很抱歉。”
“为什么突然道歉?”
“我不该告诉大伙会有袭击到来,有时候人提前知道不幸,不但不会减轻痛苦,反而会陷入焦虑和内斗。你被怀疑,多少也是我造成的。”
“你不要这样想孙小姐,是他们太专横武断,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否极泰来了吗?”
孙小丁的眼神一阵惆怅,说:“提前知道不幸,本身也是一种不幸。我父亲讲过一个故事,在一个全是瞎子的村庄里,有一个明眼人,有一天明眼人告诉大家,海上的风浪要来了,大伙不但不信,还说他危言耸听,把他赶出村庄,结果海啸真的来了,明眼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村庄毁灭。占卜之事亦是如此,我能预知别人的不幸,但是经常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保持沉默,此行险象环生、危机西伏,请狄先生一定多加小心。”
狄振说:“那么,我的命运如何……不,不用说了,我不在乎!我命由我不由天!”
孙小丁陡然一惊,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