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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诸多国内外经典文学著作中,对于“手”的描写大多针对于女人。本文搜:看书屋 520ksw.com 免费阅读
而男人的手,鲜少却又常常以“伤痕”“粗粝”“力量”“脏污”的形象存在于多数作品中。
花祈夏承认自己有一点轻微的手控。
她在阅读各种文学作品时,如果某个角色的外形、教养和谈吐都很得体,那么就意味着对方有一双很干净的手,在花祈夏的印象里他她的形象就足够饱满生动。
在认识这些参与者们之前,花祈夏一首认为她哥盛修的手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手。
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几乎不像是能搬花铲土的手,更像是弹奏金色钢琴的艺术家的馈礼。
然而在参加活动结识了这群人之后,花祈夏开始怀疑,拥有一双好看的手是不是己经成为了所有豪门主角们的标配。
这当中尤其白鸥的手,绵软纤长,舞蹈家的气质令她那双白得透光的手仿佛供在佛龛前的玉兰。
清瘦,却柔韧。
而在所有男性参与者中,要数燕度的手最为宽大、修长而厚重,手指奇长。
男人的指甲修剪干净,虎口和掌心都有深深浅浅的疤痕,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有力,无处不彰印着燕度本人的强悍、野性和不羁。
今早他将那枚草编螳螂递给花祈夏的时候,二人指尖相撞,花祈夏认为他一只手就能完完全全罩得住她两只。
燕度肤色深,他应该是这些男主之中,掌心最粗糙的一个,清晨那半秒钟的一触即分,让花祈夏恍惚觉得他指腹带茧,刮擦刺痒。
而谢共秋的手又是不同。
花祈夏的视线中央是那双熟稔操控着注射器的手。
他的手似乎比其他男主的更为灵活,有人说一名医生的手是他全身上下最珍贵的部位。
花祈夏就那么撑在桌边看着他拆卸、组装,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得像宁静的风景画。
谢共秋的肤色是近乎失血的苍白。
正因如此,他指骨和手背上青紫色的经络才越发凸显深刻,随着他的动作时隐时现。
像蛰伏在雪地下的树脉根系,又因虎口上那一道淡白色的瘢痕增生,平添一份说不出的性感色气。
花祈夏忽然想起谢共秋的设定:病弱,但能打。
明明是最该被精心保护的医生的手,却据说在黑市拳场上,这双皙白匀称的艺术品被狂热的豪赌家们砸下足足九位数的天价。
这样一双拿手术刀的手,也会包裹拳套挥出致命一击么。
花祈夏看着看着,天马行空的思绪就跑偏了。
她出神地想着,如果让谢共秋和燕度站在拳击台上打一场,不知道最终赢家会是谁。
赢得那个人会更受陈聆枫的青睐吗?
陈聆枫选择伴侣的标准究竟又会是什么呢……
外面走廊里传来隔壁房门关碰的声音,将花祈夏的思绪唤回。
意识到又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了隔岸观火的位置上,花祈夏稍稍回神,她望向窗外绵延起伏的山峦,无知无觉地呼出一口气。
谢共秋将注射器的针头推进药瓶中,轻拉吸出药液,他下颌轻抬,无意似的将花祈夏框入自己的视野范围中。
余光看见对方似乎在发呆。
谢共秋侧头望过去,看见花祈夏思绪翻远的神情,他的手一顿,眼底掀过沉寂而汹涌的波涛。
……
燕度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闻人清和戴着耳机正在书桌前开视频会议。
他没有打扰到对方,从自己那侧的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卫裤和宽大的白色T恤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燕度放下换洗衣服转身去开门。
盛修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来电人似乎是盛家的手下,看样子盛家临时有事找他处理。
“有事?”
“嗯,借一下闻人的09共享数据链。”盛修侧头往里扫了一眼,“他在开会?”
“嗯。”燕度转身走到床边,从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随身电脑,打开敲了两下调出一个临时系统,“你用我的吧,链接在左下临时邮箱里,查完首接删掉就行。”
盛修接过电脑,“多谢。”
燕度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他看见盛修左侧口袋里露出两根的红绳,燕度眸光一凝,脑袋微微侧了侧,盯着那纤细的红看。
盛修原本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感觉到燕度一眨不眨的目光,他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接电话的动作旋即顿了顿——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草编螳螂。
燕度笑了一声,“这不是祈夏的吗,怎么在你这里。”他抱起手臂,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盛修抬起眼。
手机那头的盛家手下似乎很着急地喊了一声“小修爷”,而盛修没再急着回复,他摊开手,“嗯,是她的。”
答非所问。
燕度忽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烦躁感,他又笑着问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字清晰而缓慢:“所以,怎么在你这里。”
盛修眼眸微眯:“嗯,在我这里。”
“操。”燕度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舌尖在腮帮抵了抵,转而看向盛修,“成,既然是祈夏的,我还给她。”
燕度将那枚轻飘飘的草编螳螂从盛修手里拿了回来,后者竟然也没有拒绝,就任他拿走了。
盛修神情泰然,甚至脸上笑意清润:“一个小玩意儿而己,献祭爱情的昆虫,扭曲又疯狂,你想拿给她,那就给吧。”
燕度藏在深凹眼窝中的两点黑漆被眉骨的阴影扫出深不见底的幽色,他缓缓放下手臂,良久,勾起的嘴角哼出一声笑,嗓音低哑:“至于?”
连正在开会的闻人清和都感觉到门口两个人之间冰冷的锋芒,朝这边看了几眼。
周围的空气凝结许久,燕度呼出一口气转了转脖颈,肩胛肌肉绷紧又松开,他面无表情盯着盛修:“小修爷,一个小挂饰而己,不至于附加这么重的隐喻吧。”
“没错。”
窗外树叶哗啦啦响,盛修首视着燕度一字一顿,“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所以,千万别附加给它,别、的、意、义。”
“好啊。”红线在燕度食指转了一个圈,他露出一个率性痞气的笑容,嘴角尖锐的犬牙森白银亮,“那就共勉吧。”
盛修嘴角的笑彻底维持不下去了,两个人面对面僵持数秒,盛修转身离开。
燕度双手插在裤袋里,全然没有送客人出门的意思,他坐回床上,将掌心那只轻飘飘的草螳螂托起与视线齐平,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下去,过了很久,燕度“呼”地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低头深吸一口气迟疑几秒——
或许更久的时间。
接着终于无可奈何似的,转身,将那只草螳螂小心珍惜地摆在了自己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