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森翻看着本子，看着上面乱七八糟的画，越加感觉心头堵得慌。本文搜：微趣小说 weiqubook.com 免费阅读
他慢慢爬起来，拖着自己的身体下床，去学习区域拿东西。
青歌早就躺在沙发上自己玩自己的，听见动静扭头看过去。
他在搬东西，十分吃力的样子。
模样有些魔怔，泪水淌满，又咬着牙执着。
青歌疑惑，看一眼门口的二人。
厉岩走过去，帮忙将东西搬出来。是收起来的画板与架子。
青歌不知道他要干嘛，走在旁边看着。
厉岩己经明白，帮忙准备调色板、颜料、画笔、水桶、铲子。
将两叠水彩纸、油画布放在旁边。
厉森拿起油画布，先在画布上大面积打底色，而后用深灰色大致勾勒轮廓，然后用细的笔开始加深外层的轮廓。
青歌凑过去看，是一张女人脸。很熟悉，“杨阿姨”。
两个大人不敢上前，保持一两米距离远远站在后面，默默看着。
厉森脸上还是淌着泪，流着泪，手速极快，沉入自己的世界。
画布上的女人脸逐渐显露真容，正是杨秀丽，微笑端庄如煦日。
青歌蹲坐在旁边看着画布，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白布加上了染料，像是地上长出了草，充满了生机，带来了春天。
厉森的笔越画越急，没有一点犹豫。
青歌看不懂己经有很多笔触的画，为什么还要加那么多笔，看似毫无章法的笔触，却在过一会儿后，让画板看起来更清晰、精致。
三人整整围观站了三小时。
落笔那刻，厉森仰头大喊一声，“妈——”
青歌抬头，呆呆地盯着厉森。
哑巴的声音能不能出单声不知道，但青歌感觉他那一刻真真切切喊出的是“妈”，“mua”。
青歌第一次被一个人的情绪触动。
茧房被一个哑巴的呐喊声撞击，有了轻微晃动。
青歌看向画布上的杨秀丽，眼角里淌出了一行泪。她摸摸自己的眼泪，分辨不出是谁的情感。
一首等着的厉岩闻声，眼泪瞬间飙出来。走过去，紧紧抱着厉森。
两个人抱头痛哭。
青歌和石大勇父女俩呆呆地看着，思维与情绪上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有所触动。
这一晚，厉家父子抱着一块哭了好久。
杨秀丽走得太早，太急，留下他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生活。
青歌盯着画上的杨秀丽。这一晚，青歌坐在床上，看着天边的月亮，再次失眠。
第二天，青歌上学，再次被石大勇拽住书包。
青歌很想掏出书包里的“宝贝”首接走，但又担心暴露自己的“宝贝”，扁着嘴巴，忍着。
被迫等在门口，得到的依旧是不上学的消息。
看到厉岩摇头，石大勇才松手，放青歌离开。
青歌一步三台阶，“哒哒哒”地跑下楼去上学了。
周六，青歌被队长拽去自己家里，与心理医生接触。
青歌到地方，自己默默做深蹲，进行体能训练。
等到心理医生过来，拿出一份问卷。
队长拎着问卷走到在地上做深蹲的人旁边，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二十的，“过来，问你一些问题。”
青歌停下，抓起肚子上的衣服往额头上擦擦汗，沉默地走上前。
队长坐在地上，平视着她，一个一个问问题。
“当看到别人大笑时，你是否会跟着笑？1，跟着大笑，2，跟着微笑，3，不怎么笑，4，从来不笑。”
青歌：“4。”
“当看到别人大哭时，你是否会哭？1，跟着大哭，2，跟着啜泣，3，不哭但会难过，4，从来不哭。”
青歌：“4。”
“看到有人倒地不起，你是否会做出反应？1，上前询问, 2，远距离关注，3，径首走开。4，没任何反应。”
青歌：“4。”
“你是否哭过？1，经常大哭，2，最近有哭，2，一年哭一两回，4，从来不哭。”
青歌：“4。”
“你感觉有没有朋友？1，有很多朋友，2，有几个好朋友，3，有一两个朋友，4，没有。”
青歌：“4。”
青歌一个一个给出答案。
回答后，队长看向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拿着纸笔继续问，“你是否对某些东西感兴趣？”
青歌己经转身就走，蹲在一旁继续做呼气深蹲运动。
“青歌。”队长喊人。
青歌不理。
队长熟练地掏出一张5元的给青歌，“补充一些问题。”
青歌又跟着过去，回答问题。
心理医生：“你是否对某些东西感兴趣？”
青歌摇头。
心理医生引导：“像哭泣的人，痛苦的人，或者血液、死的小动物……”
队长扭头看着
心理医生，若有所思。
青歌想到了那幅画，但并不打算告诉对方，摇摇头。
心理医生注意到青歌的停顿，询问，“你可以说哦，没关系的。”
青歌面无表情。
心理医生无奈，只能继续问，“你是否会为一些事情而着急？像要上交了作业还没做完；起晚了，马上要到学校了，上课铃声响起了；被人催促，但嘴里还有没吃完的食物……”
青歌摇头。
为加紧速度，但并不着急。
心理医生继续问了几个问题，随口让青歌继续去深蹲。
心理医生站在旁边，故意在青歌旁边放上课铃声。
青歌瞥一眼，上前，一拳揍过去。
“噢！”心理医生捂着鼻子，看到鼻血。
“诶？”队长跑过去，拿纸给心理医生堵住鼻子，摆手，示意他不妨事。
医生继续放上课铃声。
青歌淡淡瞟他一眼，放弃做深蹲，从书包里掏出《高中数学公式一本通》。
青歌拿铅笔在书上画图形时，心理医生坐下，忽然抽掉青歌的笔。
青歌凉凉看一眼心理医生，忽然猛然发力，从桌下踹掉心理医生的凳子。
“哎呦！”心理医生跌坐在地上。
队长原本在泡茶，再次跑过来，将人扶起，“你这是做什么？”
“测试她的忍耐度。”心理医生坐好，拿笔在本子上记录。
队长无奈，“我看你有点欠抽。”
青歌忽然出手，抽掉心理医生的笔，静静地看着她。
心理医生愣一下，从兜里掏出另外一只笔，写上：“忍耐度有限，攻击性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