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当家的待阿布与那大夫出了房门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眉开眼笑地说道:“哈哈,二弟,弟妹已怀有身孕,此等好消息怎不告之大哥一声?大哥也好为二弟大摆宴席庆贺一番!哈哈,大哥在这里恭喜二弟,弟妹了!”
那大当家的突兀地出现在门口,着实吓到沐伊与那子钦了,二人皆是一脸的惊愕。而大当家口中的一番话,更是说得二人乱了分寸。
子钦张口结舌地说道:“大哥,大哥,你怎会在此处?”
那大当家的喜上眉梢,好气地说道:“哈哈,今日我往那后山门经过,见阿布带着一位生人进了山门。我便上去询问,阿布那小子还骗我说,这生人是二弟你请上山来,与马儿诊治的。我深觉得蹊跷,便一路尾随着他二人,便在你屋外听到了二弟与那大夫的一番对话!哈哈哈哈,亏得大哥跟着他二人,不然还不知道二弟要将此等好消息隐瞒大哥多久呢?”
听他如此说,子钦真真是懊悔极了,自己怎会忘了多叮嘱那阿布几句。现在一切都晚了,来不及了。若大哥知道了这一切,知道沐伊怀孕如此长时间不生养,定会觉得蹊跷,不知到时会生出怎样的祸端来?
这子钦无比自责之时,那大当家的竟紧盯着沐伊的小腹,微微一笑道:“二弟,看来你用不了多久就要当爹爹了!弟妹这肚子少说也有五个多月了,看来今年年内大哥我就要当大伯了!哈哈哈哈,大哥真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我任家有后了,有后了!”
见这大当家如此欢喜,沐伊却皱起了眉头,她不觉看了看一旁站在的子钦。那子钦亦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子钦见大当家的如此,他便顺水推舟地说道:“是子钦不好,珮瑶怀孕的事,该早些告之大哥的,现在方才让大哥知晓此事,还望大哥见谅!”
那大当家的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弟,无妨,无妨!大哥只要你与弟妹长久恩爱,大哥心中便再无憾事了!”
听大当家的如此说,那子钦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沉默,便以沉默作答。
“好了,大哥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在此打搅你二人了!二弟,你定交代厨房与弟妹做些她爱吃的食物!”那大当家的说完,交代完就径直走出门去了。
那屋里就只剩下沐伊与子钦。
沐伊有些慌乱地说道:“子钦二当家的,若是大当家的知道珮瑶已经怀孕一年多了,却还未生产,那该如何是好?”
那子钦沉思片刻,幽幽说道:“珮瑶,你无须担心!我想过些时日,让那阿布带你下山去,到那桑蚕镇我一交好的知己处避一避。珮瑶,你且放心,大哥定不会疑心的。今日他听到的自然是好事,他在兴头上,定不会想得更为深远。这些日子,珮瑶你便安心地在山寨里将养身体。”
沐伊已乱了阵脚,现在自是只能听从子钦的安排,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隆起的小腹,内心深处万千感慨。
那子钦无奈地摇摇头,出门去了。
靠在床边上沐伊在心中低语道:“我的孩儿啊!娘亲只盼着将你平安地生下,亦盼着你能快些出来!娘亲,真真怕了这提心吊胆的日子,若被人发现,必定会认为娘亲怀得是怪胎,定会嫌弃娘亲与孩儿你的。”
沐伊低语着,眼中却泛起了点点泪光,这般难熬的时光到底何时才能过去?沐伊不知道,也不晓得。
那窗外的蓝花楹不知从何时起,已开了满满一树,那紫色的花朵挨挨挤挤,盛是壮观,沐伊轻轻走到窗前,无助地依在窗棱上,满目的忧伤。心中泛起了片片连绵的愁思,她这腹中孩儿的父亲到底何在?难道他真真把自己给忘了吗?沐伊这么想着,泪竟慢慢地滑落下来。如那窗外片片飘飞的蓝花楹般。
时光如斯,一晃半年的光景过去了,那大夫照例会上山来为沐伊把脉,每次那大夫也总是说,沐伊的脉象平稳,却总不提沐伊何时会生产之事。沐伊问他时,那大夫却面色凝重,一语不发地收拾他的药箱。然后,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开。每每如此,沐伊都无比神伤,看来这孩儿是暂时生不下来了。沐伊无奈地叹息着,一日比一日更忧心忡忡地了。
一日,那大当家的偶然遇见独自往来山寨的大夫,便快步走上前去,问:“大夫,你可是刚从我二弟房中出来?”
那大夫停下脚步作揖道:“正是,不知大当家的有何指示?”
“我那弟妹,她是否快临盆了?”那大当家的自是万分关心他任家的血脉。
“不瞒大当家的,老夫也不知那二当家的夫人何时生产?”那大夫面露难色地说道。
那大当家的听他如此说,愤怒地咆哮道:“什么?你一个大夫竟不知我那弟妹何时生产?你难道是庸医吗?”
“大当家的,你稍安勿躁,且听老夫与大当家的细细说来!”那大夫不紧不慢地说道。
大当家严肃地说道:“你便与我说说,如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定不轻饶了你这老儿!”
那大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是,大当家的面前,老夫定然不敢瞎胡说!大当家的您有所不知,其实这夫人已经怀孕越一年半了!
却迟迟不见那孩儿从夫人腹中降生!”
“什么?你说什么?我那弟妹怀孕已超过一年?”那大当家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大夫的话,他闻所未闻。
那大夫缓缓道出了他心中的话语,“是,大当家的,老朽第一次上山时,那夫人就已怀孕一年多了,可老朽已经上山好多次了,本以为那孩儿过些日子便出生了,没想到,就是到了现在,那夫人腹中的孩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瞒大当家的,老夫推想,这夫人腹中怀着的孩儿定是个怪胎!这夫人定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或者是什么妖怪之类的,不然她定不会怀孕如此长时间,还不生产。老夫恐怕她与她腹中孩儿是什么吓人的妖孽变幻的?大当家的,还请多加注意!老朽便不多说了,这就下山去了!”
看着那匆匆下山而去的大夫,那大当家的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情。
确实那大当家的回忆起,那一日在山中遇见沐伊的情景。记得那时,他企图调戏那沐伊,不想那小娘子腹前闪现出一道金光,紧接着,自己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然后重重地摔到地上。这些情景虽已过去了一年多,但依旧清晰地印刻在大当家的脑海中。记得那日自己曾以为那小娘子是妖女,今日看来这果真应验了当日的怀疑。
看来是不能再让在妖女呆在子钦的身边了,若她对子钦做了什么可怕之事,那自己岂不是要后悔而终了!再说她那腹中孩儿定不是子钦的,一定是什么妖魔之后,不然她腹前怎会闪现出一道金光?自己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又怎会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出那么远去?想到这里,那大当家的越来越觉得那弟妹并非什么善类,定是一个会歪门邪术的妖女。那大当家的一刻都不敢怠慢,大步流星地前往议事厅,匆忙召集了山寨中所有的兄弟。他要趁二弟下山去办事的契机,前去二弟的屋里,捉拿那可怕的妖女。
再说此时正值晌午,太阳整肆意地炙烤着大地。那困倦了的沐伊正躺在床上午睡,不想刚刚才躺下一小会儿,却听见屋外一阵嘈杂,吵闹之声。沐伊觉得有些奇怪,便欠身起床,缓缓来到门口。伸手准备打开房门,看看屋外发生了何事?却不曾想打开门的一瞬间,沐伊却见一众山匪乌压压的站了一院子。而那大当家的正站在一众山匪间,他正怒视着沐伊,他的目光犀利得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沐伊没见过如此阵仗,有些不知所措地问道:“大当家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干什么?当然是捉拿你这个妖女!”那大当家的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大刀,嚣张地说道。
沐伊听他如此说,颇为吃惊,她忙大声吼道:“我不是什么妖女!你们一定是哪儿搞错了?”
那大当家的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接着,他大声地吼道。“怎会搞错?你腹中孩儿一年有余都未生下,这符合常理吗?你定是怀了怪胎,生出来的孩儿恐怕也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这个妖女,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众人代替上天,惩罚,惩罚你!妖女你还不与快快先出原形?省得我一众兄弟对你一阵好打!”
见到沐伊,那群山匪便齐声吼道,“捉拿妖女,捉拿妖女!”
沐伊被眼前的情景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她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怎可如此放肆,等二当家的回来定饶不了你们。”
“你这个妖女休要多说,还不与我束手就擒!”那大当家的说着,就率众山匪将那沐伊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