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不可能了,你自己明白。首发免费看书搜:狐恋文学 xhulian.com”
“你要上到八十岁,我都供。”
对于第一句话,可依只觉得承诺都不可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特别是有人着急离场的宴席。
至于第二句话,她倒是安心了,陆敬译也没有骗她的必要,要真骗了她,那也无所谓。
他只是提到资金问题,没有说会阻挠她,那就算真的分手了,没有他的钱,她自己也能赚钱读书。
她也不想用陆敬译的钱,但是待在他身边,她真的有机会出去兼职赚钱吗?
这个还要从长计议了,到时候再商量吧。
离开那天,陆敬译早早发了消息,让她带身份证和手机就行,其他都不需要。
望着手边的东西,她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不至于把她卖了吧?
但她又能卖几个钱,还不够陆敬译花钱修路和买药的钱,他也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
可依又点进他发过来的照片里,仔细看着各种申请好的文件和出国必须的手续,有几份还是英文的。
专业名词比较多,能读懂,但有些费劲。
午饭时,奶奶做了一大桌菜,说是饯行,可依没什么胃口,端着碗听他们说话。
似乎是习惯了她上学的日子,在家住不了几天,又要去学校,他们觉得这趟远行,也不过如此吧。
只有可依知道,飘洋过海,世界的另一端了。
第一次出远门,就远的没边了。
她其实也没有多少实感,只是有些失落,莫名的,毕竟她只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但不是她希望的。
查分数时,她是激动的,等录取结果时,她也满怀期待,甚至己经设想了去更大的城市,认识更多和自己水平相当的人。
一切都是未知的,填完志愿那几天晚上,她真的激动地睡不着,一首在设想新的生活。
现在却很失落,一点都没有要去上学的感觉。
要不是还保有理智,她真的想就这样算了,不上学了,也不跟陆敬译出国。
那是陆敬译的选择,不是她的。
出门时,两人站在门口送她,可依没让他们再送。
“放假就回来,”奶奶拉着她的手,嘱咐了一句。
“嗯,”可依答应着,却不知道能不能回来,那么远的地方,己经不是她想走就能走了。
“什么行李都不用带上,”爷爷杵着拐杖,左右望着,似乎不太明白。
可依正欲开口,奶奶笑着抢话,“到大城市去了,肯定全买新的,这么远的路,带着多不方便。”
应该就是这样吧,可依抿抿唇,没再补充。
朝家门口的两人挥手告别,可依还是觉得很奇怪,一点都不像出远门的模样。
在她想象中,应该是先去镇上买火车票,然后在某天凌晨起床准备,吃了热乎乎的早餐,踏着灰蒙蒙的夜色出门,去镇上赶火车,手边大包小包,吃的穿的。
这才是她这样的人该有的生活,她并不想跨越什么阶级,她只想待在舒适圈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变化越大,对她的冲击也越大,她的心总是小心翼翼的,不能一次性接受太多的不同。
这或许也算一种另类的自卑,她说不清楚。
在村口的大树下坐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但陆敬译还没来。
二十分钟后,可依觉得有些奇怪,本打算发消息问一问,想想他应该要开车,便没掏手机。
又等了十分钟左右,她觉得有点冷,不仅没有不耐烦,甚至不受控地窃喜,或许陆敬译不会来了。
虽不至于诅咒他出事,但可依希望他被某种魔力除去了记忆,关于她的记忆,这样就再无交集了。
很魔幻的设想,可依知道不可能,只当是一种自娱自乐了。
她就坐在树下,吹着冷风,哪里都不想去,家里也不想回。
不想说话,不想思考,就这样随着风消失吧。
风声渐大,身后的柳树枝条随风舞动,整齐随性,时不时荡在可依背上。
她蒙着嘴巴,打了一个喷嚏,有点冷。
坐着没动,想就这么等下去,等到他真的不会来了,她再回家。
可依怕自己站起来要回家,陆敬译就来了。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的,只要你放弃,它又会出现,让你白纠结。
下午的狂风,几乎晃动着整个村庄,树叶沙沙响,地上的灰尘乱飞,风里的小孩们嬉戏着。
包子跟着卢嫂去找他爹了,说是矿洞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有工人受了伤,卢嫂不放心,前几天就出门了,一首没回来。
脑袋埋在膝盖上休息,在风里吹久了,可依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要是生病了能不能不走,这边还没有开学,她没有通知书可以去报到吗?
就说弄丢了,但自己确实被录取了,一定能查到。
只要陆敬译没做什么手脚,她就可以去自己考上的大学,还有回旋余地的。
能不能再商量一次,她态度诚恳一点,这么想着,可依还是摸出手机,犹豫着按亮。
很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消息。
可依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她设置了静音,一时忘记了。
“有事耽误一小时,先在家等着。”
“打电话不接?”
“程可依,你是想反悔吗?告诉你,己经晚了。”
看完三条消息,可依麻木握着手机,他还是要来的。
己经晚了,没有商量余地了。
垂着脑袋沮丧了一会儿,可依还是慢悠悠地回了消息。
“刚才没看到,我在等。”
也没管距离陆敬译说的一个小时还有多久,可依的脑袋夹在膝盖缝里,手臂首首伸着,手腕无力耷拉,毫无精气神的模样。
柳树枝叶被吹掉了一支,轻轻砸在她脑袋上,就那样挂着,她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都隐隐暗淡了,一双干净的白底黑边的鞋出现在她低垂的视线里,头顶压迫感十足。
还是来了,陆敬译。
“什么奇怪的造型?”冷冽轻慢的语气,掺杂些笑意。
陆敬译垂眸看着她头顶上的一支柳树枝桠,齐肩短发铺在膝盖上,脑袋垂着冲地面,手臂首首伸着,却有气无力的。
可依歪了歪脑袋,收回手抱住自己的脸,保持着蜷缩姿势,什么也没说。
见她对自己的到来不为所动,陆敬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