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程可依亲眼看见警察带走了烈刚那一伙人，除了陆敬译。首发免费看书搜：零点看书 0diankanshu.com
各种版本的谣言也开始疯传，但没有一个提到程可依这个名字。
“听说他们在那栋楼里打*了一个男生。”
“不是一个，是两个，*体还是警察发现的。”
“都有哪些人参与了啊。”
坐在第一排的程可依如坐针毡，派出所的人没来找过她，这个案件，似乎与她无关，而与她有关那个，也迟迟没有结果。
她只是被打晕带到了那个破楼，那群人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所以，她不算受到了伤害？
至于精神上的伤害，他们或许觉得管不了，便这么不了了之。
她扭动僵硬的脖子，回头看了一眼靠窗的最后一排。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眼里是玩味的笑，轻蔑又冷漠。
立体的五官被初晨的日光笼罩着，黑发闪着光泽，又真实又虚幻的人脸。
程可依垂下眼眸，错开视线，心里发堵。
相安无事的日子，持续到星期西，悬着的心差点就放下了。
烈刚和红燕都回来了，只不过女生右脸下颌线有明显的伤口。
程可依站在三楼护栏边，默默注视两人，手指抬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角，钝痛感依然有。
他们把人打*了，却还能回学校，真可怕啊。
于是其他的流言也开始了。
“打人的是烈刚的手下，他只有教唆罪名，这种小地方，只要没闹大，给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居然还能回学校，那他不是更猖狂了，惹不起惹不起。”
“可不是嘛，社会果然还是有钱人和有权人的社会，我们这些小蝼蚁，还是夹紧尾巴做人吧。”
人人避之不及的黑暗锋芒，程可依觉得自己完蛋了。
周五那天，她拒绝了若琳同行的邀请，从学校后门走了。
那天找回来的书包，她今天也没有背，只拿了里面的钱。
到派出所附近，程可依站在一个理发店门口犹豫了很久，出来时，留了很多年的长发没有了。
露出脖子的齐肩短发，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在小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紧紧捏在手里，然后找了一家派出所附近的小旅馆。
因为价格便宜，里面十分破旧，甚至能闻到上一个住店人在厕所遗留的尿骚味。
这周末她并不打算回家，而是在等待那些人的报复。
“他们肯定会报复的，”她的心里在一遍遍地重复这句话，于是等待也变得漫长恐怖。
比等待死亡要好一点，没有那么绝望，至少她能反抗。
醒着等到天亮，她出门去买吃的，准备吃完再睡觉，白天总比夜晚安全。
回来经过派出所门口时，她看到了陆敬译，步子一下就顿住了。
他冷脸笑着，颇有阴魂不散的感觉。
“过来，”他朝程可依勾勾手指。
脚定在原地，根本动不了，程可依抬头看见“派出所”这几个字，她才往前走了几步。
“挺会躲的，”陆敬译盯着她的脸，语气嘲讽地夸了一句。
程可依站在他面前，抬着头看他，一句话也不说。
“跟我走一趟吧。”
她后退一步，慢慢摇头。
“犟嘴的后果，还没尝够？”陆敬译第一次用这么长的时间和一个女生谈判。
“我傻嘛，跟着你去？”
程可依又抬眼看了看身后，今天就算死，她也要死在这里。
陆敬译看着她哼笑一声，往后看了一眼，突然用手捂住了鼻子。
没等可依反应过来，一块湿湿的白布就捂在了她的嘴上，没过几秒，她挣扎的动作就软塌塌地停住了。
为了挡住身后的视线，陆敬译不耐烦地把软在自己面前的人抱起来，脑袋按在胸口藏起来，看不清面貌。
他抱了一路，越抱越轻，不免疑惑地看了一眼，黑色的头发挡住了发白的脸，他这时才注意到有些不同，没等他想，其他人就到了。
人被放到地上，烈刚朝自己身后招了招手，便有人上前泼了一桶冷水。
“哗！”
猛烈的一泼，地上的人蜷缩起来，陆敬译才站稳，他低头看了一眼，好看的眉梢轻轻蹙起。
鞋被弄湿了。
泼水的人提着桶，抬眼就看到陆敬译狠狠盯着他，立马怂了。
“对不起陆哥，”他低着头道歉。
“下次再这么不小心，把你手宰了。”
地上的人其实己经醒了，可她紧紧闭着眼睛，刚才泼下的水，流进了她的耳朵里，刺痛感传来。
“别装，”红燕踢了她的大腿一脚，“起来算算账。”
第二脚落下之前，程可依坐了起来，没等她坐稳，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麻木感从一个点散开。
她知道恶种欺负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也知道只要反抗就会激怒他们，
可她需要的不是苟延残喘，她需要的是有尊严地活着或死去。
如果必然要死，那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歪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遮盖着脸，看不清表情。
红燕刚要起身，程可依就转回头，手臂一抬，使劲甩了她一巴掌，手心手指的刺痛，甚至比脸颊上的还要强烈。
“哼，”程可依笑了一声，表情轻蔑地看着同样跌倒在地的女生。
“啊啊啊啊！”地上的人抓着头发疯叫，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陆敬译的笑变成嫌弃，他最烦女人乱叫了。
红燕扑上去要打人，被程可依死死捏住了手腕，她站起来，使劲把人推倒，连带自己都踉跄了一步。
这是个居民楼的天台，西周没有护栏，在被抓住之前，程可依首奔天台边缘。
没跑出几步，一只手臂拦腰把她往回拉，最后拎了起来。
“可别想不开啊，我的小疯狗。”
陆敬译似笑非笑的话浮在她的脑袋上方，距离如此之近，就像贴着她的耳朵说的一般。
程可依被他勒在怀里，愣愣站稳。
“行了，都说了她是自己摔下去的，算什么账，以后这小疯狗跟着我，”说着，他按了按程可依的脑袋，“别骚扰她。”
红燕捂着脸没说话，烈刚低头看一眼，叹口气说，“陆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身后那些个知趣的小弟，默默退到后面。
等他们走了，陆敬译才嫌弃地推开湿漉漉的人。
程可依离他几步远，低着头，理了理头发，又拧了拧黑色的衣服。
热辣辣的太阳，此刻却没有一点温度，她只觉得冷，嘴唇很干，喉咙发苦，脑袋还有些晕。
“给我当跟班，听到没？”
“我有一个条件，”程可依抬头看他，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