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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然面露难过的叹了一口气:“说实在话,婶子,哪怕是如今,我们两口子,已经在村里重新建了新房子,可我还是更想要搬出来的。” “能离他们远一些,就远一些吧!”
“家里头有老大老二,也不愁两个老人没照顾的。”
“我跟姜贵诚,按时给交养老银子也就是了。”
隋然叹气:“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咋就能那么心安理得的,找安宁要钱呢?”
“但凡是从前帮助过安宁的,如今挟恩图报,也是个由头。”
“我最多说几句这人的不是,可也不是不能够理解的。”
“一样米养百样人,这世上本来就是啥人都有,每个人的道德标准都是不同的,有人高、有人低、有人忽高忽低!”
“可到底是旁人的事儿,由不得我来插嘴置喙。”
“甚至,哪怕是说,家里头真的有困难了,揭不开锅了,自己想要闯荡一番,赚个温饱,想让安宁帮扶一把,我觉得,以安宁的好性子、菩萨心,都不会是说不帮忙的!”
她当初不就是这样,被人拉拔了一把,方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吗?
可村里那些人的想法,她是真的看不懂了。
“你说说就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尤其是一开始,安宁明明也说过,愿意带着大家赚钱做生意吧?”
“甚至最开始,安宁还没跟赵家那狗杂种沾上关系之前,就很乐意指点村里的婆娘们做绣活。”
“可结果呢?”
“一个个的不知好歹!也是家里头的爷们不是个东西,死活硬拉着,不让她们用心跟着学,倒是好有脸的,想要白蹭安宁的好处,好像生怕家里的女人有了能赚钱的本事儿一样。”
“后来说到养蚕……”
隋然皱了皱眉:“虽说这活儿,一开始,大家也都打听到了,不是多赚钱的营生。”
“可也总比窝在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种地强吧!”
“那种地一年到头能有多少收成?”
“咱们在这个地方,都种了多少年的地了?”
“心里头难道还没有一点数吗?”
“赚钱不赚钱的?去了税收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村里哪一个人不是心知肚明?”
“而这养蚕,且先不说赚多赚少吧,首先是不耽误种地,所得来的收成,那都是种地之外的剩余!”
“不说让家里日子过得多好,起码能吃上顿饱饭吧。”
“更不要说,安宁就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你瞧瞧这原本不是多赚钱的养蚕生意,现如今被他给做的多好?”
“可你再看看村里那些人是如何做的?”
“刚一开始的时候,那一个个都是说的好好的,要跟着安宁做事儿,大事小情的,什么都听安宁的。”
“可结果呢?”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事到临头了却又反悔了。”
“不仅没有说到做到,反而是想要讹诈起安宁来了!”
“张口就是找人要三百两、二百两得!”
“我是真不知道他们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且先不说这事情,仁义不仁义,做的有没有道理,杀鸡取卵的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就算真是让他们把这三百两,二百两银子给讨要到手了,那也准保是族长占大头,能分给他们几个钱?”
“可若是他们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跟着安宁养蚕,不说能够赚多少吧?起码这钱,是能源源不断,年年有余吧!”
“明明有更好的法子,他们却偏要选择最蠢!”
“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安宁是欠了他们似的。”
“安宁好性子,不跟他们计较,一个个倒是越发不要脸的得寸进尺起来!”
方婶子也不免叹气。
隋然到底是后嫁进来的,没多长时间。
她知道的内情,比隋然还要更多一些。
村里这些人,之所以会一次又一次、毫无底线的想要压榨姜安宁,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缘故。
只不过最开始,那些人还没这般得寸进尺。
还要脸。
还知道有所收敛。
“这些话,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
方婶子看了眼包厢门的方向,叹息:“说出来,让安宁听见了,指不定要怎样难受。”
谁会希望自己是个人人避讳的天煞孤星呢?
安宁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这般被人排挤、孤立,时间久了,难保不会生出什么极端的想法。
隋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许多。
姜安宁站在楼梯口,略略调整了下表情,笑容松快的,走回了包厢。
仿佛是没听到方婶子跟隋然的话一般,笑呵呵的跟人说:“已经让他们去准备饭菜了,估摸着不一会儿就能好。”
方婶子跟隋然笑呵呵的说好。
酒足饭饱,姜安宁带着两人到朝凰绣坊安顿住下。
“买地的事儿,你帮我联系下宋大人。”
姜安宁喝着茶,嘱咐段青山去做事儿。
段青山犹豫了片刻,小心瞧着人的表情:“主上,您?”
“怎么?”
姜安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人:“不是你跟我说,宋大人可以帮忙从中斡旋,把附近的地皮,低价卖给我吗?”
段青山神色小心:“可您之前,不是并不愿意吗?”
“现在我又愿意了,不行吗?”
姜安宁不轻不重的搁下杯子,似笑非笑的反问。
段青山被看的头皮发麻,踌躇不知所措,停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再揣摩揣摩人的意思。
“我去看看赵江。”
姜安宁站起身来,轻瞥了一眼段青山,没再说什么。
“是。”
段青山目送着人远去,不敢再揣测人心里的想法。
-
荒废的宅院里。
枯井。
姜安宁顺着绳索滑了下去,踩过从前躺着赵银莲尸骨的地方,走到一片碧绿的爬山虎前,轻轻推开一扇石门。
“谁?”
突然犹如疯狗般的邋遢男人,嗷呜嗷呜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姜安宁原地站定,疯狗似男人,很快就被脖子上的粗铁链给拽扯了回去。
“谁?”
姜安宁轻笑了声:“能来到这里看你的人还能有谁?”
“姜安宁、姜安宁、姜安宁啊啊啊啊……”
赵江念出这个名字之后,浑身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呜呜啊啊的乱吼乱叫,原地转圈。
他哆哆嗦嗦的抱住了头,呜呜咽咽的哀求:“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我什么都说了。”
“别打我。”
姜安宁微微笑着:“什么都说了?”
“可我今天怎么听到一些,新的情况?”
她顺手抄起旁边的棍子,抵在人的下巴上:“你当真是什么都说了?”
“我、我……”
“我这是最后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姜安宁手里的棍子往上移,直接捅进了赵江的嘴巴里,直把人嘴巴里的牙齿搅和到松动,鲜血淋漓。
“呜呜呜……”
赵江不停的磕头哀求:“我真的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放过我吧。”
棍棒如雨点般落在赵江身上的时候,他整个人茫然了一会儿,才渐渐吃痛,开始在地上打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姜安宁丝毫不见手软,棍棒越舞越快,专挑能让人吃痛的地方去敲。
赵江吃了太多的蘑菇,疼痛落在身上,会暂缓一段时间。
起初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坨皮肉,被不停的捶打。
根本感受不到什么疼痛。
过了一会儿,才会爆发式的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痛疼,席卷着整个身体直达脑海。
太痛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下意识的抱住头,想要逃避棍棒。
“那些人来的时候,我还小,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是他们找到了我阿爹阿娘,还有大哥,给了一笔钱,让我们帮忙做事儿。”
“其他的,我真就不知道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赵江呜呜咽咽的缩成一团,抱着脑袋,拼命的想要往角落里躲。
奈何脖子上挂着锁链,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锁链,让他行动艰难,根本无法挣脱。
“那田燕呢?”
姜安宁忽然问。
赵江茫然了许久:“什么田燕?”
“你娘张氏,想为你说一房媳妇儿,娘家姓田。”
姜安宁目光阴郁。
这半年来,她唯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田燕,从前嫁给赵江,成了她妯娌的人,如今怎么就成安家大小姐了。
且田燕与安夫人,长的毫无相似之处。
可她让人盯了安夫人与安大小姐近半年的时间,也想着找到从前那个跟赵家成了儿女亲家的田家。
结果却都一无所获。
姜安宁只能把线索寄托在赵江身上。
要不然,也不会留下人苟活至今。
不过,这赵江也的确是命大。
吃了有毒的菌子,都出现幻觉,瞧见赵银莲的骨头架子在跳舞了。
结果喂了半桶泔水进去,竟然还是活了过来。
后来,姜安宁干脆就用他来试药了。
没想到,在不停的试药中,赵江的身体竟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比起之前,更抗揍了!
适逢姜安宁对谢澜展示的那一手御虫之术感兴趣,又刚好在阿娘的手札里,找到了关于御虫之术的记载。
她费心钻研了一些时日,略有所成。
刚好拿赵江来试试效果。
一来二去的,倒是让这人活的更久了起来。
赵江意识混沌,过了好一会儿,才惊声辩驳:“我娘什么时候,想为我说田家的姑娘呢?”
“我怎么不知道?”
他不说,姜安宁手上的棍棒,便持续不停的,继续捶打着他的痛处。
“我真的不知道!”
“不过,我娘从前,的确是有个手帕交,是姓田的。”
赵江受不住疼,拼命的回想着:“哦,对对对,那个姓田的,就是介绍了那些人来我家里,让我娘到你家去上门提亲,好把你给娶回家来磋磨。”
“我偶尔听我娘说过一两次,说是,说是这个田婆子,从前是在哪个大户人家里做事儿的,风光体面的很,认识很多贵人。”
“在哪里做事儿的?”
“那我怎么知道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知道。”
赵江被揍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地方。
“仿佛、仿佛是……姓安的?”
“不过那户人家,似乎也不行了。”
“说是因为什么获了罪,一家子都被砍了脑袋。”
“我、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姜安宁挥舞着棍子,直到将人打的血肉模糊,意识全无,昏了过去,这才罢手。
她犹不解恨的看着地上,死狗一样的男人。
却也无可奈何。
她重新合上石门,离开枯井,回到绣坊,细细想着赵江的话。
是田婆子介绍那些人过来的。
在一位姓安的夫人府上做活。
主家获罪,一夜之间全都被砍了脑袋。
也许,赵江说的这位田婆子,就是安夫人身边伺候的人?
如此,似乎也能够说清楚,为什么赵元山有机会,跟安夫人等人搭上关系。
说不定,就也是这个田婆子介绍的。
姜安宁越想,越觉得这个怀疑,很可能就是真相。
可,这个田婆子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决定借着送中秋节礼的机会,再亲自上门拜访一次安夫人。
段青山回来,她便想着让人上门去,给送个拜帖。
没想到,宋玉宝会跟着段青山一起过来了。
她只好先招待人喝茶。
“听说姜小娘子,愿意购置别院附近的荒地,来建新房。”
宋玉宝开门见山。
姜安宁笑着“嗯”了一声:“是正有此意。”
“听闻大人愿意帮我,把价格压到最低,便想着,与大人仔细相商,再做定夺。”
宋玉宝捏着茶杯,略作沉思。
“其实提议我来说这件事情的,是县令大人。”
“堰都县那边逃过来的人,已经无家可归大半年了。”
“继续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若是被那些书院学子们知道了,他们是上下嘴皮一沾,就把罪名给你安上了,咱们却无时无刻不在焦头烂额,偏偏又实在是没了辙。”
怕不是已经被知道,且已经被抨击了吧?
姜安宁心想着。
否则,何故从前半年不急,忽然这时候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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