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年轻人血气方刚可以理解,”木三爷一时间想不到究竟在哪里见过莫云帆,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坐。”
从进门开始,莫云帆的视线始终落在木三爷身上,在旁人看来,他以敬重的眼神看着木三爷,只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季默默知道,他的视线究竟落在谁的身上。
自从她从医院逃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莫云帆,所以,她应该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到他吧。
可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有两束火焰再烧?
“既然你是默默的父亲,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就当给默默一个面子。”
季默默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琢磨莫云帆的眼睛,根本没有听到木三爷的话,莫擎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啊,什么?”她呆呆的看着莫擎,又看了看木三爷。
“爸爸今天算是沾了你的光。”莫擎笑声朗朗。
莫云帆的视线紧紧的锁在季默默身上,背在背后的双手用力的握在一起,他上前,在距离木三爷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微微弯腰,平淡的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说道:“三爷,您和家父多年不见,我和默默就不打扰你们叙旧,先行离开。”
同为男人,木三爷已近七十高龄,有着深厚的阅历和经验,一眼便看出了莫云帆与季默默之间流动的火花,还有莫云帆眼中流露出的浓浓爱意,可是,以他们两人的关系来说,却是违背伦常的,莫擎的沉默算是默认了莫云帆的行为,作为一个外人,木三爷自然不好多言,只当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近距离看,木三爷越发的觉得莫云帆看起来十分熟悉,他与生俱来的霸气,尖锐如鹰的眼神,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三爷松开季默默,道:“去吧。”
季默默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多年未见,莫擎才砸了木三爷的场子,不算账就不错了,还叙旧?还有,她还没把礼物送给三爷的,根本不想走好不好。
自作主张的男人。
莫云帆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一得到木三爷的许可,便拉着季默默快速的离开。
“哎哎,你慢点,我还······”
嘭!包厢的门被大力的关上。
莫擎和木三爷不约而同的笑了。
之前,莫擎一直担心时间冲淡了两人的感情,毕竟两人分开的时候都还是小孩子,如今都已长大成人。
这些年来,莫擎视莫云帆为亲生儿子,也希望将来能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于他,但又不愿强迫他们在一起,而莫云帆的行为让莫擎安心不少,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这两个孩子很有缘分。
十多年前,小小的季默默拉着莫云帆的手说着非他不嫁,不知道同样的画面会不会再次重现。
“让三爷见笑了。”
“无妨无妨,”木三爷什么场面也见过,也从来不会在小事上多加计较,只是,有一件事情,他很想弄清楚,“兄妹之间的感情好本是好事,只是,老朽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莫董事长可否解答。”
木三爷命包厢里的人全部退下,莫擎也命莫云帆带来的保镖一同离开,整个包厢里只剩下莫擎和木三爷两人。
“三爷请问,莫擎自当知无不言。”
见莫擎如此爽快,木三爷也就直说了,“他们二人虽为兄妹,刚刚我见令郎看默默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而且令郎的相貌似乎······”
“呵呵,三爷真是好眼力,不减当年啊!”莫擎的笑声让包厢的气氛变得十分轻松,没了先前的拘谨和严肃,“确如三爷所想,云帆和默儿并非亲生兄妹。”
先前,莫擎有意隐瞒莫云帆的身世,是为了莫氏集团的长远发展做了周全的考虑,若是一直找不到季默默,莫擎便会把整个莫家交到莫云帆手中,终究是他亲手养大的儿子,他相信莫云帆会把莫氏集团带领到一个新的阶段。
如今,季默默回来了,莫擎也有了另一番打算。
莫云帆的身份,自然不会在隐瞒。
莫云帆像托着行李箱一样,将季默默强行拖出了酒吧,不管她怎么挣扎,莫云帆的手都未松开。
在酒吧里待了太久,眼睛习惯了昏暗的灯光,从酒吧出来的那一刻,季默默只顾着挣扎,被强烈的光线照的睁不开眼睛。
“好痛,”她扬起手臂挡住眼睛,“放手,莫云帆,你先放开我啦。”
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太阳不同往日,以前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只是觉得不太舒服,稍稍适应一会儿就行了,可今天的太阳太过刺眼,痛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她发誓,这真的不是她哭了,只是眼睛在遇到痛的时候,做出的本能反应。
莫云帆听到她叫痛,还以为自己手上过于用力,弄痛了她,赶紧松开了手,果然,她的手腕上一片通红。
“默默······”看到她疼的掉眼泪,自责之意溢于言表。
“莫云帆,你出门之前是不是也忘记吃药了,还是给你看病的医生放弃治疗了,”季默默真的要疯掉了,只要莫云帆出现在她面前,准没有好事发生,“你以后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只要你答应,我保证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心理医生。”
“你在说什么?”莫云帆勃然变色,冷冷的看着她。
她慢慢的睁开眼睛,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低声嘟囔道:“没说什么,被人嫌弃了还不知道,蠢到家了,真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莫云帆帮忙摘掉了她脸上的面具,隔着面具擦眼泪,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季默默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季默默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直直的盯着他纤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温柔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心疼,“疼吗?”
心里的小鹿又在乱跳了,季默默的呼吸变重,身体也轻飘飘的,被他摸过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发烧了一样。
“什,什么?”
莫云帆面带寒霜,深邃的眼睛中蕴含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刚刚是我太用力了,不过我并不打算道歉。”
季默默手上一痛,低头看到被他握住的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的小鹿立刻就老实了。
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又和冰块似得,果真如她所料,这个男人脑子的确有毛病。
“如果你现在松开手,我想我很快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