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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复杂关系

  “你要救我?”
  听他这么一说,南西冷反倒清醒过来,不禁嘲讽地勾起嘴角,显然他不相信他。
  “不阻止你继续下去,你真的会死的!”
  南柯情真意切地说的煞有介事,好像只有他才能救他一样。
  “哦,是吗?”南西冷冷淡地哦了一声,依然一点也不在意,完全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西冷,听我一句劝吧,不要相信那个家伙。”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就凭你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事?真是可笑!”
  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厚的没边,对他做过那种残忍又恐怖的事情,如今还要他相信他,除非他脑袋秀逗了,不然怎么可能会相信他?南西冷不屑地暗想道。
  南柯听他又提起旧事,一时哑口无言,但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依然将目光凝在南西冷脸上,深情地说道:“就凭我们同样来自地球,也同样身为人类,和同样的遭遇,还有这被捆绑的同样的命运,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不被那东西利用,也为了尊严,为了……活下去,我绝对不会害你的!请一定要相信我?”
  南西冷倏然抬起头,直视南柯的眼睛,眼睛里带着讥诮的笑意。“我看你全身都会冒火焰,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人类?我倒是好奇了,你究竟是什么品种?不要欺骗我,因为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
  看他一点也不信任自己,南柯神情不由染上一抹无奈,落寞地叹息一声,道:“你说的这个,是有原因的,再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哪能会变成那样呢!”
  “那怪我喽!谁让你不邀自来的,又不是我非要你进入那些小说世界的。”南西冷不客气地反讥道。
  “西冷,不要再纠结你的那什么小说了,那根本就不是小说,还有,我也是刚刚才终于搞明白发生这一切的原因,你要相信我,我就慢慢告诉你。”
  “你真知道?”南西冷怀疑地盯住南柯的眼睛,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什么端倪,但他失败了,他从他脸上只看到一副坚毅诚恳的神情。他又想了想,其实听一下他的解释也没什么不好,就道:“好吧,如果你说的能让我满意,我说不定会相信你,你说吧,我听着。”
  看他愿意听他解释了,南柯马上走到他的面前,毫无预兆的,一下子拉开上衣上的锁链,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然后双手顺势扯开圆形的衣领,在他面前露出大片胸膛来。
  大片白花花的胸膛一下子暴露在眼前,南西冷整个人都懵了,赶紧闭上眼睛。
  他要干什么?疯了?
  “西冷,你看清楚,我上个世界之所以那样对你,是因为想查清楚,你身上是不是有某种牵制我的东西,绝对没别的意思。”他一面扒着衣领让他看,一面急速地解释道。
  “你就继续编吧!”
  看他这么夸张,南西冷心里不由一阵发毛,不想去看他的胸膛。
  “请你相信我!你看看,这个东西就钳在我胸膛里,由不得我不那样做,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随着和你相处时间久了,我就发现这个东西原来和你有关,所以才有了那次的事情。”
  南西冷听他说的煞有介事的,虽然不想看他胸部,但是又实在好奇是什么东西,就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然只一眼他就挪不开视线了。
  这人的胸膛里,也就是两肺部中间地带,正钳着一枚核桃般大小的扁平珠坠,珠坠中间有一抹红,红色像毛细血管一样蔓延整个珠坠,让整个珠坠看起来更像红色的。那珠子钳在他胸膛里,龟裂了周围的皮肤,裂开一道道口子,看起来即恐怖又疼。
  “这是……?”
  本能的,南西冷似乎被那珠坠里的血吸引了全部神智,失神地伸出手想去触摸它。
  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那珠子,忽然一道火焰般刺眼的金光从那珠坠里射出来,直灼痛他的视网膜,他赶紧痛的闭上眼睛,不敢直视。
  那一刻的光太强了,刺的他都流出眼泪,眼睛一时不适应,看不清事物,但眼角余光最后却瞥到一抹光影,那是一缕黑色风衣的一角在他可视的范围内肃穆地飘着。
  不知何时,神秘人竟悄然来到他的身边,并一动不动地杵在那儿。
  不久,那金光慢慢收缩成一团,房间里失去光线,立马暗淡下来,眼睛随后也能睁开了。
  一时间南西冷对发生的这一现象感到无比惊奇,一睁开眼睛他就想询问南柯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的视线在望向南柯的时候却被眼前的一个人形的白色光柱幻影截住,这光柱幻影是一个男人,只有上半身,全裸,从外貌上看,他年龄应该不大,皮肤光洁,白发白瞳,嘴唇拉成一条直线,神情严肃,鼻子和脸之间如果不是有阴影区分,简直可以当做一个平面。他悬浮在他和南柯之间,面相他,两人隔空互相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眼前出现的这个陌生人一时叫他吃惊的都忘记了原本的目的。
  一时间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情况,室内变得寂静无声,几乎连喘息的声音都被刻意收起。
  “这是人是鬼啊?”一会儿后,气氛死寂的叫人喘不过气来,他禁不住在心里想,眉头紧皱。
  “我当然是人了!”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干涩,冷冷地回答。
  南西冷一愣,不禁慢慢放大瞳孔,他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太吓人了!
  张张嘴又张张嘴,可实在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求助地望向南柯。
  陌生人老是用一张冷淡的脸和一双死鱼眼盯着他看,叫他觉得怪不自在。他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过这样的人,也不记得得罪过这样的人,他觉得这肯定是哪里有误会,所以……
  “怎么?你刚刚不是很拽吗?怎么不说话了?”那沙哑的声音继续冷冰冰地对他说道。
  南西冷心里没来由一阵憋屈,这算什么啊?他不记得自己和这家伙有过过节啊,他干嘛用这种长辈一样的口气训他,他不服气。
  “你是谁?”他生气地冲那人问道。
  他想:还是先确认这人到底是谁再怼回去也不迟,暂时先忍了。
  “我是谁!?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幻影人非常夸张地提高嗓门,几乎是大声地咆哮起来。“我是你爷爷……”
  此话一出,南西冷更加的莫名其妙了,这究竟怎么回事啊?这人脑袋有问题吗?他哪有这么年轻虚幻的爷爷啊!
  然而,瞬间幻影人又觉得这样表达不很正确,转而又放低声音补充了几个字:“……的爸爸。”
  “啥?”
  南西冷更是一脸懵逼加大写的尴尬,这是什么发展?爷爷的爸爸?这算哪门子的亲戚?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看这个男人了,瞪着嫌弃且迷茫不解的眼神直盯着他。
  “我自然是你爷爷的爸爸了!”幻影人又轻声强调一遍道。
  南西冷这时才终于找回一丝意识,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在占他便宜,这么年轻的爷爷的爸爸他还是头一次见呢,先不说他是不是,只说爷爷的爸爸这个称呼就无从考证,他竟然不知道该叫太爷爷或祖爷爷!
  而且他也从来没见过什么爷爷的爸爸,他爷爷也从没提过有这么一个人,但无论如何他知道肯定有个生爷爷的人,因此,小时候就有了这么个说法:他很小的时候那家伙就被一头撞死在南墙的猪带去西方参与到一起叫西天取经的计划里了,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爷爷如是给他们讲道。
  说实话小时候听来他真的是相信这个说法的,但是现在,是个人都不可能相信的好不好!
  “无聊!”南西冷开始觉得这是他们又在忽悠他的把戏,心里的怒气不禁开始一点点凝聚起来。
  “我打你这榆木脑袋啊!”幻影人见他不搭理他了,竟生气地动起手来,对着他的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南西冷再次懵了,使劲瞪着幻影人。这人竟敢揍他!他有些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我的后代竟然这么蠢,这以后可怎么把重任交给你啊!愁死我了!”
  南西冷捂着被打疼的脑袋一脸不满,他真搞不明白这个虚无缥缈的人是怎样打疼他的,至于他说的话,他是一点也没有注意。
  “你这蠢货啊!叫我说你什么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那沙哑的声音终于适应了说话这件事,开始变得流畅,声音也慢慢变得好听。
  “你究竟是谁啊?”南西冷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这莫名其妙的打击,不想再被面前的虚拟人耍弄了,就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问。
  “我是谁?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你根本就不是人!”
  说着,他还犀利地用眼神狠刮了幻影人一眼,眼睛里透着浓烈的愤恨。
  “我去你奶奶……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娃娃,你竟然还不相信我。”幻影人本想伸腿踹他一脚,但发现自己没有腿,只有上半身,不免作罢。
  “让我相信你总得拿出证据来吧?你以为随便出来一个人说什么我是你爷爷的爸爸我就相信啊?那我以后要认的爷爷的爸爸肯定能排出一条长龙出来。”
  “我去你的!臭小子,你还真是满嘴跑火车,越说越不着调了,连祖宗都不识?”
  幻影人气恼之下又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你又打我!”
  南西冷抱着脑袋哀嚎一声,忽然想起来要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才不会挨揍。
  “打你还是轻的!我要是能随便行动,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南西冷看他被自己气的浑身发抖,没来由心里升起一丝难过,不只是为那个没有自由的他还是为受尽委屈的自己,总之,挺心酸的。
  幻影人稍稍冷静下来后,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他的这个曾孙子确实没有见过他,不认识他也在常理之中,所以他肯定不会相信他,想到这里,他不免松了口气,眼珠转动,淡淡地瞧着躲在一边正云里雾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曾孙子,禁不住在叹息一声,转而轻声道:“你过来,你不是想知道这些事情都是怎么回事么,我来告诉你。”
  听他这么说,南西冷扭头望着他,这个自称自己爷爷的爸爸的人,突然冒出来,还对他动手动脚,关键是他竟然还有一种甘愿被打也无怨无悔的认命感,这感觉真要命。他不敢贸然相信他,眼角余光随意扫了办公室一圈,他又看见了那个神秘人,那个神秘人此时正怔怔地盯着幻影人看,一动不动的,整个人虽然被衣服完全遮住,看不到一丝皮肤,但是他全身上下却透露着非常郑重的气质,他很严肃,看幻影人就像看到了自己的信仰一样肃穆。
  南西冷瞧他这个模样,心里更奇怪了,搞不明白那像鬼一样的家伙为什么会这样看幻影人,还有幻影人为啥要自称他爷爷这个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简直太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