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死了。
这四个字犹如一道惊天雷,将我震的不得动弹。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那满月呢?满月还活着吗?”
霍斯年没有回答。
这个默认已经代表了一切,我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眼泪却不停地淌了下来。
“为什么?是谁杀死了她们?是李翠兰吗?”
愤怒整个盖住悲痛,我冲向门外,想要找那个恶事做尽的女人问问清楚。
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们?
要钱,我给就是了。
为什么要她们的命?
可霍斯年却伸手抱住我:“听话,别去。不是她,是阿彩做的。李程一家都死了。”
什么!
我直愣愣地瞪着眼睛望向霍斯年。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怎可能,明明今天就可以离开了。为什么......”
悲愤和无力感席卷了我全身。
挣脱霍斯年,我向着李程家走去。
霍斯年紧紧跟在身后,他知道我的性格,不看到阿彩家的情况,我不会罢休。
还未到李程家,外边的路便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几乎全村人都围在外边看热闹。
所有的人,惊叹的,议论的,愤恨的,窃窃私语的。
唯独不见替阿彩心疼的人。
房子的外圈已经被拉了黄色的警戒线。
远远地便能瞧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
“听说阿彩在夜宵了放了老鼠药和百草枯,一口下去就能毙命。”
“是啊。隔壁听见李老头的惨叫声,听说他不喝,被阿彩硬生生地灌进去的。”
“真是造孽,花几万块钱买这个丧门星,拖着肚子不说还让人把家给灭了。”
“一家六口,一个没留呢。这外地买来的女人就是狠心。”
......
所有的村民都在指责阿彩,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她所遭遇的一切。
刽子手不是阿彩,是整个村庄的人。
我站在外面看了许久,直到警察来,直到阿彩和满月的尸体被担出来。
望着那大大的身子至死还抱着那小小的身子,我便悲从心来。
明明几个小时后,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到底为何要这样铤而走陷?
我不能怪她,我该怪的人应该是我自己。
昨晚我就应该留下她,就算满月不在,日后总是能找到办法将她接回。
我真是糊涂。
越想我便越生气,整个人都微微抖动了起来。
霍斯年在我身后,拉着我离开了现场。
“如果我没有放她回去,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我自言自语着。
我怪自己没有充分的准备,便来做这件事情,这个悲惨的结局我算的上是有推波助澜。
“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怪责在自己身上。一切皆是命数。”
霍斯年扶正我的肩膀问我:“老鼠药和百草枯的确是很常见,但是剂量小的话怎么可能杀死这么多人?她必定早已经做了这个准备,并且长时间积攒这两种药物。”
“我相信昨夜要是那老太婆没有逼她留下女儿,她或许会放弃。但一定是在万般绝望之下,她才会不顾一切,死都要结束这无望的人生。”
霍斯年的话不无道理。
可我却听不进去半分。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想帮帮她而已。
为什么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本以为回到这里,提前知道了这些事情,我确定自己可以帮到阿彩。
可结局却却比原本更为惨烈?
李家人不值得同情,但阿彩和满月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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