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丢卒保帅晋王鸩酒，柳暗花明北侠献贼。

    书接前文

    徐良、房书安和房书平三人回到安庆宫见八王千岁，此时其它各路人马也已经回到王府。

    首先白云瑞做了介绍，云瑞和刘士杰带着人马一路追击逃跑的两名老道，这两名贼人犹如丧家之犬，恰似漏网之鱼，出了安庆宫围墙奔东就跑下来了。云瑞恨的牙根疼，提刀在后紧追，云瑞的脚程多快，小名那叫追风侠，与两名老道保持四五丈的距离。刘士杰稍慢，在云瑞身后差不多五六丈，小伙子咬牙在后面跟着。

    再说两名老道见甩不掉白云瑞，心里着急，也不知是慌不择路还是怎么回事，竟然跑进了死胡同。云瑞大喜，知道这回他们跑不掉了。胡同尽头是一道大墙，这墙可真高，约有四五丈。两贼一咬耳朵，就见一位贴墙一站，另一位踩着底下这位肩膀，借力使力，蹭一下跳上墙顶。先上去那位往墙上一趴，探出膀臂，底下这位一个助跑，一晃脑袋，旱地拔葱，蹭一下跃起，拽住上面这位的手也上了墙顶。等云瑞到近前眼睁睁看着二贼翻过高墙。

    这时刘士杰也追到了近前，云瑞点指高墙道：“士杰，带人围起来，我进去看看”

    “白大哥，且慢，你好好看看这是哪？进不得”，刘士杰道。

    经刘士杰这么一提醒，云瑞定睛观瞧，仔细辨了辨方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是晋王府，幸好自己没莽撞入内。

    “把府衙围起来，别让贼人跑了”，云瑞一声令下，开封府的小弟兄和安庆宫的卫队呼啦散开，把晋王府围住。你要说围个水泄不通，那是夸张，云瑞带来的人手也不够。不过四面都有自己人，如果有人越墙而出肯定逃不过这些人视线。

    云瑞见把晋王府围定，稍稍放下心，回头和刘士杰商量怎么办？哥俩一商议，硬闯肯定不行，晋王是皇帝亲弟弟，地位太高，只能礼貌拜访。

    云瑞上前敲门，过了很长时间里面才有动静，就听一句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没事闲的”，又过半天才把角门打开，一个门官模样的人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麻烦您通报一声，开封府白云瑞、刘士杰有要事求见王家千岁”，白云瑞道。

    “三更半夜的谁敢打扰王爷千岁休息，你们回吧，明天再来”，守门的一点面子也没给白云瑞。

    云瑞上前解释道:“烦劳通秉晋王千岁，有贼人大闹安庆宫，我们追贼亲眼所见贼人越墙进入晋王府，我们实在是担心晋王爷安危”

    “有这种事？等着，我去通报一下”，看门的门官转身把角门带上，入内禀报去了。云瑞和刘世杰在外面等了半天，焦急万分。二人正在仰首以望，角门重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就见这位歪戴帽子，嘴撇的多高，走出角门，两手一背说道:“哪位是白云瑞啊”

    云瑞往前一站道:“我是白云瑞，开封府校尉，二品将军……”

    “行了，不用说那么多，在王府提什么二品将军，京城满大街都是，你们还不都是我们家王爷的家奴”

    云瑞一听就火了，心想你真是狗使的奴才，狗仗人势，我们保的是皇上，可不是你家晋王，装什么大瓣蒜。不过云瑞脸上没表现出来，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云瑞也有所改变。就见云瑞一拱手道:“敢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赵福，是王府管家。怎么？你们三更半夜的围府要干嘛？”

    “我说过了，有贼人跑进王府，我们要见晋王”

    “王爷睡下了，不见客。怎么我看你们这架势还要搜府不成？”

    “确有此意，我们担心王爷安危，因为这两个贼人可不是一般的贼寇”

    “大胆，放肆，晋王府也是你们能搜的，没有皇王圣旨，我看你们哪个敢动？”赵福对着云瑞喝道。王府的管家都不是省油的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赵福想到云瑞后面的包黑子和八王，转而客气说道:“白云瑞，既然你说贼寇进了府，在不惊扰王爷休息的情况我派人四处看看，有贼寇抓住交给你，没有贼寇，你们痛快离开，免得王爷怪罪，你看好吧？”

    赵福说完也没等白云瑞答复，转身进门，把大门一关，把云瑞晾在外边。云瑞和刘世杰也没办法，只能在外等候。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福又走出大门，对白云瑞道:“刚才我派人搜过了，连个贼影都没有，八成是穿府而过跑了，你们散了吧”，说完转身关门回去睡觉了。

    云瑞和刘世杰一商议，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刘世杰带人继续围住晋王府，白云瑞回安庆宫请示八王千岁。云瑞回到安庆宫正赶上徐良和书安，书平也回来了。云瑞介绍了事情经过，提出要搜查晋王府，八贤王听了低头不语。因为八王知道此事棘手，要搜查晋王府得需要皇帝圣旨，自己也没权利搜查。

    房书安见八王不语，知道王爷为难，不过老房损招多，紧着跟八王拱火。房书安道“王家千岁，臣有话说”

    “书安，有什么话你说吧”

    “王爷，请皇帝圣旨就得明天，等皇帝下旨咱们再搜查差不多得耽误一天时间。这么长时间，黄瓜菜都凉了，这俩小子要是跑了，咱们可就功亏一篑。我看不如王爷您下一道令旨让我们搜查晋王府，您是晋王叔叔，按理说晋王应该给您这个面子”

    听完房书安的话，八王沉思片刻后说道:“好吧，我下道令旨试试看，人心不古，晋王能不能赏我这个薄面未曾可知啊”，说完八贤王刷刷点点写了一道令旨交给白云瑞。徐良，房书安不放心，陪着云瑞一起回到晋王府。

    三人到了晋王府，刘世杰见云瑞拿回圣旨很是高兴。云瑞问了几句，了解情况，得知这段时间晋王府无人出入，云瑞也放心了。房书安哪有事哪到，老房晃着大脑袋走上台阶砸门，时间不长，角门开了。

    “谁啊？你们咋还没走？快走吧，惊到王爷你们可吃罪不起”，门官揉着眼睛说道。

    “嗯……，我说你费什么话，赶紧往里禀报，让晋王接旨”，房书安晃晃手里的令旨。门官一看，大吃一惊，赶忙往里通报。这回时间很短，中门大开，赵福陪着晋王走出大门。

    正常的皇旨得有宣旨官，一般都是太监，八王的令旨没有宣旨官，只能老房代为宣读。八王令旨开头也没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字眼，房书安一读完晋王听出不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假传圣旨，来人啊，给我拿下”

    “嗯……慢着，王驾千岁，我可从来没说这是圣旨，何来的假传之罪。这是八贤王的令旨，怎么八王的旨意，晋王千岁就不接受吗？”

    房书安一席话，晋王倒也没词了，虽然八王令旨可以不理睬，但是当着外人面自己要是说八王旨意无用，其一得罪了八王，其二八王是自己叔叔，跟自己长辈顶牛，岂不落下不孝的骂名。晋王眼珠一转道:“哦，原来是王叔的令旨啊，这是何苦呢，王叔有事吩咐下来就行了”

    老房见晋王把话绕回来，知道有门，房书安接着说道:“王家千岁有所不知，今晚有贼寇大闹安庆宫，扰乱庭审，刺杀八王千岁，臣等追贼至此，亲眼所见贼寇越墙进入王府，臣等担心王爷安危，特来禀报王爷。没想到您的管家百般阻拦，不让进府，所以才请来令旨，请晋王批准我们进府搜查”

    房书安说完，晋王对着赵福一瞪眼说道:“赵福，可有此事？”

    “回王爷，有，可是……”

    “啪”，晋王上去给赵福一个大嘴巴，骂道:“混账东西，谁给你的胆子不禀报我知，你个狗使的奴才”。赵福一捂脸，往后一退，不言语了。

    “我的王府女眷太多，让你们搜查多有不变，如果冲撞了内室岂不有损皇家声誉。我看这样吧，我亲自带队，全府搜查，你们在外稍后，搜到了贼人交给你们便是”，晋王道。

    晋王一席话软中带硬，房书安和白云瑞等竟无法回答。徐良最是聪明，走上前道:“王爷所说极是，请王爷先搜。贼人所犯罪行太大，八王千岁明早要入宫面圣，请陛下下旨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到时臣等多有得罪，还请晋王谅解”，徐良说完一拉房书安往后一退，继续围住晋王府，此时安庆宫又有卫兵过来，将晋王府围个水泄不通。

    晋王听徐良说完，知道开封府要和自己杠上了，心里也着急，不知如何是好。晋王面上带笑道:“本王也希望王叔早日拿住贼寇，我这就派人细细搜查”，说吧，晋王回了王府，大门紧闭，徐良，云瑞等在外死守。

    单说晋王回到府内真是焦头烂额，赵福在一旁侍候。赵福道:“王爷，看来此事开封府和八王不会善罢甘休，您还是早下决心”

    “是啊，看来这终南山二圣保不住了。这俩蠢货，往哪跑不行，非得回王府”，晋王道。

    “王爷，事到这般只能丢卒保帅了，不如……”，赵福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好吧，你去办，死口总比活口强，免得他们乱说”，晋王道。

    得到晋王旨意，赵福下去准备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赵福回到晋王书房，进了屋，赵福道“王爷，事情办妥，开封府想要撬开他们的嘴只能去阴曹地府了”

    “办得好，不枉孤欣赏你，耗他们一阵子你再把贼人交出去，怎么办，不用我教你吧？”

    “王爷尽管放心，您去休息吧”，赵福道。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晋王府中门大开，管家赵福带着王府卫队抬着两具尸体出来了。赵福对着开封众人道:“圣上洪福齐天，晋王英明神武，亲率王府卫队拿贼，没想到此二贼在后花园负隅顽抗，妄图逃窜，被我王府卫队就地正法。白云瑞，你过来认人，看是否是这两人？”

    云瑞上前观看，正是那两名老道，不过人已经死了还有何用？云瑞点头称是，赵福道:“既然贼人已被捉到，就交由你们开封府处理吧，晋王公务繁忙，我就不陪了，都散了吧”，说完赵福回府，大门紧闭。

    徐良、白云瑞和房书安见贼人已死，也没有再围府的必要，招呼卫队抬着尸体回到安庆宫。等见了八王，把情况做了汇报。其他人马也都回来，结果无一活口，贼人都异常凶顽，均拘捕殴差被杀。老房一听大脑袋不住的摇晃说道:“事情不妙啊，咱就等着问口供呢，这下可好，活的跑了，抓到的都是死口，想扳倒梅妃难啊”。

    这时臭豆腐冯渊上来找房书安，老房知道他肯定有事，连忙出来，白云瑞见冯渊来了，也跟出来。冯渊把二人带到临时敛尸房道:“吾呀，吾说你个大脑袋，你好粗心，你看看这尸体有什么不同？”

    老房和云瑞仔细看了一遍，原来如此。两具尸体都中了多处刀伤，不过伤口血流的不多，一看就是人先死的，刀伤是后砍上去的。因为人死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不流动，再有外伤，血液只是渗出很少一点。

    “快找仵作验尸，看看到底怎么死的？”白云瑞吩咐道。

    时间不长，仵作检验完尸体，出了检验报告。原来二人是中毒而死，刀伤确实是后加上去的。

    云瑞和房书安，冯渊拿着仵作验尸报告来见八王，八王看了报告眉头一皱，看来京城不止梅妃一个祸害。不过老头子明白仅凭这一个证据扳不倒晋王，晋王这次能丢卒保帅，下次他依然能这么做。

    “这件事封锁消息，不要外传了，以免打草惊蛇。以后你们开封府对晋王多加留意，要有足够证据才能动他，目前还是以解决云瑞官司，扳倒梅妃为第一要务”，八贤王说道。众人明白老王爷苦衷，点头称是。不过贼人都死了，这口供上哪去问。

    众人正在垂头丧气之时，外面想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声音刚落，门帘一挑，走进一位胖大的和尚，好家伙，这肚子都出了号了，夸张的说一说，手都摸不到肚脐眼，一身紫花肉，连鬓络腮的胡须，脑瓜门锃明刷亮。大伙一看认识，来的正是北侠客，紫髯伯欧阳春，皇帝御封保宋罗汉。

    就见欧阳春手里拎着一位，真好像老鹰捉小鸡一般，北侠把贼人往地上一掷道:“唉……老了，不中用了，收拾这么个玩意费了这么长时间，还好，没让他跑了。小良子，云瑞，你们看看他有用没？”

    徐良和白云瑞见北侠客抓了活口，大喜，抓住老英雄的手就不撒开了。

    “额……我说老人家，您可帮了大忙，我们正愁没活口问口供呢，您就把人送来了，您可真是及时雨”，徐良道。

    “老人家，多谢您帮忙，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给您磕头了”，白云瑞道。

    北侠一拉云瑞道:“云瑞啊，起来，小事一桩。从你老师凌空那论，咱是平辈，不用行此大礼，哈哈……”，北侠一笑震得窗户都哗哗作响。

    “大师，本王代表皇上谢谢你，你可不光救了云瑞，您也救了大宋江山”，八王说道。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人已送来，我也该回大相国寺了，贫僧告辞”，北侠客说完给八王见礼，与众人分别，徒弟冯渊送北侠离开王府回了大相国寺。

    徐良，云瑞申请马上审理此贼，八王应允。老房把此贼捆上，准备开审。结果一用刑，此贼呜啦呜啦张口说的根本就不是汉话，谁也听不懂，这可难倒了众人。房书安又来见八王，请王爷想办法，找翻译。八王也没想到此贼不是中原人，只好作罢，传令关押，待明天处理。老头子也累坏了，房书安等也心疼八王，于是纷纷撤出房间，让八王休息。

    第二天晚上，八王传光禄寺负责对外接待的官员进安庆宫审案，结果光禄寺卿也不懂此贼语言，他说的既不是辽国语言，也不是西夏语，更不是吐蕃语，最后光禄寺官员给出建议，猜测他说的应该是交趾国语言。房书安和八王一商量，认为光禄寺卿分析的正确，阴光大法师就是交趾国师，此贼应该是从交趾带过来的。计议已定，八王给广西钤辖陈曙下令旨，让其速派懂交趾语言的人来京。

    八王令旨由六百里加急送往广西，到底此贼是不是交趾人？云瑞的案子能否顺利了结？梅妃又该如何处理？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